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纯殊不知,廖化从尉氏撤兵时候,将城中的百姓与粮草也一并撤了个干干净净,曹纯的虎豹骑入城之后,虽然能够得到休整,但是却没有赖以补给的粮草,军中很快就告急了。
而当天夜里,就在曹纯准备带兵放弃尉氏回到陈留大本营的时候,这才吃惊地发现,尉氏县城的南北两座城门外,早已有一群不怀好意的猛兽在等着他们了。
“启禀将军,北门外发现数百只老虎!”
“启禀将军,南门外发现数百只猎豹!”
曹纯冷汗直冒,看着已经准备好出城的众人疑惑道:“我们的人,不是飞鸽传书来说已经把这些虎豹都弄下山崖了吗?”
“只有一个可能!”曹休皱紧着眉头,“我们的人被骗了!”
“不管怎么样,必须出城去才行!”曹纯擦擦自己的冷汗,命令手下道,“集合队形,冲开一条退路!”
“诺!”
数百虎豹骑很快武装起来,人马俱甲,只露眼睛,大开城门,数人一排,策马向着城外冲锋而去。
“吼!”北门外的虎群目露凶光,看着冲来的这些猎物们,各个悍不畏死地扑了上去,很多都被虎豹骑们的巨大冲锋力撞飞好远,没被撞飞的也被长枪刺穿了身子,哀嚎着在血泊里抽搐。
但更多的,是虎豹骑们被训练有素的老虎冲散了队形,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连人带马被互相撕扯着死前都来不及惨叫一声。
南门外的猎豹群也十分悍勇,而且它们的身手比老虎更加矫捷,因此伤亡也不大。
不过片刻功夫,出城开路的虎豹骑就死伤近半,虽然有着弓箭作为掩护,在虎豹兽群的混乱攻击下,根本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集体进攻。
“可恶!先命令我们的人撤回城中!”曹纯在城头上看见这一情形,不由得心痛万分,他花了那么大气力训练的虎豹骑,居然在真正的虎豹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真是愧对了虎豹这个名号。
而且这些虎豹的出现一定不是凭空的,敌人一定还在别的什么地方,等着偷袭自己。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城池西北与东南方向同时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
不多时,探马来报:“将军不好了,廖化人马从西北与东南的水门处偷袭而入,现在已经朝着这里攻来了!”
曹休狠狠一甩马鞭:“来得正好,我正要报此前被他火烧之仇!族兄,请给我一支人马,前去与那廖化厮杀,必定将其人头取回来!”
曹纯正无法可想,便点点头答应了曹休的要求。
当下曹休披挂上马,带着虎豹骑剩余一半精锐便向着城池西北杀去,路上见到廖化军便是一阵屠杀,廖化得知了这一情形,不由一阵冷笑,当下他便命令数百士兵手持巨盾搭成好几层的阵势,以减少虎豹骑的巨大冲力。
而剩下的士兵们,廖化却是命令他们利用钩索登上了城墙,拿出事先在城墙上藏匿好的弓箭,专门瞄准虎豹骑们的眼珠子射击!
惨叫之声顿时又响了起来,曹休带领的这支虎豹骑勇则勇已,却也只有勇气罢了,他们不但冲不破廖化士兵的层层巨盾死守,反而被城墙上射来的箭雨给伤到了人与马的眼睛,当下更是自相践踏,伤亡情况居然比城外虎豹造成的还要严重。
几番进攻下来,虎豹骑伤亡惨重,两千余人竟然有大半带伤,曹纯气得吐血,他深知这个时候是到了壮士断腕的时候了,狠了狠心,他这才下令道:“虎豹骑所有将士们听着,下马,上城墙,杀退城墙上的廖化军,之后寻路上山,我们步行撤回陈留!”
虎豹骑众人听了,人人都心有不甘,但是这个情形之下,实在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将军,曹纯命令他的虎豹骑人人弃马上了城墙,想着东西两面城楼而来,看来是想从这两处上山逃跑!”探马此时飞速来报廖化。
廖化听罢大喜:“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曹纯为了保存自己部队实力而走的最好一步险棋,我们且去会一会他们,然后就撤退,反正山上还有我们的一班伏兵等着呢!”
曹纯与曹休带人上了城墙,一鼓作气杀到东面城楼上,再想前进时,只见城楼后闪出一彪人马来,将去路堵得死死,为首之人正是几次三番坏自己好事的廖化,曹纯登时便起了一个心思,对曹休道:“我们一再溃败,全因这个廖化之故,我这便上去与他单打独斗一番,文烈你弓术向来精湛,到时候趁机暗放冷箭拿了他的性命,也算是大功一件!”
