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索凌这么一问,柳长青顿时一愣,细细想来,自己还真的不一定会怎么做,只怕多半会饶了梁照,但又不大好说。笔』』趣阁WwΩW.ΩbiqUwU.Cc沉默许久,脸上也是来回变色,最终犹豫道:“我多半杀了梁照。”
索凌听他这么说,摇头道:“你不会杀他的,你自己说,你要阻挠梁照的大计,让梁照也痛苦一生,你自己既然说和赵妃再无瓜葛,为何不直接干脆一刀杀死赵妃?你这么做,梁照才会更痛苦。”
柳长青惊讶道:“这……这……这……行不通的,不行的,不行的!我怎么能这么做?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吓的柳长青连连摆手,又道:“我们两个同属一门,虽然此刻金门派已经支离破碎,但师父师娘教诲,我却时刻谨记在心,又怎么会忤逆,弑杀同门?”
索凌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你说忤逆,你自己当上这赤魔堂堂主,只怕就已经是忤逆了,你师父师娘临终之前,说要你不要报仇,可你心中却一直存着这事情,从来没有将报仇之事忘记了,这难道不是忤逆么?”
柳长青知道自己是说不过索凌的,不禁有些怅然,心想自己不听师父师娘的话都行,可不论赵妃怎么得罪自己,自己总不能就将她杀掉,那自己是万万做不得的。回想了一会儿,仍然说道:“做不得,做不得。大不一样,大不一样。”说话的腔调都有一些变化了,这自然是他在认真细想,身临其境一般,感同身受,甚至听完索凌的话语,当真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手中正拿了一柄利剑,将剑尖对准了赵妃的脑袋,仿佛即刻就要深深的插进赵妃的脑袋一般,大叫一声:“不!不!那怎么行?”
索凌急忙拉住柳长青,他知道若是柳长青想起事情来,许多时候都会有些癫狂,不禁有些害怕,自己只不过是想劝劝他,没曾想却差一些让他坠入魔道,自己的小手一拉柳长青,顿时被柳长青的反震之力弹开,原来柳长青心中想着事情,有些狂躁,体内竟然不知不觉的生出了内力,外界之力一触碰之下,顿时就反震了过去。
这一下过去,柳长青心中才有些惊觉,看到索凌摸着自己的小手,嘴巴也嘟的老高,有些不大开心,急忙过去拉着她手,轻轻说道:“凌妹……这……这可对不住了。”
索凌嗔怪道:“今后你若是这样子,老用内力弹我,我还当真不好靠近你了,若是咱们两个在……”
说到这里,索凌忽然见脸色红润,将脑袋低了下去,甩开了柳长青的手,轻轻吹着刚才被弹痛的虎口,不禁有些责怪自己:“我怎么会这样想?当真……当真是个坏女人。”原来索凌刚才想要说的是:“若是咱们两个在床上睡觉之时,你用内力将我弹到地上,你看我还睬你不睬!”
两人虽然昨日已经完婚,虽然是身处异地,但总归是热热闹闹,十分喜庆,现在就算身在山谷之中,也能听到远处花炮之声震天价响着,索凌也高高兴兴的,但两人新婚,自己身为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这种话却是说什么也说不出口的,又怕柳长青察觉到,有些羞赧的抬不起头。
不过柳长青并未在意,只以为自己将她弄得太疼,看她吹着小手,一双白净的精巧小手显得十分迷人,柳长青轻轻拉过,将内力从她虎口传入一点,索凌顿时觉得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不过这一来,柳长青终于从癫狂之中清醒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这样子,但这样子总归是不大好的,低声说道:“凌妹……这……这可对不住了。”
索凌听他并未在意自己刚才说的话,放下心来,不过心中也有一些失落,这才淡淡说道:“青哥,这些事情,虽然不敢说一定会生,但我总认为多半是会碰到的,你身为一堂之主,凡事都要当机立断,凡话都要掷地有声,切不可这般犹豫,又说什么‘多半’之话,这模棱两可的话语,你的下属听到,也不知道要这么做。”
柳长青听她说话十分有道理,点点头,又说道:“法少堂主给我留下八个字,说是‘赏罚分明、人尽其用’,你觉得这八个字如何?”
