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因为断网而产生的寂寞不安,也没有因为上午的爆炸而陷入恐慌,九歌大厦的工作区里一片秩序井然,而且不同于高压严管下产生的紧张氛围,这里的秩序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情调。『笔 Ω趣 阁Ww』W. biqUwU.Cc无论是认真地使用电脑工作的员工,还是端着咖啡走向自己座位的员工,大家的脸上都浮现出自内心的微笑,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谐。
然而这正是最大的异常。
先对于这种公司来说,断了网很多工具程序就无法使用了吧?即使有局域网的支撑,公司的业务也会受到很大影响。所以员工们的处境,要么就是因为没有活干而闲的无聊,要么就是为了赶上原来的进度而加班加点,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现在这种稳健如常的节奏。
其次,绿金集团大楼距离这里只有一条街,虽然不像是近在咫尺那样感觉强烈,但在这里也毫无疑问地可以第一时间感受到陨星的冲击。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杀死了那栋大楼里几乎所有的人,那种震撼力绝对要远胜过电影里的场面。就算没有引起恐慌,但也至少能够成为火爆全天的话题,被这里的人热烈讨论。然而这里的人似乎全都醉心于工作,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讨论这些事情,着实令人想不通。
而这也恰恰引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醉心于工作的人不少见,甚至有时他们会被称作工作狂。但这正反映出这个状态本身应该具有的狂热。无论是被高压的制度逼迫,还是自内心的喜爱,人类在进入“工作狂”状态之时都是狂热和略显紧张的。而只有这里不同,他们就像是把手头的工作当成一件快乐的消遣,仅仅是用于打时间的工具,跟咖啡和纸牌没有什么两样。
对于这样的情况,李秋颜的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魔术?毕竟,有很多魔术都具有影响人思想的能力,但如果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辽海市魔术界的上层机构中,一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而如果不考虑这种情况,那便很有可能是那种最坏的结果——
这强大的集体催眠,便不是哪几个魔术师联手的产物,而是某个servant的有意筹谋。
下意识的,李秋颜便想到了前天夜里那个“大黑怪”。那个servant虽然体型庞大,但却并不是擅长贴近肉搏的类型,反而在影响人的神智方面颇有建树。无论是那不可名状的造型,还是那意义难明的声音,都在潜移默化地对人施加着心理暗示,更不要说嬴大桨亲身经历过的触摸幻觉和心灵诱导了,那几乎已经达到了精神感染的级别,可以使受害者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改变三观,让他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所以眼前的情况也是对方的手笔?难道说他不止能勾人堕落,也能劝人向善?李秋颜在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但这也更进一步说明了,对方很有可能就潜伏在这栋大楼里。
之前在大厦外面,她就和哪吒分开行动了,后者以灵体形态在附近游弋,以免打草惊蛇。而自己则负责判断是否需要哪吒干预作战。而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一场战斗就在眼前了。想到这,李秋颜看了看微笑而立的库娜,脑中的设想纷纷一闪而过,最终定了定神,试探地问到:“学姐,我听说前几天咱们公司好像有几个员工受伤了?或者还是休克昏厥什么的,我是记不大清了——没什么事吧?”
她故意问得小声,做出一副既不想引起反感,又想打听公司的安全情况的样子,这也算是应届毕业生的正常反应。库娜笑了笑,摆手道:“休克不假,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太兴奋啦。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公司的俱乐部在这一带的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气的,有的时候还会请一些乐队来助兴,前天大家庆祝一笔大单子完成,特意搞了个party,结果有几个新人第一次来玩,情绪太亢奋,于是就……嘿嘿……”她出善意的揶揄,又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你对公司还真挺上心,这次倒是让你担心了。你如果感兴趣,下次再有聚会我就招呼你,说不定还能见到黎总呢!”
又是这个黎总,李秋颜心里想到。自己在这里才刚和两个人谈过话,前台小姐和库娜都是在很日常的话题上提到了这个“黎总”,而不是涉及到公事的刻意提及,由此可见这家集团的领导者在员工心中拥有怎样的地位,两者之间的关系又是何等的融洽。再结合之前前台小姐的描述,大概可以想见这位年少有为的总裁具有怎样的人格魅力。
如果那个servant就潜伏在这家企业里,那么他的master也应该是常驻这里的人。总裁、秘术、各级主管、后勤人员,还有众多的普通员工……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但如果从被影响的人员范围上来看,对方应该和工作区的领导关系密切。而库娜学姐的言谈举止至今还无异常,如果那个黎总就是大黑怪的master,不对自己的秘书下手也是有点说不过去。
但似乎也有句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也许这位master恰恰是那种比较谨慎的类型呢?想到这里,李秋颜觉得似乎还是有必要见一见这个黎总,于是再次试探的说道:“我又不像学姐你这么机灵,就算见到黎总恐怕也不会说话,到时候反而让Boss讨厌,多不好啊。”
库娜摇摇头,眼神里似乎闪动着奇异的光泽:“秋颜,姐姐告诉你,黎总能够把九歌集团从破产边缘拉回来,靠的不仅是他的商业头脑,还有他不拘一格的识人眼光。他总是能把人放到最合适的岗位上,只要你能接受他的安排,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爱上自己的新工作。”
一瞬间,李秋颜仿佛抓住了什么——对,就是这种表情!此时库娜脸上的神色虔诚而充满希望,就像是拥有着坚定信仰的信徒,和那些工作区的员工们如出一辙!
就连总裁秘书都受到了影响……难道真的是黎九歌?李秋颜惊讶于自己的推测,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探查工作已经有了初步进展,再待下去时间越久就越危险。想到这,李秋颜便巧妙的转移了话题,随后表示自己其实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一会儿还有事情,库娜也表示理解,依然热心地将她送往电梯口。
然而电梯门打开的一瞬,李秋颜的心猛地揪住了。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正是一位目若朗星的成熟青年,虽然她从未见过黎九歌,但库娜的一声“黎总”瞬间让她明了,这便是她目前最大的怀疑对象。
努力保持镇定的,李秋颜和这位黎总擦肩而过,并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他的手背一眼——
手背光滑细腻,根本没有令咒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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