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阳城,县衙之内。Δ笔 『趣『阁WwW.biqUwU.Cc
因为子骜俩终于被控制住了,大堂内的气氛倒趋于平静下来,堂外看戏的众人也都摇摇头,无奈叹息。
那执行掌嘴的衙吏刚刚高举戒尺,便是被一声冷冷的喝止声打断,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高堂之上的翰忽奴与摩颜氏寻着声源看去,只见堂外人群被撕扯开一条道路,衣着银色铠甲的士兵手持长枪冲进了县衙,见到他们子骜俩也都是一愣,辽中军?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随后跟进的是五位辽中元帅府统帅,以及众多统领,为的正是耶律谡拔。他们一行人走过子骜俩,那高堂上的县令与师爷连忙迎了上去,就是道:“诸位将军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呀?”
子骜与耶律昶看着为那人,毕竟元帅府里将军众多,他们也不是所有统帅都认识,但看其装扮知道是辽中军就行了。
耶律谡拔看向翰忽奴俩人,就是道:“县令大人可知我元帅府正在搜捕此二人否?”
翰忽奴长吸口气,点头回道:“是,刚刚才看出。”
耶律谡拔嗯了一声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将此二人打入大牢,再听候落吧。”
翰忽奴先愣了一下随即应了一句,“好好。”便对着衙吏挥手说道,“带下去!”话音落地,那架着子骜俩的四人就将他们扶起,押去地牢了。
翰忽奴眼珠打了一转,连忙走近耶律谡拔就是小声问道,“将军,我们找到了这俩孩子,那东西?”
耶律谡拔嘴角微翘,看了他一眼笑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哎呀,那就多谢将军了。”翰忽奴心花怒放,似乎刚才那怒气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千金!万户侯呐!够他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耶律谡拔咳嗽一声亦小声附耳说道:“这俩孩子若带走时伤了毫的话,只怕你想要的东西也就…”
翰忽奴脸色一变,连忙道:“将军放心,有本官在任何人都伤不得那俩孩子。”
耶律谡拔点点头,总算放下了那心里的一块石头,轻轻一笑,就是安慰了起来,“孩子小,县令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他们一般计较啊。”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率军离开了。
“恕不远送了。”翰忽奴微微低头长叹了一声,那能有什么办法,人家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要是出口气,那可就是一千两黄金外加一爵位呐,这口气可有点贵,出不起。
辽中众统帅骑着马往客栈而去,这路上是一阵叹息呀。耶律谡拔苦笑摇头道:“这俩小子惹祸的本领是一套一套的,让人防不胜防呐。”说罢后沉吟了起来,还好赶得及时,否则可坏了元帅大事了。
“诶,谡拔你怎么不把卢王殿下与二少爷带回客栈呀,那地牢里多冷呐。”其身旁一骑马统帅疑惑问道。
“哎呀,我还想呢,但这俩人大闹公堂是罪呀,怎么保?就像元帅说,咱们去干预行政是忌讳,还是等贵妃娘娘来处理吧。娘娘天不怕地不怕,咱们这脑袋在陛下眼里可没那么金贵。”耶律谡拔无奈的又是一声叹气,不过现在这俩人关到牢里,总该安分了吧。
封阳城,县衙。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总算安宁了下来,翰忽奴站在大厅思绪万千,李霸等五人懵懵懂懂,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过了片刻翰忽奴看着五人就是不耐道:“还跪着干嘛呀,回去吧。”
李霸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走近了翰忽奴就是问道:“县令大人,这俩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呐,怎么…怎么会把军队给引来呀?”
翰忽奴现在也是头疼得不行,叹着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哇,听说…是农村里走散的孩子,元帅府在帮忙找。”
“农…农村?”李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像又在想什么歪点子。
翰忽奴看他这模样马上就打住,道:“我告诉你啊,这俩孩子元帅府要的人,你别再打什么歪主意了,回去吧回去吧。”这若伤了毫毛,那他的东西可就没了,必须得保护好。
李霸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包着火,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就算了?想想这么多年在封阳城里呼风唤雨,什么时候吃过亏,不行,元帅府要人,给他们就是,那翡翠说什么也得抢到手。
封阳城县衙,地牢之中。
阴森森的地牢之中,点缀着丝丝灯火。狴犴的雕像虎视眈眈,肃穆庄严,这是一个被遗弃的世界,阴冷腐霉,时至黄昏,墙体的残缝中有“呜呜”凄风而来,让本就恐惧的心理更添几分沉重。
子骜俩被衙吏架着往前走,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并没有给俩人戴上脚铐,寂静的黑暗中,突然那前方幽深之处传来皮鞭的抽打,伴随着有囚犯歇斯底里的惨叫,刺疼耳膜。
这身旁的牢笼里,有着铁链碰撞而出的叮当声响,还有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某个囚犯不甘嘶吼,犹如唤醒了沉睡千年的冤魂厉鬼,闻之悚然。
空气里氤氲而出的水汽,在阴暗的虚无中泛着糜烂与腐尸的味道,渐渐远去。
衙吏打开了一间空荡的牢房,将俩人丢了进去,拍拍手中的灰尘,竖起了拇指,“你们俩真是胆儿够肥,年纪轻轻的敢当堂侮辱县令,有好日子过,等着吧!”
