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子婴提着早早准备的鸟笼子,高兴的蹭到苌笛身边。笔趣阁Ww W.ΩbiqUwU.Cc
“苌笛苌笛你看,捉到了!”子婴的脸上扬着孩童般最纯澈的笑容,指着空地那边,“崔姑姑那里还有一只呢。”
苌笛笑着看向他,再看看蹲在空地那边在忙活的崔柔,勾起唇角不由自主的把刚刚公子高带来的不愉快一扫而尽。
公子高本就是就疯子,现在就算正常了,在她眼里还是个疯子罢了。
若是公子高知道苌笛心中的想法,真该吐血。
子婴把鸟笼子提高了些,以便让苌笛看得更仔细些。
灰黄色的麻雀,背上毛还有黑斑。
小孩子就喜欢这个新鲜玩意儿,特别是像子婴这样久居深院,不曾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的孩子。
苌笛不是小孩子,所以对笼子里的麻雀不感兴趣,看了两眼就让子婴把笼子放在地上。
苌笛握着他被冻的通红的小手,道:“等宫里的事告一段落,我带你出宫玩两天,怎么样?”
子婴一听,立马蹦起来,雀跃的抱住苌笛的手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就像笼子里的麻雀欢快的蹦蹦跳跳。
小圆和小静为难的看着苌笛,二人对视达成共识之后点点头。
小静站出来道:“夫人,你现在的身份是宫妇,出宫多有不便。”
很,很委婉的劝谏。
小圆附和道:“对呀对呀,要出宫很麻烦的。”
崔柔朝凉亭这边走来,姜黄色的裙子边缘沾了雪花,她捧着一个什么东西。
“夫人你要出宫?”她捧着的原来是一只白色的鸽子,不大,只比鸟笼子里的麻雀大上一些。
苌笛点头回道:“嗯,我觉得宫里很闷,想出去走走。”
岂料崔柔蹙眉,一脸的不赞同。
“宫外很多坏人的,现在也正值多事之秋,到底是宫里安全些,夫人你还是留在宫里吧,不要胡乱出去走动。”她说道。
现在已经是二月中旬了,等三月一冒头,李斯的刑期就该提上日程来了,难保会有同党或是漏网之鱼什么的。
宫外不安全,苌笛要是理智一点就不会想要出宫。
子婴垮下脸,被她们这么一说,完全无精打采了。
他现在等同质子,是胡亥捏在手中的一个颗棋子,既是棋子,下棋的人怎么会让棋子脱离自己的掌控离开皇宫。
子婴抱着苌笛的手,头搁在苌笛的肩头,强装笑脸,道:“苌笛,算了吧,我今天晚上回屋睡觉的时候好好想想就可以了。”
小圆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气得子婴使劲瞪他。
苌笛提着裙子站起来,笑道:“我又没说现在或者过几天就去,安全问题我早就想过了,所以我打算等李家的事告一段落,再去玩。”
方才崔柔在空地那边捣鼓,没听见,但苌笛不介意再给她说一遍。
崔柔还是面色为难:“这样啊。”
要出宫去玩也不难,只要有出宫的令牌。但也不容易,那就是胡亥一向不放心苌笛一个人挺好,都会命几个私卫跟着。
苌笛带子婴出去玩就肯定是单独出去,肯定不会愿意让私卫跟着,或是让胡亥陪着。
这才是最难的地方。
“管那么多做什么?”苌笛不耐烦的摆摆手,站起来,“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瞒着胡亥出去呗。”
崔柔:“……”前提是你能保证得了自己的安全呀。
咸阳一向鱼龙混杂,保不齐会出什么差错。
“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苌笛突然问。
“鸽子。”崔柔如实说道。
苌笛:“……”
她肯定知道那是鸽子呀,她问的是鸽子腿上绑着的白色东西。
子婴提起鸟笼子,准备和苌笛一起回芙蓉宫了,路过崔柔身旁时,也看到了那个东西。
“崔姑姑,苌笛说的是鸽子腿上的东西。”
信?
崔柔从那只鸽子腿上取下那卷绢布,展开。
居然……
好吧,她看不懂。
密密麻麻的线条圈圈,混合在一起也不算是图案,只能算作鬼画符。
“上面写的是什么?”
苌笛问起,崔柔便把绢布递过去,只见苌笛的目光一落在绢布上的线条圈圈时,瞳孔就猛的一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
子婴歪着头看了苌笛一眼,自觉的带着麻雀去凉亭边的台阶上玩。
“有什么问题吗?”崔柔担心苌笛看出了别的不寻常,忧心的问道。
苌笛笑着摇了摇头,若无其事的把绢布收进宽大的袖子里,道:“没什么问题,崔姑姑你帮忙把那只鸽子送去祁阳宫吧。”
还说没问题,摆明就有大问题!
可苌笛不愿意说,崔柔也不能逼问她。
“小圆小静,你们陪夫人回宫,我去祁阳宫找陛下。”崔柔把雪白羽毛的小鸽子揣进袖子里,接过小静递过来的披风,系好带子。
祁阳宫离御花园不远,只半刻钟的脚程。
苌笛牵着子婴回了芙蓉宫,一刻钟后崔柔便回来了。
只是她神色紧张,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她是跑回来的。
苌笛接过小静呈上来的茶,喝了一口,而后放下茶杯,定定的看向崔柔。
“什么事,这么惊慌?”她的表情波澜不惊,仿佛并不知道崔柔为了什么事如此失态。
崔柔心里嘀咕,明明夫人什么都知道,还故作冷静。
不过这些埋怨她可不敢和苌笛说,只敢在心里咕囔。
崔柔上前,褔身行礼,娓娓道来:“我把那只小鸽子送去祁阳宫的时候,陛下正在殿中和赵大人商议要事——”
“赵高么?”苌笛问。
“嗯,正是赵大人,好像所商讨之事很是机密,连德公公都被遣在外间等候着。”崔柔的眼睛微眯,似在回忆方才的情景。
苌笛不耐道:“干赵高什么事,说重点,胡亥看了鸽子后,是什么反应?”
崔柔唇角动了下,心里徘腹道:不是你在问赵大人的么。
她接着说道:“待他们商讨完,德公公带我进殿禀明陛下缘由,结果……结果他看了眼白色的小鸽子,就顺手把御案上的奏折挥到了地上!”
胡亥鲜少在人前动怒,难怪崔柔觉得事态严重了。
苌笛咧开嘴角笑了笑,“没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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