此时董卓大军,孤军深入西羌,他知道自己的后路已经被切断,只有一路向前,现在即使后悔也是来不及了,往后打,有重重羌族部落联军对他只围不攻,而前面与左右也一直不断有羌族势力的小股人马骚扰,可谓是令人头疼。
“战不能战,退不能退,真是让人郁闷啊!”董卓登上高地,看着四面八方的羌族人马,叹息不已道,他虽然有了斩首数万的战功,但是若根本没有命回到张温那里去上报战功,又有什么用?
贾诩对董卓道:“董公稍安勿躁,这些羌人都是乌合之众,时间一长,势必精力松懈,董公那时可趁势突围!”
牛辅这时从营外领兵而入,对贾诩道:“先生所言是也,但是这几日我已经试过了,无论从什么地方冲突,敌兵都防守严密,看来是成心要把我们困死在这个荒凉之地了!”
董卓冷哼一声:“我董卓的性命,岂能葬送在这些家伙的手上!”
贾诩这时幽幽道:“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密不透风的墙,董公昔日结恩于这些羌族豪帅,难道里面就没有是其中的?”
董卓眼前一亮:“文和所言极是,牛辅,你速速派人探查一下,看看这些领兵的羌族豪帅都是谁,我董卓可许以他财货,只要他能趁机放行!”
牛辅点头领命,带人便去了,这是帐外一员探马进来,到得董卓面前道:“启禀主公,刚刚得到了您安插在韩遂身边的陈灵姑娘的飞鸽传书,说是韩遂命她前往各个羌族豪帅的阵营传令,要对主公严加防范,防止主公走脱金城!”
董卓一听,眉毛顿时舒展许多:“哦,看来这个灵儿还是有点用处的嘛!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探马回道:“根据书信来判断,应该快到榆中了!”
董卓点头大笑:“好,有灵儿在,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现在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去给我执行计划!”
贾诩微微一笑道:“此前陈姑娘在高燚军中,也是立下了不小功绩的,只可惜高燚人太聪明,不仅没有上当,反倒是识破了陈姑娘的身份,董公给她这个机会戴罪立功,正是英明之举!”
董卓收敛了笑容:“这个也算因祸得福了吧?现在周慎鲍鸿兵败身亡,孙坚皇甫嵩与陶谦远水救不了近火,张温这个家伙更不要提了,带着那么多兵马根本不敢出三辅之地,只有这个高燚够义气,居然丢掉辎重,只带着九千骑兵往金城来了,要是他之前真的死了,现在我们可就真的没有援军了!”
贾诩道:“但是董公不要忘记了,这九千骑兵之中,高燚自己的兵马只有两千,剩下的七千可都是马家军,他们见到势头不对,难免会趁势倒戈向羌人!”
贾诩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口,董卓见贾诩不说话了,问向贾诩道:“文和何故不言语了?”
贾诩神秘一笑:“适才刚刚想到一个计策,不知这高燚是否也能想到——”
董卓也明白了贾诩的意思,相视一笑:“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
“灵儿姑娘,你为什么一路上要放那么多的鸽子?”此时前往榆中的路上,阎行好奇地问此刻正在将书信塞进竹筒里绑到信鸽脚上的凝香道。
凝香没好气地盯了阎行一眼道:“这个当然是要给那些羌族的首领们飞鸽传书了,现在这些羌族人听从父亲的指示,把董卓的人马给包围了起来,我只有这两条腿而已,如何能挨个通知到?自然要靠这个了!”
说罢凝香指了指手中的信鸽,温柔地拍拍它的小脑袋,笑嘻嘻地举起手来,向着天空一放,那信鸽便扑棱扑棱翅膀,飞向了远方。
此刻天际正是一片灿烂烟霞,看起来极是漂亮,阎行看得不由呆了:“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天色了,真是令人神往啊!”
凝香笑话阎行道:“你这个土包子,这也没有见过吗?在我的家乡,这样的天色日日都可以看到的,绿草如茵,清波荡漾,鱼虾嬉戏,水天一色,那个才叫人如痴如醉呢!”
她说得这般诱惑人,阎行都被说得起了好奇心了,他尴尬一笑,问向凝香道:“姑娘家乡是哪里?这样的地方,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凝香嘻嘻笑道:“看,就说你是土包子一个吧,这天下有十三州,每个州的风土人情都是不一样的,你莫非都去过了?”
阎行无语,好吧,他长这么大,连整个凉州都没有走遍过,想到这里,他便对凝香道:“姑娘说的不错,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要走遍这十三周,还有西域都要去看看,这样以后就不会被姑娘说是土包子了!”