子骜俩的腘窝处被杀威棒打得厉害,都匍匐在地一脸疼容的护着膝盖,根本没空理会那人的嘲讽,衙吏说罢冷笑一声,就锁上牢门离开了。
黑沉沉的夜晚,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一般,没有星光,只有一轮明月高悬。
田府的会客厅里,田翰韫责备了一番田馨,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给他自己说一声,这下让子骜他们被官府抓去岂不是自投罗网?田馨也很自责的没有反驳,虽然这一切都是在耶律昶的计划里,但回想起李霸那句威胁话,不禁间仍然泛起寒抖。
田翰韫气愤的回了屋,想办法怎么将子骜俩救出来。田馨依旧站在大厅里心急如焚,她好希望萍儿快点回来,只有尽快把信送到贵妃娘娘手里,才能救他们出来。
可正在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小丫鬟,丫鬟急着进了客厅,就是喊道:“小姐,不好了,李霸来了!”
田馨闻言刚刚一惊,却是见到李霸带着家丁从门外冲了进来,看见田馨在大厅里也没停顿,径直而去。
田馨这还没问话,李霸逼近其身一把抓住了她的下颚凑近自己就是怒道:“那小子是谁,你好像挺心疼他的!”
田馨被他抓得疼,却是挣扎着没有回话。一旁的小丫鬟看到脸色一变大呼道:“李霸,你干什么,快放了小姐!”
“李霸?”闻言那本就怒火中烧的李霸更是盛气突顶,大怒道,“本公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没规矩的丫头,给我掌嘴!”
说罢,从身后走出俩家丁上前就是抓住那小丫鬟,一人压住,一人是“啪啪”的直扇耳光,打得小女孩两边小脸通红,嘴角都溢出了鲜血来。
田馨心疼得很,眼泪直流。正在这时,田翰韫带着家丁也出来了,家丁们拿着棍棒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打走了那扇耳光的李府俩人,小丫鬟哭泣着在一旁捂着自己脸颊。
一群家丁把李霸所有人包围其中气势汹汹,田翰韫走来,看到他抓住田馨就是气道:“快放了我女儿,否则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你讨不到好果子吃!”
李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周围一眼,这些田府的家丁都呲牙瞪眼,自己虽然也带了家丁可终究人少,况且这还是在别人家里,看向了田馨,就是小声道:“你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等我收拾了那俩小子,就把你接到府中去,看你一天还怎么水性杨花?”说罢就放开了她对着身边的家丁道,“我们走!”
说完带着家丁转身离去,田府的人也不敢拦。
夜色更深了些许,明月依旧皎洁。
田馨回到了自己房间依窗远眺,联想起李霸的一番番狠话,她心疼如绞难以入眠。
那惨白的脸庞缓缓滑下泪痕,贵妃娘娘没来之前的这段时间他…们怎么办?好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去阻止,都是自己害了他们,都怪自己。
望着那美丽的月亮,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耶律昶躺在牢狱里的床上一动不动,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冰冰的,他看着天空月亮,在想辽中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县衙里?难道打一开始就没有走吗?
子骜在另一架床上翻了个身,吃疼的叫了一下倒吸口了口凉气,休息了这么久要好很多,但动不了,一动就疼。
也许是子骜的哎哟声惊动了耶律昶,他回过头来看向了子骜,关心问道:“表弟,好些了没?”
“好什么好呀,疼死我了。”子骜从小到大都被6府捧在手心里,就算是中京府尹都对自己巧言令色,这区区七品县令也敢打他?
