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
“叮咚叮咚!”叶家的门铃响了。『『笔趣『『『阁Ww W.『biqUwU.Cc
子晗揉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闹钟,才五点,有谁那么赶?
“子晗,子晗,开门,是我!”一听这语声,子晗就明白好事的主来了。
趿上拖鞋,极不情愿地开门,整个人堵在门口,眼睛草草地瞟了来人一眼。
“婶婶,这大清早的,有急事啊?”
“不早啦!都八点啦!”臧红花的话让子晗觉着这个人八成是从外星球梦游来的。
今天的红花婶婶穿得倒是朴素无华,原先的琳琅满目全都没有。整张脸,因为没有化妆,看上去如同松塌塌的水煮南瓜。
臧红花踮起脚尖走上前,试图从门边上挤进来,无奈,人太肥,怎么也挤不进来。
“她婶婶,早啊!”母亲一把拉过子晗,笑容满面。
“谁啊?那么大声,还给不给人睡觉?”子默从房里走出来,气呼呼地嘟囔一句,重又回了房间。
“亲爱的婶婶,现在是早间五点,您家的闹钟有问题。”子晗噘着嘴,一脸不悦。
“哎呀,都是子新搞的鬼,难怪,我说,这几天,总犯困呢!”臧红花扭着肥腰进屋,声音倒是一点也不嗲。
“大嫂,我也不知说啥好,那个……”望了一眼陈旧而狭小的客厅,臧红花轻皱着眉头,极不情愿地坐到沙旁边的椅子上去。
老旧的电扇,吱吱作响,风力却不给力。
“婶婶,有话就快说,咱家可是免费的汗蒸馆。”子晗这才风风火火地进屋,一屁股坐到沙上。
“我听说,哈佛的教育是最好的,我想……”臧红花结结巴巴。
“请个哈佛的家教?”子晗脱口而出。
“子晗,你就别拿婶婶开涮了吧?我又没啥文化。我听子新同学说他叔叔的朋友在那儿呆过,哎,我们家叶灿好像是那学校的吧?我想让子新能有个好的认识。”拐弯抹角的,还是走上正题了。
子晗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叶灿这个名字,这个让她一直敬仰的名字,现在听起来,却是难过与哀伤的代名词。
三十一岁,经营一家著名的跨国公司,注册资金过亿。
想着乡下荒芜的土地,子晗竟忍不住别过脸去,暗自神伤。
“哈凡?她婶婶,你跟张大妈很熟?”坐在臧红花对面,郑岚低头想着事情。
臧红花瞪大眼睛,奇怪地看着郑岚。
“妈,您是说张大妈家的蛤凡,本小区名星狗狗,婶婶说的可不是这个。”子晗看了母亲一眼,笑着:“妈在佳里敦大学留学好多年了,除了饭勺锅铲,外面的世界,她不懂的。”
郑岚不悦地盯了子晗一眼,快进了厨房。
就这么挥汗如雨地干坐着,臧红花忽觉有点无趣。
她拭了拭额头的汗珠,理了理衣角,下意识地欠了欠身体。
“永成,永成!”门铃又响了。
门外,竟是颤悠悠的奶奶。
“妈,您怎么来啦?子新怎么没拦着你?”臧红花终于若得了救星,急忙上前,拉着奶奶的手。软软的语调里带着夸张的娇嗲。
“红花,你说要把子新送出国,得找你二叔啊!二叔跟你大哥倒有联系。”奶奶声音倒很敞亮。
子晗冲了杯鲜奶放在奶奶面前。
礼节性地,红花婶婶多了杯红茶。
“出国的费用准备好了吗?一般都得好几十万呢!”子晗一脸珍重。
“妈,我们真的想子新有个好前途,可这钱,到哪弄去?我们房产都抵押在了银行,还欠上好多贷款,我们花不起啊!”臧红花扭扭捏捏地抹泪。
“听说,你二叔房子不是要拆吗?反正,他们都不回来住,就捎个话,把房子买下来,先欠着债,以后慢慢还。”若不是亲耳听到奶奶说话,子晗一定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子晗没有说话,她奇怪于一向不甘寂寞的姑姑怎么没来?
