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惊叹于天地的鬼斧神工,竟然能造出眼前这般雄伟瑰丽、同时奇幻精巧的东西来:一座参天的大山,当中是四通八达的洞府和通道,因为过于繁杂,而使得整座大山犹如镂空的一般,无论从那个方向看去,面前呈现的都是规则的六边形组成的大网。无论从任何角度俯视,都能轻易地看透整座大山,但通道之中却又总有隐秘的部位可供道士修炼。
“像个蜂巢!”高歌说道。
“或许吧!”旦夕真君接道。
“跟造化有关!”
“应该吧。”
“你是造化的老师?”
“算是吧!”
“你们的阴谋是什么?”
“你不是会天算吗?算算看?”
高歌与旦夕真君对视了一眼,不再说话。高歌在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旦夕真君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木青有些嗔怪地说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像打哑谜一样,我根本听不懂。”虽然嗔怪,但她看着高歌的眼神却充满了好奇和热情。
“装模作样!”
高歌并没有回答木青,木青身边的黑衣道士却忍不住讥讽。“你有什么本事,敢引诱我家木青师妹?”
一句话莫名其妙的话,立即惹得木青脸色红润起来。但看高歌,却是云淡风轻,毫无表情。高歌已经发现,这个所谓的道统与自己知道的道统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
“喂,贫道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理我?”
“师兄,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木青不愿意黑衣道士对高歌大呼小叫,出言阻止。“你今天说的都是些什么怪话?人家高歌哪里有引诱我?”说到这里,木青俏脸更红,眼角低垂,但还是忍不住又打量了几眼高歌。“我……倒巴不得你说的是真的呢。”
“你……师妹……你气死贫道了!”黑衣道士气得直跺脚。“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吗?你难道不知道师兄的心意吗?你……你竟然对这个小子刮目相看……”
木青见高歌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的师兄气到,于是头一昂,大声喊道:“师兄,你不要胡搅蛮缠,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你的心意是你的事,不要混为一谈。你快给高歌道歉!”
“给他道歉?做梦!”小道士怒发冲冠,一道法术同时射向了高歌。高歌体内的湮之灵气立刻反应,却被高歌抑制住。高歌知道自己的五行法术不能奏效,甚至自己的真元也无法起到作用,于是继续紧紧地将内丹藏在自己的识海之中,而是调出真龙气,化成一条苍龙,张嘴将小道士的法术吞在了口中。
真龙气虽然是零碎的灵气,与正真元不同,但与小道士的法术还是产生了相互抵消的作用,开始吱吱作响。高歌不敢怠慢,伸手一捏,用大拇指和食指将那法术掐起,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片刻。
那道士见高歌举重若轻,无疑显得自己无能,而自家的师妹同时还露出惊赞的神情,让他更加无地自容。“小子,你别装模作样了!”
下一刻,数道法术席卷而来,高歌没有抵挡,甚至没有放在心上,反而一纵身朝着面前的大山飞去,因为他看见了高昂。
高昂被人用法术吊在一个山洞之内,四周是数种不同的火焰,似乎正在循环不断地炙烤高昂。
数十年过去了,高昂并未衰老,只是形容非常憔悴,看得出来吃了不少苦。
高歌已经是得道的高人,度过了四九重劫的散仙,但一看到自己的养父被人双手反捆,悬在半空,心头的怒火就抑制不住地升腾而起。
并没有人看守高昂,但禁制十分强烈。高昂仿佛觉察到有人靠近,微微抬头,长发遮挡住了双眼,使得他没有看清来人。“今天又想到什么法子折磨我了?我已经……已经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用处也没有……”
高歌落在洞口,禁制开始生出反应,死死地推住高歌。
“父亲!”高歌运转浑身的湮之灵气,作势要击破禁制。可高歌十分小心,因为他知道许多道统的禁制会藏有暗法,破除禁制本身不难,但如何使得禁制中的暗法不反噬才是关键。这种反噬对于没有法力的高昂而言很可能是致命的。
高昂愣了一下,不敢相信传入耳中的声音,但随即干笑了两声。“你们是从哪里知道我有儿子的,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容貌的?想要骗我?没那么容易。”
高昂的声音短促而有力,让高歌心头一酸。今日纵然是大罗金仙下凡,只要他敢阻挡自己,高歌也要将对方烧成灰烬。
“我是小歌,不是别人……”高歌随口说了几句往事,都是父子二人之间的秘密。高昂浑身一颤,奋力昂头,甩开头发,老泪纵横。
“小歌,真的是你?……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是被道士接走,入了道门吗?”说到‘道门’二字,高昂有些咬牙切齿。
高歌知道高昂误会了,他一定以为自己是被另外那个正常的道统所擒,关在此处,所以愤恨,于是开口解释。与此同时,面前的两道禁制已经被高歌划破,他距离高昂又近了几分。
“小歌,你快走,不管这个道统是不是真的,但这里的道士真的很凶,要是被发现,你也会被抓住,和为父一样受苦,快走!”高昂情绪激动起来,说话的速度很快,一字一句都很清楚。高歌知道这是他关心自己过甚的缘故。
“今天我会把你带走,没人可以阻挡我。”
高歌的语气很平淡,但高昂却不敢相信。“小歌,我知道你很有血性,但这里真不是凡人能应付的……对了,你现在也是道士了,可是这里的道士实在太多了……寡不敌众啊。”
高昂的话没说完,高歌已经感到了异变。下一刻,数个穿着黑袍的道士来到近前,领头一人鹤发童颜,修为极高,他手一指高歌。“你是何人?想要将这个男人带走?说得轻巧,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呢!”
另一个道士则根本没有在意高歌,而是朝着山下一指。“恩,是新月大师来了。”
道士们纷纷点头,却没有发现,山洞的禁制已经被高歌完全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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