索凌点头道:“这是极好的,这当然是极好的。你若是能记住这八个字,那就不怕这堂主当不好,你若是根本就不想当好这个堂主,那又如何与梁照敌对?只怕梁照还没派人来和你争斗,你自己就将赤魔堂搅的一锅粥一般,稀里糊涂,不清不楚。”
柳长青点点头,这才听进去了一点。索凌双手环抱着荡扬马的头颅,十分亲昵,说道:“青哥,你若是这件事情也不想做,那也没什么,这赵妃的人品怎样,咱们也不必说的。不过若是她当真想要做皇后,她一定,一定,一定会再来求你,求你原谅梁照,今后你们和好如初,谁也不再提以往之事,只怕你到时候又是招架不住。”
柳长青这才说道:“不会的,我想的清楚,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听从,她多半也不会回来求我,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索凌点头道:“那就好,只怕你别忘了今日之言。”
两人谈话谈了许久,索凌更觉得今日之话,又和往日不尽相同,那自然是因为两人的心境大不一样之故,此刻两人算是久别重逢,许久都没有真真正正的坐在一起说话谈心了,两人此刻已经是真正的结夫妻了,那自然是不大一样的。
两人共乘荡扬马而回,柳长青偷偷瞧了一下山下,见赵妃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找不见了,心中暗暗感叹。
路上说起赵柔之事,柳长青责怪索凌将赵柔穴道点住,还放在婚房之中,哪里有人这么做的,但索凌解释道:“你小师妹也混进了赤魔堂中来,一直在台下偷偷哭泣,见到你之后才有些欢喜,她偷偷来找你,青哥,你小师妹当真不错,可昨日见你在台子之上大展威风,她眼睛之中却一直盯着你,长此下去,她只怕也要走火入魔,那该当如何是好?我自当要让她死了这份心,她亲眼看到你对我的情谊,看到咱们两个洞房花烛,才会安安生生的找个男子,好好过日子。”
柳长青黯然失色,自己早已知道赵柔心意,除却那一次在章府之中将她气走,别的什么办法也没有,索凌却有些极端,将小师妹点穴定在那里,让自己亲自掀开小师妹的红盖头,却又出门去找别人,这赵柔亦真亦幻,之后回忆起来,必定更是失落万分,多半也不会再一厢情愿了。
柳长青暗暗佩服索凌心思,心想她方才说道梁照的心机是九分,赵妃的心机是十分,那她的心机呢?只怕要有十二分了,那自己今后又该当怎么办?心中又有些茫然,索凌当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事情,不停高兴的说话。
柳长青隔了一会儿,又轻声自言自语道:“不论心机多深,不做坏事,相亲相爱,那算得上什么‘心机’啦?我当真是多想了。”
两人回到赤魔堂之中,有说有笑,一把推开门去,忽然见到一个人影“啊”的一声尖叫,跳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正是赵柔坐在床上,手中拿着红盖头静静的在呆,直到两人进来,出声响,她才反应过来,不禁脸红不已,无地自容,不尴不尬说道:“师兄……嫂子……你……你们回来啦?”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装作没有瞧见赵柔痴痴的模样,都不答话,索凌听到赵柔改口叫自己“嫂子”,心中大是欢喜,一鞠躬,说道:“小师妹,昨天对不住你啦!”
赵柔急忙摆手道:“没什么对不住,没有,没有。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很高兴,我们都很高兴,现在我要去找天哥了,你们一夜没睡,一定很累,我找到天哥,有事要说,咱们再见。”
这一番话无头无脑,说的不着边际,慌乱如麻,从声调之中就能听出赵柔心不在焉的样子,柳长青点头道:“小师妹,你若是……你若是不想走,那我就在赤魔堂给你安排一个闲职,你说怎样?”
赵柔眼睛泛光,听到这话微微一愣,脸色有些犹豫,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这犹豫之色在自己的脸上一浮现就顿时消失不见,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师兄,你和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自己……我自己……我自己……”连说了三次“我自己”,却又不知下面该接着说一些什么话,掩面奔了出去。
柳长青叹一口气,由着她跑了出去,索凌看着赵柔消失的身影,说道:“你小师妹这番离去,只怕难受几日,就会好起来,之后再也不会去想这事情了。”
柳长青也呆呆的说道:“但愿如此。”
两人身处房中,见四处花红柳绿,房屋之中精巧别致,显得十分温暖喜人,两人心中都是激动异常,梳洗一番,索凌精心打扮,柳长青就在一旁静静的瞧着,索凌笑嘻嘻道:“青哥,我化妆的技术可是没有你的好,你不许笑话我。”
柳长青笑道:“我自然不会笑话,我的易容术,是天下九流末等,你的化妆模样,却是天下第一好看。”索凌听他夸自己,心中欣喜异常。拿起木梳,说道:“你替我梳头吧!”
柳长青过去轻轻替她梳起了头,问到她头一股清香,脖颈之中还透露出一点体香之气,渐渐的更是把持不住,轻轻的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两人都是第一次行那**之事,其中缠绵悱恻,自然不必细述,索凌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想说的话语:“若是在床上之事,柳长青反震之力忽然使出,将自己伤害到了,那该怎么才好?”又觉得好笑,不好意思问出口。两人这一段日子都是太累了,不一会儿便都已经沉沉入睡过去。
醒来天色向晚,两人瞪目看着对方,温存十分,柳长青忽然一拍脑袋,“啊哟”的一声叫出声来,说道:“我当真是糊涂,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都给忘记啦!”
索凌见他有些紧张自责,急忙问起来:“什么事情?”
柳长青道:“凌妹,我办事有些糊涂,你可莫要怪我,法少堂主和我说了许多话,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武功的,我也没有听得太细,不过你的掌门师兄霍大庆,却是对他百般巴结,法少堂主忽然对我说了一件事,说霍大庆之事,咱们若想寻找证据,就在他的房间之中。”
索凌也想起来师父之事,不由得更是义愤填膺,怒道:“青哥,这赤魔堂名声太过不好,你今后一定要严加看管,不让赤魔堂众弟子再为非作恶,做一些有利于老百姓的事情,那不是更好么?说不定今后你还会流芳千古,名垂青史。”
说道“流芳千古、名垂青史”这八个大字,柳长青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他自己虽然有时候看穷苦百姓十分可怜,但自己却从没有想过这些事情,这会儿突然听索凌提到,倒是微微一愣,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有些默然,转而又说道:“这个自然,不过凡事都要慢慢来,若是官府不做改变,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索凌又疑惑道:“霍大庆做这等卑鄙事情,又怎么能够告诉别人?赤魔堂和我东蒙派隔得又不近,法少堂主又如何会知道?”
柳长青说道:“这等事情,自然是要早早了解的,不论如何,总之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好人却不得安宁。”
索凌点头道:“正是如此!青哥,你有这等想法,那就是忧国忧民了,也是够了,霍大庆是什么人,我自己知道的清楚,等赤魔堂的事情安稳一些,咱们再好好的回去搜查证据,必定让这霍大庆……让他……”说到这里,自己又叹了一口气,说道:“霍大庆是我师父的独子,我也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唉。不过还是先行找到证据,和霍大庆当面对峙,那才是正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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