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牛有道狡诈,封恩泰很有可能是中了牛有道的奸计。
纵然封恩泰有什么错,事情都是因牛有道而起,天玉门不会帮牛有道擦这屁股。
东西交给牛有道后,牛有道自己留着也行,送人也行,拿去卖钱也可以,天玉门统统不过问,任由牛有道处置,总之就是不能再和天玉门有任何关系。
如若牛有道不答应,搞的天玉门不好过,他牛有道也别想好过,那些酒水利益会不会受损,天玉门也不会在乎了,会立刻派人赶往青山郡,将三派以及牛有道的所有势力给一窝端掉。
当然,天玉门也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但前提是不能危及天玉门自身,只要牛有道答应了,封恩泰承诺的事情,答应给三派的酒水利益,天玉门会兑现,彭又在以掌门的身份给出了保证,决不食言!
最后,信里明着告诉了封恩泰,此信可给牛有道看!
这信上内容,哪怕是令狐秋也看的牙疼。
牛有道神色倒是平静了下来,信递还对方。
封恩泰接了信交还给了身边弟子,对牛有道陪笑道:“老弟,都看明白了?”
牛有道云淡风轻道:“封老哥,忘了告诉你,我山野出身,其实许多字都不认识,看不懂,懒得看了。哎呀,今天天气不错。”他两手一背,就要走。
“咳咳!”令狐秋握拳干咳一声,忍笑忍的好痛苦。
“……”封恩泰当场傻眼,不识字?这叫什么破理由?赶紧一把拽住他,又从那弟子手上把信夺了回来,往牛有道手里塞,“老弟,你再看看。”
“看什么看,我说了我不识字,没法看,你们自己慢慢看吧。”牛有道拒绝接手。
“别!”封恩泰拉住他不放,“你看不懂,我读给你听行不行?”
牛有道霍然转身,一把将信抢了过来,指着封恩泰的鼻子骂:“姓封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什么叫老子狡诈?什么叫你中了我的计?你老实交代,你为了推责任都上报了些什么狗屁东西!”
“放肆!”一旁的天玉门弟子不干了,挺身而出,阻拦牛有道对自己师伯的无礼。
“想打是不是?嘿嘿!我正巴不得,那就一起把事闹大点吧!”牛有道一声冷笑,又一声怒喝:“来人!”
哗啦啦!外面立刻冲入一群修士,屋里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你算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出头了?”牛有道指着那天玉门弟子勾手道:“来,有种动个手给我看看,你信不信我宰了你,你也是白死,准保彭又在一声不吭!”
那弟子顿时恼羞成怒,手握上了剑柄。
“下去,滚出去,没你什么事,瞎凑什么热闹。”封恩泰一把将那弟子拽开,挥手示意其他不相干的人也一起退下。
黑牡丹点了点头,三派弟子又陆续出去了。
天玉门那弟子不得不含辱离开。
牛有道却在那挽留,“别走啊,我正看你们天玉门不顺眼,彭又在门下怎么尽是些废物?”
那弟子霍然回头看来,封恩泰却在那摆手,让他快点走,旋即又对牛有道笑道:“老弟,你犯得着跟他过不去么?你这是存心找事啊!”
牛有道嘿嘿道:“我就是存心找事,我就看天玉门不顺眼,骂天玉门两句怎么了,你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老弟息怒,老弟息怒。”封恩泰拍着他的手背安抚,“正事要紧,解决正事要紧!”
牛有道:“要紧你还不赶紧解决?”
封恩泰:“装什么不识字,内容你都看到了,师门有令,这事交给你解决,我不敢不从啊!”
牛有道:“我解决?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解决?”
封恩泰干咳一声道:“信里不是写的很清楚嘛,东西你留着也行,送人也行,拿去卖钱也行。”这话自己说着都心虚。
牛有道:“哟!说的这么简单,那你处理和我处理有什么区别?老封啊,你得是多无能,多让天玉门不放心啊,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敢让你来处理啊!天玉门派你来干嘛的?”
封恩泰一如他长相般微胖和蔼,倒是能忍辱负重,在那叹道:“老弟,我承认不如你行了吧?你还是抓紧处理吧!不能再拖了。”
牛有道:“怎么处理?我留着?你们不敢留的东西让我留?我嫌命长想找死还差不多!送人?怎么送?送给谁?明着送谁敢要?暗中送有屁用,就算暗中送出去了,只怕对方第一个要杀老子灭口!拿去卖钱?谁敢明着买?外面一大堆人盯着,你说我卖给谁去?你教教老子怎么卖?我就算当众毁了,皇帝第一个就要找我麻烦,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我!”