曹休点头:“族兄放心,别的不敢说,只这弓术,包教族兄你一百个满意!”
廖化见曹纯与曹休耳语了一番,知道对方一定是动了歪心思,却是毫无惧意,而是绰刀出前厉喝道:“曹纯小儿,你的虎豹骑在我廖化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如今你已经穷途末路,不思投降更待何时?”
曹纯冷哼一声,提枪也上前数步停了下来,指着廖化怒声而喝:“竖子,今日败于你手,乃是天要亡我,若论单打独斗,便是有十个你也不是我对手!”
“呦呵,啧啧啧!拼不过士兵战斗力,改拼个人武勇了?这可新鲜!”廖化微微一笑,长刀在手,唰的一声劈在城墙青石砖上,登时砖石崩裂,石屑纷飞,“既然天要亡你,我就给你个机会,要是你能胜过我手中这把刀,便放你过去,若然——”
曹纯持枪在手,语气凛凛如冰:“若然我落败了,便自刎于此!”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话音刚落,廖化便提刀抢先冲来,招式大开大合,浑若猛虎下山,锐不可当,刀风所过之处,人人只觉犹如被疾风扑面一般,着实不似一个年少之人的出手架势。
这也难怪廖化武艺进境如此神速,实在是高燚麾下云集了太多武艺高超的猛将,他们之间一有机会便会进行切磋指点,便是一直武艺平平的廖化,如今也是到了二流的水准。
眼见廖化猛攻而来,曹纯自是不敢大意,他绰枪而前,堪堪避过廖化长刀,借势枪身一格,便在廖化刀身之上打了一个旋子,厉喝一声,猛然握住长枪一头,微微错力,意欲一个斜扫戳向廖化面门。
若是从前,廖化必定挨不住这一招,但如今的他已经是今非昔比,曹纯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当下便也逆着曹纯的来路,也握刀一阵反手旋转,只听啪地一声,曹纯不仅没有出招得逞,反倒被廖化的刀刃猝然拍在了脊背之上。
“噗——”曹纯直接被这一下拍得吐血,他讶异地盯着廖化,也顾不得擦拭嘴角鲜血,反手将长枪重新握好,就地一滚闪开了廖化的再次猛攻。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想不到高家军中一个小小的廖化就如此厉害,怪不得以前组织的多次刺杀都不能成功,实在是小看了高燚这些各地统领的实力!”曹纯闷闷地想着,目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曹休。
曹休会意,当即闪在自己士兵们之后,拉满弓弦,准备找机会射杀廖化。
廖化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他却依然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还故意走近了几步,举刀指着曹纯猛喝道:“人人都说你曹纯是个病秧子,我一直都还不信,现在是不得不信了,才交手一个回合你就吐血了,我说,要不要让你的人扶你回去吃了药再来打?”
“要打就打,废话这么多!”曹纯被廖化激得不胜忿怒,索性也不起身,直接在地上就地向前翻滚着攻击廖化下身,廖化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曹纯长枪划破了两腿几道口子,幸亏伤得不深。
不过这也激发了廖化的斗志,他腾身一跃,挥刀隔开曹纯长枪,看准时机,一脚正巧踢在了曹纯屁股之上,引得自己人在旁哈哈大笑。
曹纯横遭此辱,内心怒气高涨,简直无以复加,他不及稳定身形,再复估计重施,又一次在地上翻滚着绰枪攻击廖化下身。
廖化被迫得步步后退,他知道要是再退就要退曹纯士兵堆被砍成肉酱了,当即又是腾身一跃,绰刀挡住曹纯长枪,口中也是得意道:“你也真是可怜,明明是个人,却不肯挺直腰板,真是悲哀啊悲哀!”
哪料曹纯似乎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冲着自己人方向沉声喝道:“文烈,还等什么!”
“知道了!”其实曹休也一直关注着二人交手过程,刚才廖化那一跃之时正好离地无处借力,若放暗箭必定射个对穿,可惜离得有些远不好出手。
机会稍纵即逝,曹休正愁无从下手之时,廖化居然又用了这一招,而且还在自己弓箭射程范围之内,凭自己的过人箭术,要取廖化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嗖”地一声,曹休瞅准时机,一箭射出,向着廖化咽喉而去。
廖化的士兵们听到了弓弦响声,才惊觉对方在放冷箭,不由个个瞪大了眼睛!
“将军小心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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