耶律昶淡淡一笑,他这也疼呢没什么办法,不过忍忍就过去了,没啥大碍他倒也不担心,却突然想到个事,就是问道:“表弟,从狼神府洞墓里出来,我一直都有个事想问你,正好现在清闲。”
唔?
子骜微愣,还没答话,耶律昶继续道:“当日你在王座里,到底答应了那妖孽什么,他才放我们走的?”所谓妖孽当然指的就是契丹先祖了,耶律昶从一开始就不认为那是本人!
子骜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腘窝就是道:“他们让我去沥泉山拿阴符,若是不答应,咱们根本离不开那个鬼地方。”
沥泉山?阴符?
耶律昶喃喃了一句,又倍感困惑接着问道:“为什么是你呀?”
子骜躺在床上,目光幽邃回忆起了狼神墓里的点点滴滴,苦笑道:“你不知道,当日你失足掉下悬崖后,我与姑娘进入了一个山洞,在那里我们看见了一幅画有逐鹿之战的壁画,为了找到离开的机关,我无意间触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是个什么…契约。”
“契约?”耶律昶眉头一皱,连忙道,“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呀。”子骜啧了个嘴,也十分疑惑,“再后来遇到了俩件斗篷,他们自称是狼神的英侯双使,告诉我那契约是一剂毒药,还要我去沥泉山帮他们拿回阴符。”说着停了一下,似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补充道,“哦,对了。当时还拿到了一个叫鬼天印的石头。”
“毒药!”闻言耶律昶脸色大变,这猛的一动那腿部传来的痛感就袭上心头,他也吃疼的叫了一下,却是连忙问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表哥你别紧张。”子骜连忙安慰道,“这么多天来我真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中毒的迹象,这身体也慢慢好起来了,我怀疑可能是吓唬我的吧,就没当回事儿,也没告诉你。”
耶律昶吸着凉气揉了揉自己的腘窝,泛起了愁容待看看子骜这小子,两天来活蹦乱跳的,似乎真的没什么事,稍稍心安了片刻,躺在床上想了会儿道:“不管真的假的,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等我们回到中京,我让太医到6府中去好好给你看看,这事儿可千万马虎不得。”
子骜答应了,毕竟耶律昶担心嘛,再说了没准会是缓毒什么的,几天时间看不出来,但隐患极大。
俩人安静了一会儿,子骜又问道:“诶,表哥,你说说你呗,你掉下悬崖怎么会被狼神救了,这到底生了什么事?”虽然这是天大的好事,但他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想问问。
耶律昶抿抿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掉下悬崖的时候本以为活不了了,但后来我不知道自己进了一个什么地方,很黑很暗,什么也看不到,像是个梦一样。”再次细想了片刻继续道,“在梦里…在那里有个声音问了我很多关于契丹先祖的问题,我也老实的都告诉了他,还包括之前在先帝祭坛里的祭文一事也都说了,告诉他先祖很愧疚,受到黄帝的欺骗去伤害狼神,让后辈把自己的雕像跪在山脉上,赎万年罪过。呃…”
说着说着他也实在想不起还生了什么,只得道:“等我睁开眼就看见你抱着我,我就在王座里,莫名其妙的受了贪狼双骨戟的神威,就这么多了。”
“还莫名其妙呢!”子骜一笑,就是说道,“你拿着贪狼双骨戟与姑娘大战了一场,没差点把我俩都杀了。”最后也都平安无事嘛,子骜说这话的意思就是逗逗表哥而已。
耶律昶闻言也是愣了愣,俩人也就没再说话了,望向了窗外,狼神府洞墓的一切太过虚幻,若不是贪狼双骨戟真实存在,他们也许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去过,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狼神到底是谁?
子骜看着窗外出了神,他又想起了谁?
清早,太阳高升,已近了晌午。
田馨在府中的会客厅内坐立不安,此间就她一人,脸色泛着焦急,她轻闭上双眼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急也没用,稍平复了一些,只突然外面传来“小姐”的急喊声。
田馨一惊连忙看去,这正是萍儿从外面跑进来,田馨脸色一变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急问道:“萍儿?不是让你去中京吗?你…你怎么回来了?”
“小姐,不好了…”萍儿大口喘着气,看样子这跑得够呛,“封阳城所有城门都关了,我出不去城门呀!”
啊?!!
田馨身躯一抖,整个人懵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忙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会关城门?”
萍儿摇摇头,咽了口气,喘道:“我听说,好像有一支军队正往封阳城这边过来,为防止意外就把城门关了…”说着话她细想了几分大惊道,“哦,对了!好像就是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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