“大嫂,妈在你那儿吗?我们酒店要停业整顿,我们这生活来源可就断了!”电话那端,是姑姑叶永芬的哭诉。
“才三天,就这么等不及!”子晗望了一眼坐在厅堂正中的奶奶,心中说不出是啥滋味。
郑岚坐在短凳上,看着眼前一幕,犹如想起当年,而这场景,何其相似?
她急忙转身进了厨房,灶台上正呼呼地冒着热气。
“奶奶,我把您先送回去吧!爸心口痛了一整夜,才刚睡着不久,等他身体好点再让他跟二叔联系好吗?其实,子新才高二,送出国也是一年后的事呢!您可不能着急上火,还有,您老了,得好好安享晚年,子新的事,您就别操心好了!再说,二爷爷那房子一直空在那,也没人说要买,现在,听说要拆了,这个,您看,人家怎么想呢?”子晗转身接过母亲端来的莲子羹,又一次端端正正地放在奶奶面前。
“能不能让我睡会儿,拜托各位!”子默在房里高声嚷嚷。
“妈,我先回去了,要不,您一块走吧!”臧红花面上有些不悦。
“吃了早饭再走吧?”郑岚端来一大碗素面。
“奶奶,就到我屋里歇会吧!”子晗不由分说拉着奶奶的手,走进那个小小的空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这片狭小的空间,灼热的气流蔓延着。
子晗抹了一把汗水浸透的脸颊,简单整理了零乱的床。
子晗小心把奶奶扶到床上躺下,拉了个毛毯,盖在身上,顺便麻利地从书桌上捏过几支棉签,除掉木棒,将棉絮捏成两个小球,直接塞进奶奶的两个耳孔。
“奶奶,您好好休息。”子晗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奶奶稀疏的白。那样子,分明不愿奶奶多事。
“傻丫头,奶奶不困,我就坐着等你爸起床,他去看医生了吗?”奶奶仿佛对叶永成很关心。
子晗嗯了一下,又是哄又是劝地努力让奶奶好好躺着,毕竟,在她眼里,奶奶真的不太适合看戏。
然后,她轻掩房门,自己坐在房门口,偷偷扫视外面的一举一动。
臧红花极其无聊,她的胃早就被肉包子填满了,面对清汤寡淡的素面,她的胃又是一阵翻腾。
汗水如雨般落下,衣服湿湿在贴在肥硕的背上,她再忍不住,拂了拂衣服上的尘土,立起身来。
“她婶婶,吃碗面再走嘛!”郑岚拉着她的衣袖。
臧红花还没来得及说话,门砰地一声打开了,叶永芬红肿着眼睛奔了进来。
“大嫂,帮帮忙吧!我们一家快要乞讨了!”身体扑嗵一下重重落在地板上,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泣。
臧红花一直为自己刚才的话懊恼,却见叶永芬如此这般便也跟着起劲。
“大姐,是不是你的酒店被封了?天啊!那里,有我的股份啊!”跟着,臧红花坐在地上,捶胸顿足。
“要罚三十万,我到哪去弄这钱去,大嫂,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嘛!大嫂!”叶永芬痛哭着,从指缝里偷偷看了一眼臧红花。
臧红花心神领会,呼天抢地,大雨滂沱。
“大姐啊!你这是把我害惨啦!我还欠着银行的贷款!还有,人家的高利贷呢!你这是让咱不得安生啊!子新,这书到底还要不要念啦?天啊!这日子,倒怎么过啊?”
郑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看这姑婶两个,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自己也便捡个短凳坐了下来。扶着她们两个一阵好生安慰。
那两人的哭声,时而如山泉轻轻流淌,时而如急流湍急而下,夹着缓缓的诉说,让人听了有种耳目一新的味道。
显然,臧红花的泪腺并不丰富,毕竟,这间免费的汗蒸馆,把她身体的水分吸走了好多,算起来,这种方式减肥再好不过。而叶永芬长得清瘦,倒是哭得相当投入。
就这样哭着,总得停下来才是,姑婶两个透过指缝向外看,却迟迟看不到重要的两个人。
“她姑姑,婶婶,哭坏身体怎么成?别哭了,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会好的。”郑岚的面前,纸巾堆得老高。
子默躺在床上,睁大双眼瞪着天花板,双手不停地敲着枕头,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天,全泡汤了。
子晗饶有兴致地看着,在她眼里,她们两个一点也不输那些天后级歌星。
奶奶许是听到了啥,她急忙坐了起来,那两个棉团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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