凝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你一副老实样,不说这些了,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前面不远的一个羌族豪帅首领樊稠是父亲的故交,我们快些赶路,今晚去他那里留宿,我可不想再和你这个家伙露宿野外了!”
阎行听了,微微一惊:“我一直和姑娘在一起,姑娘是如何打探到这些消息的?”
凝香拿起剑来就朝阎行的头上敲了一下:“你个木头,自然是通过飞鸽传书知道的了,莫非你以为本姑娘是没是在放鸽子玩吗?”
阎行哦了一声,呆呆点头,看着俏皮可爱的凝香,根本感觉不到头上起了一个大包的疼痛。
凝香看着阎行,之前的担心一扫而光,原来这个阎行只知道傻乎乎地打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那些飞鸽传书,其实都是和董卓军传递消息的,这个笨蛋阎行还居然真的以为是和羌族豪帅们传递消息,不过现在几日的相处下来,凝香倒是越发喜欢欺负这个韩遂为她私定的未来夫君了。
正言说之间,忽然前面道路闪出几个不速之客来,都是蒙着脸,手执弯刀,叫嚣道:“两位,留下买路钱!”
这青天白日的,居然会碰上劫道的,阎行立刻恢复了一脸的杀气的模样,他策马出前,手执长枪,冷视这些人道:“买路钱没有,想要的话,过了我阎行手中这条枪再说!”
“呦呵,竟然有不怕死的家伙!”为首蒙面之人冷笑不已,对于阎行的话感到好笑,他拿起手中弯刀,只想阎行,“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阎行此刻面若冰霜,不知道是不是这伙劫匪破坏了他和凝香独处的气氛而面露杀机,不过他自小也是对于这等杀人越货的勾当是分外不齿的。
此时凝香突然见到了另外几个蒙面人对她示了个眼色,于是心领神会,也策马出前,指着这些劫匪们娇声喝道:“好大胆的家伙,连本姑娘都敢抢,知道我的什么人吗?”
她边说着话,便策马向前而行,竟然比阎行还要靠前,阎行看见,神色一惊,立即惊呼道:“灵儿退后,小心他们!”
说罢阎行便要提枪去刺凝香对面的劫匪首领,但是为时已晚,那劫匪首领身形如电,蓦地便抓住了凝香,如拎小鸡一般,提到了自己身前,反手便拿匕首抵住凝香的香颈,威胁阎行道:“小子,识相的话,就把手里的兵器放下,不然,你这个相好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与此同时,他也凑近凝香耳畔低声道:“我们是樊稠大帅的手下,在此等待陈姑娘多时了,陈姑娘怎么多带了一个人来?”
“这个一时半刻说不清楚,这个阎行武艺也是了得的,你们不要硬上,先设法拿住他,我好去见你们大帅!”凝香在这人手中假意挣扎了一番,看着阎行眼中急得要哭,“阎木头不要管我,你就是放下枪,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阎行冷冷看着把自己包围起来的这些劫匪,厉声道:“如果我放了兵器,你们当真会放了灵儿吗?“
劫匪首领点头:“这是自然!”
“当啷”一声,阎行竟然毫不犹豫,便将长枪丢到了地上去。
劫匪首领哈哈大笑:“果然是个木头,给我绑起来!”
说罢他大手一挥,几个劫匪一起按住了阎行,阎行想要挣扎,劫匪首领却是拿着匕首在凝香粉颈上向内压了压,阎行牙关紧咬,还是放弃了抵抗。
不一会,被绑的结结实实的阎行被推到了劫匪首领面前,他看见凝香还被劫持着,不由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守信用?快放了灵儿!”
“灵儿,叫得还真亲切啊!”劫匪首领将匕首收起来,猛地推了凝香一下,然后笑道,“小丫头,你可以走了!”
凝香此刻看着阎行,心底突然生出一丝复杂的情愫来,还从来没有那个人,肯将自己的性命交出来,来换取她的自由的,即使是高燚,当日也是知道自己不会死于文丑之手,所以才敢为她而出头。
可是这个傻乎乎的阎木头却不一样,她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傻?
“你们听着,不许伤他的性命,我去取财宝来,若是他伤了半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凝香突然一步步后退,冲着这些劫匪大叫,到把这些劫匪们给说得一愣。
阎行挣扎了一番,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摔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灵儿,快走!”
凝香转过身,翻身上马,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被一个刚认识的人给感动,即使是贺兰妖和高燚都没有这样,真是滑稽。
擦干不知何时涌出眼眶的泪水,凝香朝着樊稠军的驻地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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