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重利,果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太子府的书房里,有人大声呵斥着,随后是几声破碎的声音,待下人进去,只看见袁承道正怒不可遏的拍着桌子,几个当朝的大员则是一脸尴尬的立在一旁。Δ『笔Ω趣 阁WwΩW.ΔbiqUwU.Cc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人要是没有人背后撑腰,怎敢如此肆无忌惮!老匹夫,真是贪得无厌。”他口中的老匹夫自然是哪位一人之外千万人之上的右相,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就这样骂出来,可见太子心中的怒火之盛。他看了看书房里的众人,见一个个,脸色白,噤若寒蝉,这才又坐下,猛灌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才缓缓看向几人,“几位都是朝中勾股,想来也不会看着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惨状吧?”
他们的背后自然也有众多的利益关系,自然也有人参与其中,毕竟这么大的利益,不是几个人可以独吞的。袁承道能让他们来这里听自己脾气,其中的意思不言而明,几个人自然要全力配合,一番讨论以后,便急忙告辞离开了。
书房里又安静了下来,翠玉西山图的屏风后面,尚学缓缓的走了出来,老人依旧穿着朴素,不过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韵味,老成之人皆是如此,“怎么老匹夫这种不入耳的话都骂出来了?等传到人家耳朵里,怕是要记仇的。”
袁承道呵呵一笑,他亲自给老人倒了杯茶,让老师坐下,“刚才实在是气头上。”今天生的一切自然是两人商量好的了,敲打一下,也方便以后用人,更重要的是,要将大势造起来,“就他们几个,恐怕也成不了什么事,那边年年如此,其中关系绝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撼动的,老师怎么突然想要从此入手?”
“哎……”老人叹了口气,“世道如此,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但是,你要知道,此事非做不可,江山之本在于民,而民以食为天,做好这件事,你以后的路才能走的顺畅,这满朝文武也都看着呢,况且这次有人配合,而且我也想看看他的手段。”老人说着脸上不由得露出玩味的神色,一只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案,此刻,他心中不由想起了邺城小院里,和少年对弈的样子。
袁承道点了点头,他的心中何尝不明白,因为尚学的劝说和袁姗姗的帮助,如今的他已然更多的接近了那位老人的心,但是,总要做出一两件大事,才能让对方真正的看见自己,承认自己,也才能让他口中的老匹夫服软,至于说老人口中的助力,他倒是没有多少兴趣,毕竟是太子的身份。
只是几个时辰的功夫,太子府中生的一切,很快就由、几位当朝大员宣扬开来,官场惯例向来如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任何一个消息都会迅的传播开来,更何况是这关乎众多利益的大事,相关的几个家族更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原本有意参合到屯粮提价的商贾们,已经确信年后朝廷肯定要是出手的,现在更多的应该是观望,而对于另一边的人来说,这只是又一次挑战而已。
“他懂什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饿死几个人又能如何,这天下哪一天没有饿死人!”右相府的书房里,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其中有官家,也有商人,几个人都是刚刚聚到了一起,说话的是朝中新任的侍郎,原本就是右相的学生,身后还有南方几个大族的支持,自然是顺风顺水。
“生意已经开始了,现在改,是不是来不及了,几个地方的粮价已经抬头了。”这次是一位中年商贾,他手中已经积累了好几处粮仓,家中的资产也多半压在了上面,自然最是关心,在得到了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随同的还有两人,情况大体相同。
“就是,如今箭在弦上,自然无法回头,往年哪一次朝廷不是雷声大雨点小,谁又能挡住我们?那几个巡察使,最后不是丢官的丢官,罢职的罢职,好一点的就成了我们的狗?”
屋子里几人都是面露笑意,多年官场和商场的打拼,自然让他们心中有些底气,“几位也都是老江湖了,朝廷体恤百姓自然是好事,我们也要表示一下才好。”年轻人开了口,屋子里的众人都看着他,没有谁敢在他的面前自诩长辈,“这次是太子放出的话,大家也知道太子和家父有些误会,太子想为天下计,这是华朝之福。”
几个人不明白年轻人说这些虚言有什么意思,都是面面相觑,“既然这样,年后这几天,大家先沉住气,粮价要稳住,也算是给太子个面子,等我的消息。”
众人点了点头,看着少年脸上的笑意,几人也算是松了口气,而就在这时,书房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位花白老者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众人急忙起身行里,“见过严相。”
老人的脸上满是老斑,皮肤松弛,如同老树一般,只是眼神中带着精光,“诸位先下去吧,我和小儿有些话要说。”
片刻之后,书房里安静下来,年轻人扶着老人坐下,两人挨着,“我已经七十了,古稀之年,该是退下来了。”
“父亲说些什么话,皇城的那位还没退呢,您退什么……”少年有些诧异的看着老人,不知道对方突然说这话的意思,老人转头盯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锐利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暖意,“你也该成家了,番儿,收收心吧,”
“爹,你……”年轻人愣愣的看着对方,却见对方已经转过了脸,盯着眼前的火盆,“太子最近一直都在皇城,靖远公主也回来了,陛下……”
老人虽然贵为右相,可毕竟也只是臣子,荣华富贵,只是别人的一句话,到了如今这般年岁,他心中已有退意,再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的那份不安和忐忑也变得更加强烈,他知道,儿子自有聪明,加上多年的纵容和娇惯,已经不是自己能说动的,但至少要让他收敛起来。
严番自然看出了父亲意兴阑珊,但是他何尝又是那种甘于平庸之辈,多年的自命不凡,以及苦心经营,又怎是一两句话就可以放弃的,利益太大,关系太广,陷的也太深了,退后一步,必然是万劫不复。
两人的谈话持续了很久,苦心的劝说,最后能有多少入耳,恐怕只有火盆边上一脸平静的青年,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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