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战火之后,破败的街道上,能看见一脸灰尘的人们努力的收拾着自己的房子,也是在收拾着自己仅存的生活,永乐占据杭州不过月余的时间,但是其中带来的影响怕是多少年也无法彻底的消弭干净,城中的富户十中去了六七,有的更是彻底被抹杀了干净,太守府的方向,已经有了朝廷大军的驻扎,李贺入城以后,便将入驻了太守府,几日里也有不少城中的乡绅父老前来哭诉,为的也无非是能得到朝廷的帮助或是体谅,进而能得到些许补偿而已。
“诸位的意思我家将军已经明白了,方腊之祸绝非一日一时能处理的,朝廷此次大军南下也足以说明了态度,诸位受的苦难自会有人来处理。”太守府的大堂里,李朝念将几人挡下,说的也是官场的套话,对面几人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依旧不愿意就此离开。
“将军,当初我们都是出了力的,李公子给我们的承诺,可不能忘了。”
“就是啊,如今这城中百废俱兴,总要给我们一个盼头。”
李朝念面色凝重,当初杭州城中,确实有不少乡绅富户暗中配合洪记行动,也无非是看着牟家家产稀疏都被圣公占了,担心最后也会步了牟家后尘而已,所做的事情也就是配合洪记做一些人员的隐藏工作,如今过来确实一幅牺牲巨大的样子。
李朝念听着几人吵吵,脸色也是越发的阴沉起来,众人这才住了口,“李家做事自有章法,再说洪记的能力你们心中应该清楚,只要诸位配合行事,日后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等我家公子回来,就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若是还在这里吵闹,小心军法。”说完话,李朝念面色冷峻,也不等几人回答,便自顾自的去了后面。
前院的争吵并未传到后面的院子,李朝念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便入了后院,正看见几个李贺与杭州城中几个宿老围坐在院子中。
“几位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朝廷自有法度,此次能夺回杭州,几家的功劳和牺牲,我李某记下了,朝廷也不会忘记。”李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面前的几人,其中自然也有徐家,钱家等几个家族的代表,而最让李贺在意的却是牟江平,老人佝偻着身子,已然没有了当初的风采,一场杭州之乱,牟家算是彻底毁了,如今几个宿老能拉着他过来,也是看在了往日的情分上而已。
“牟老,身子可好,庆园之中,还有什么需要?”李贺一脸的关切,当初城中大战,方腊等人早就已经安然脱身,所劫掠的钱财和物资也都运走了大半,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牟家的产业,如今的庆园,其实依然是了一个空架子,现在也不过是牟家的安身之所而已。
牟江平颤抖着朝李贺拱了拱手,“不敢再有奢求,将军能留下我牟家一家性命,已是不易了,老朽知足。”
李贺点了点头,再看周围的几个老人,脸色都是不好看,牟家自然是完了,可是他们几家却还有着诉求,当初洪记最先联系的也是他们几家,给予的承诺也是最好的,现在杭州光复了,几个家族自然也是希望能兑现好处。
“不知洪记……”钱家的老人开了口,李贺随机打断了对方,“洪记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家小儿自己在打理,世人都以为是李家的产业,不过几位也该明白,他除了是我李家的儿子,还是内卫九人,许多事情,我也是不方便多问多管的。”
几人一听,都是一凌,李贺说的已然算是直白了,若是还要纠缠,便是在纠缠皇城中的那位,这点轻重,他们还是知道了,李朝年缓步走了过来,李贺看过去,“诸位,我还有些军务,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这为是小儿的得力助手,洪记中的事情你们可以问问他。”
李贺笑着拱了拱手,与几位宿老一一告别之后,便离开了,李朝念看着李贺出了院子,脸上也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与太守府中的热闹不同,杭州城中冷家的宅着里,董小宛,盈红袖和冷家女子此时都是一脸的忙碌,冷家的生意终究是毁于一旦,牟庭玉也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工厂中的机器毁了大半,也有不少工人在混乱中丢了性命,给他们留下的是一副烂摊子。
“冷姑娘,账目理清楚了么?”董小宛放下自己手中的书册,转头问着对方,“清楚了,其现在看来还有个几万两吧。”一边说着一边黯然神伤。
“不用担心。”盈红袖安慰的拍着冷雪梅的肩膀,对方如今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气势,一场突然的战乱,要不是李怀的应对,只怕此时的冷家更为凄惨,转头看着盈红袖,“他不是说了么,全力支持你,一切都会好的。”
洪记重回到杭州之后,便是以救市的姿态在杭州开展各类商业的活动,借着李家如今在杭州城中的权势,几个大族对此再无挑剔的语句,而洪记也是以最短的时间,将触手伸到到杭州城中的各个行业,不仅仅是布行,米行,还有各种战后的重建工作,由董小宛和盈红袖居中调节,再有洪记从邺城和柳林县调集过来的人手,洪记强大的商业运作能力,此时才集中的体现了出来。
如此的一般表现,就是南方世代精与商道的大族,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相对于李家的军队,由两个女子所领导的洪记商队,更是让他们震惊……
“李公子的话我自然相信,不过李公子到底做什么去了?现在正是紧要的时候,他怎么就跑出去了?”冷雪梅问着对方,盈红袖和董小宛都是一脸的忧虑和无奈,“妹妹,他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多问,想来还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过有添香和杨大哥跟着,还有洪记的一帮好手,应该很快就办妥了。”
冷雪梅知道自己问的多了,便点了点头,窗外的天空中,阴雨渐渐汇聚在了一起,沉沉的压过来,小雨淅淅沥沥的落在了青瓦上,清脆的声音,带着江南的调调,屋子里的三个女子此时也都不约而同的看着窗外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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