“姓封的,我说你可以啊,麻烦你惹出来的,现在却要我帮你擦屁股?你让老子先帮你稳住,就稳出这么个结果来?天玉门就给我这个?我如此信任你,你就这样报答老子的?”拍着手上的信一顿臭骂。
封恩泰尴尬道:“若不是你招惹上那个什么长公主,哪来这麻烦。”
牛有道呵呵道:“那行,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大家各自解决各自的麻烦,互不相干!青山郡你们天玉门爱怎么弄怎么弄去,老子不回青山郡了行不行?我就不信我离了你天玉门活不去。”
“唉!”封恩泰又拉住他,“老弟息怒,老弟息怒,是我失言,是我失言!我的意思是,还可以再想想办法。”
牛有道:“那好,你帮我想个办法出来,只要你能想出好办法,这事我出面也不是不行。”
封恩泰叹道:“我有办法早就告诉你了,还用等到现在?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好!”牛有道语调急转变化,心平气和道:“我也不为难你了,遇上你们算我倒霉,这样吧,你们走吧,这事我来扛,行不行?”
令狐秋、黑牡丹等人立刻齐刷刷看向他。
封恩泰愕然,“真的?”
牛有道点头:“假不了,你们走吧。”
封恩泰:“那好,我写的契约你先给我。”
牛有道朝一旁的火盆里一指,指了指之前烧掉的袁罡送来的东西的灰烬,“烧了!”
“烧了?”封恩泰难以置信,立马跑到火盆旁看了看,瞬间神情抽搐,发现那灰烬不对劲,他写的就那么薄薄一张,哪能烧出这么多灰烬来,直起身道:“老弟,你就别开玩笑了。”
牛有道:“我不开玩笑,你们走不走?你们不走,我们可就走了。”
“老弟,你骂归骂,吵归吵,老哥哥我做错了,忍了,也认了,但我没了退路,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封恩泰哼哼唧唧两句,抱了胳膊在那抬头看着屋顶,死赖着不走的样子。
走什么走?他没办法走啊,拿不到自己写的东西怎么走?回头自己一走,这边立马拿出凭证说东西给了天玉门,那么多人围追堵截,他能跑出齐国国境吗?就算逃出去了,带给天玉门的麻烦怎么弄?
牛有道不交出他写的东西来,他是不可能放过牛有道的。
趁着封恩泰不注意,牛有道对令狐秋使了个眼色。
令狐秋会意后,上前拉了封恩泰出去,“老封,你先出去,我再帮你劝劝。”
“你别糊弄我,他跑了,我找谁去?”
“糊弄什么呀,你让人守着不就行了。”
封恩泰被拉走了,屋里也清净了,刚才还雷霆大怒的牛有道转瞬神色宁静了下来,走到一边的桌旁坐下了,看着桌上摆放的天玉门密信和那十张文牒,皱眉不语。
“道爷,怎么办?真的要放弃青山郡那边吗?”黑牡丹上前轻轻问了声。
“唉!”牛有道轻叹:“王爷对我寄予厚望,郡主降贵纡尊长年累月如婢女一般为我梳头盘发,这份情谊,岂是说弃就能弃的,真要那样做了,可就真的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那边打下的基础,扔了也可惜,弃主之人换了别的地方重新开始,别人先看低你三分,也未必信任,自不会如王爷和郡主待我们这般宽松。天玉门事情虽然做的过分,但目前的天玉门对我们来说,也的确是不能出事,我们尚需天玉门的庇护。”
黑牡丹:“那你刚才对封恩泰…”
“觉得我脾气太大骂得难听了?”牛有道呵呵笑道:“让他知道我的确困难,才好逼他让步,才好让天玉门知道欠了我们的嘛,事情包揽的太快,岂不让他们认为我做牛做马是应该的?”
外面脚步声传来,屋里的谈话立刻停下。
令狐秋大步走了进来,直接坐在了牛有道的边上,“你让我把他弄出去,是几个意思?莫非你还真的想揽下这事?”
牛有道:“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兄长,眼前需你帮我一把。”
令狐秋苦笑:“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这点所谓的人脉不过说的好听而已,我其实就是个牵线搭桥的掮客,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大本事,凭齐国皇帝的势力想在他手上翻起浪来,我只怕连塞他牙缝都不够。老弟,这事我真的无解!”
牛有道:“兄长先听我把话说完再拒绝也不迟。”
令狐秋:“你说。”
牛有道:“这周边山上的那三个门派的人,你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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