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透明的环形拱道玻璃墙将人间和海洋隔绝成了两个世界，夜灯在地上投射出纷乱的鱼影，程以寒傻兮兮地仰头看着头顶那片触手可及的海洋，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只紧紧贴着玻璃窗的白鲨鱼人。
那只白鲨人就像是在白鲨的身体上直接长出了人脸和手臂，看上去显得十分怪异。
“你中邪了？”
程以寒脸色痴迷，“boring，你过来，这个白鲨人在对我讲话呢！”
眼看程以寒在触到玻璃墙的那一瞬全身闪现出刺眼的红光，莫博云不假思索地拽住了他。那玻璃墙似乎被红光消融出一个大洞，但海水却像是凝固的蓝色果冻，直接把他们吸了进去。
这下他们就被直接关进了大玻璃鱼缸里。
“哇！boring，你长出鱼尾巴了！”程以寒的声音在水下清晰地传来，他的双腿变成了一条粉色的鱼尾，整体看上去就像是那种富二代派对上请来进行特殊表演的恶趣味人妖。
“哇哇哇，我的朋友们，欢迎来到白鲨鱼缸。”
一大片黑影覆盖下来，那白鲨鱼人肤色死白，脸上的肉鼓鼓涨涨的，“这是个观赏处哦，不过很少有人在大晚上闯进来，所以这里开启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莫博云费力地适应自己那条绿色的鱼尾，看这形态的变化，应该不会是个轻松的考验，“直接切入主题，我们没时间了。”
“咯咯咯，还真是心急呢。”白鲨鱼人露出一嘴泛着寒芒的密集尖牙，“那我也不废话了，欢迎来到鱼鱼大作战。你们两位游客如今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漂亮彩色鱼尾，可要好好利用才行啊！看见这鱼缸里大团大团的鱼群了吗，他们也都是拥有不同的色彩啊……”
听到这里莫博云已经大致清楚了游戏规则，程以寒一脸新奇地在海水里沉浮，心思完全没放在大白鲨鱼人身上。
“你们每吃掉一个和自己同色系的鱼人都会肿大一倍，只能吃掉体型比自己小的鱼人，要小心被大体型的鱼人吃掉。我这只白鲨鱼人将会在这玻璃缸里来回穿梭，你们要小心了——我能吞吃一切。”
“获胜的条件呢？”
“体积比我要大，能够吞噬掉我即为胜利。”
莫博云默默计算着和大白鲨鱼人的体型对比，看来至少也得吃个五十条鱼人才能获胜，还要控制这奇怪的身体移动，真是身心俱疲。如此一来还是采取隐蔽策略，像是石斑鱼一样，躲在某个地方守株待兔好了。
“如果我们输了呢？”
大白鲨鱼人露出诡异的笑容，“那就留下来取代我，我之前也是普通的能力者啊。”
“诶？这和平常的考验不一样啊！真的要命了！”
“先找个角落藏起来，好好研究一下情况！”莫博云扯着程以寒的粉色鱼尾，十分费力地朝海底下潜。
他们变成鱼人之后，在海水中生活和在陆地上时没什么不同，就连水的浮力和阻力都变小了，但是对于习惯两条腿走路的人类来讲，这条多出来的尾巴还真重。
他们躲在一大片茂盛的绿色海草里，准备按照莫博云的计划来个守草待鱼，一条红色的小丑鱼人甩着尾巴从他们身旁游过，似乎还不屑地吐出了一串口水泡泡。
半个小时以后。
“唔，我觉得咱们按兵不动的这个计划确实有点问题。”莫博云打了个哈欠，“这样吧，我们先确定几个大白鲨鱼人肯定进不来的藏匿点，一发生什么意外就往那里面钻。”
“啊？分头行动？我害怕啊！”
“怕什么，大不了这个防护罩玉环我暂时借你用用。”莫博云解下脖子上的玉环扔给程以寒，“而且获胜条件是我们之中有人能够吞噬掉大白鲨鱼人，大不了你躲起来，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哇，boring你对我太好了！我决定原谅你之前的欺骗！”
莫博云甩动着自己的绿色鱼尾，费劲地朝着一大团青衣鱼靠了过去，绿色的鱼相对于其他颜色的鱼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检测到了他的真正实力。那些青衣鱼不过他身体一半大，莫博云一口嗷呜下去，就像是在吃动物形状的饼干，嘴里全是奶香甜味的海水。
把这一大群青衣鱼都吃了个干净，莫博云的身体也不过只涨大了两圈，他摸着下巴正在思索下一个目标，突然感觉一大片黑影罩住了他。
那只白鲨鱼人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或许他一直在黑暗里注视着。
莫博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头也不回就朝他看好的一个珊瑚礁群里冲了过去。他之前一直晃晃悠悠地，这时候速度全开，又出其不意，成功地把大白鲨鱼人甩在了原地。
身后的水流被强大的吸力往后拉扯，莫博云尽量把鱼尾塞进珊瑚礁石间稳住身体，那大白鲨鱼人长着大嘴凑过来，却只在上方盘旋了一圈，然后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原来如此吗？拥有固定的移动轨迹？”莫博云认真思索着，百米开外的程以寒正被一只巨大的粉色躄鱼追逐着，这种鱼头上长有毒刺，不过毒液并不致命。
“还有什么绿色的鱼呢？”莫博云看着鱼缸底下卧着的几只懒洋洋的绿海龟，闪电般行动了。
察觉到了左后方的那丝杀气，莫博云猛然侧身，一只红白壳的鹦鹉螺人利用腕部的分泌物附着在珊瑚礁上，以漏斗喷水的方式激流勇进对着他伸出了长长的触手。
攻击一个生物学家，可不是海洋动物想要出头的明智之举。
一场轻松的战斗过后，莫博云扯出鹦鹉螺人的几只触手，把他牢牢绑在了八卦棍上，虽然这红白色的生物对他来说没有作用，但起码可以为他扫清一些不同色系小鱼人的骚扰。
在享受完海龟套餐以后，莫博云的体型已经接近白鲨鱼人的六分之一了，鱼缸底部的细沙突然一颤，一只被泡的发胀的手牢牢勾住了他的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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