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公主第二天清晨就带着刚出生的婴儿离开了营地,士兵们纷纷站在道路两侧送行。
罗兰德王子的心情也复杂的很,随便走在哪里都能听到士兵们的指责,内心有苦难言。他无法去对他们解释,因为他知道凯瑟琳公主在士兵们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在他们心目中,公主殿下永远是对的,那自己肯定就是错的了!
但公主殿下不是被我赶跑的,而是她自己发脾气走的!你们怎么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于我呢?罗兰德觉得很不公平!
哈特精心挑选了一百名骁勇善战的骑兵充当公主殿下的随身侍卫。大家送了一程又一程,方才唏嘘着回到营地。
“公主殿下说了她要去哪吗?”罗兰德王子拦住了郁郁寡欢的艾德里德。
“你还关心她去哪儿了吗?她去了你见不着的地方!”艾德里德白了他一眼,眼眶红红的。
铁拳城堡里,第一兵团司令官肯达尔正在大发雷霆。
“凭什么他们都出去打仗,而我却在这里守着一群娘们?”器物被踢倒的铿锵声响彻整个宫殿。
“如果你看着我们娘们烦,那你就去打仗好了!”太后陛下的音调也很高。
肯达尔怒气冲冲地从宫殿里面闯了出来,在门口迎接他的是他的几个军团指挥官。
“他妈的,跟我打野猪去!这样的日子是没法过了!”肯达尔吭叽着跨上骏马。
一行人在城门口碰到了前摄政女王劳蕾尔的车驾。肯达尔做贼心虚地与她打了个招呼,慌慌张张地逃离而去。
“他这是怎么了?又跟太后陛下吵架了吗?”劳蕾尔纳闷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太后陛下正在宫殿里面生闷气。见到行色匆匆的劳蕾尔,她的脸上才绽放出一丝笑容。
“我在门口碰到了肯达尔……他匆匆忙忙地去干什么?”
“你就别提他了!”太后愤愤地道:“我瞧他越老越糊涂,跟他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去!”太后搀扶着劳蕾尔的手边走边道:“你说平平安安地待在宫殿里多好,他硬是天天吵着要出去打仗!”
“他简直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劳蕾尔笑了。
“我对他说,要是你出去了,谁来保护你的女儿?铁拳城堡被围的事还没过去多久呢!”
“是的,您说得很对!”劳蕾尔点头道:“虽然埃拉西亚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太平,但塞尔伦和斐欧那随时都有可能从失落之地的传送门再度入侵!”
“传送门那边现在正在加紧修建防御设施。库斯伯特正在亲自督促监工,想把那里建设成为一个坚固的瓮城,只要他们敢来,就会被全歼在瓮城里!”
“塞亚呢,她还好吗?”
“她很忙……库斯伯特一走,枢密院的事她就得样样亲自操心了!南北两方经受了那么大的浩劫,现在百废待兴。她正在制定和颁布法令,帮助人们休养生息……”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她应该快生产了!”
“是啊,她需要好好休息,可她就是闲不下来!”太后叹气道:“凯瑟琳呢,她也快了吧!”
“她已经生了!”
“真的吗?是王子还是公主?”
“是个女孩,但并不是什么公主!”劳蕾尔苦笑道:“那孩子不是罗兰德的,而是天选者的骨肉,一眼就能看出来!”
“天啦,怎么会这样?”太后惊讶地道。
“罗兰德王子是不会承认她的……”
“是的……那凯瑟琳公主打算怎么办?”
“她已经离开了军营,待在埃拉西亚的边境某处。我写信要她回斯坦德威克,可她说放心不下军营……我正准备赶过去呢,顺路来看看您!”
“既然来了,那您就多住几天吧,我有好多话想跟您说!”
“不了,我说几句话就走!”劳蕾尔望着太后道。
“您说吧!”
“凯瑟琳已经放弃了王位之争,同样,她的女儿也应该不是威胁……我希望您不要把她们当成敌人!”
“天啦劳蕾尔,你究竟在说什么?”太后惊讶地道:“虽然我同样不会承认那个小女孩的皇室身份,但我会给她公主般的待遇……”
“那就够了!”劳蕾尔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希望她能象一个普通的小女孩那样无忧无虑地活着,无需承担太多的责任!”
“这样其实也不错……”太后叹气道:“你我应该都有同感!”
“说说塞亚吧,您准备如何对待她的孩子?”
“她还年轻……”
“是的,她还年轻……”
“我不希望她继续当寡妇,那会让她永远沉浸在回忆和悲痛里……她应当再嫁人,去享受人伦之乐……”
“是的,可是我说的是孩子……”
“我很犹豫……如果她再嫁了,那这个孩子势必会对未来的王储造成威胁!”
“您可别干傻事!我们都是母亲,知道任何一个柔弱的母亲都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变成母狮!”
“这事暂时还无法定下来……塞亚对约克和肯达尔都没有多少兴趣,她还是在思念着天选者……”
“您考虑约克还行,怎能还考虑肯达尔呢?”劳蕾尔惊讶地道:“肯达尔是多么粗鲁的一个人啊,而且他还娶了个亡灵巫师做妻子!”
“因为他们都很强大……为了能跟埃拉西亚结盟,我相信任何人都会抛弃一切的!”太后叹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如果她不愿意再嫁,那看来我们就得把这个未出生的小孩当成埃拉西亚未来的王储了!不过我很担心,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生父曾死在铁拳城堡之下,会对塞亚是怎样的一种态度……”
“那都是未来的事情,还是让未来去处理吧!”劳蕾尔也显得很无奈。
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一大群侍女抬着塞亚女王跑进了宫殿。
“怎么回事?”两位母亲立刻奔了过去。
“太后陛下……前摄政女王陛下……女王陛下在枢密院里突然感觉不适,看样子只怕要生了……”
“糟糕,羊水都流出来了!”太后紧张地大喊着:“这才九个多月呢!快传太医!快快!”
整个皇宫里立刻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太后和劳蕾尔守护在塞亚女王的寝宫之外,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太医终于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还未等太医开口,太后陛下就急不可耐地问道。
“宫口已经微微张开,看样子是要生了!不过……”太医吞吞吐吐地道。
“不过什么?”
“女王陛下的身体很虚弱……而且,而且……”太医不停地擦汗。
“而且什么?快说!”
“胎儿的胎位极其不正,可能是个倒胎……”
“天啦!”太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可得想尽一切办法保证女王陛下的安全!否则你应该知道你会遭遇到什么!”
“是,是……”太医慌忙退了进去。
“给我去找铁拳城堡里最有经验的接生婆!”太后陛下的嗓音响彻整个皇宫:“把魔法学院的首席大祭师也给我请来!还有……立刻找到肯达尔那个老糊涂,要他马上回宫!”
一个小侍女推开门,怯生生地探头道:“太后陛下,女王陛下请您进去!”
太后和劳蕾尔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了卧室,各自握着塞亚女王的一只手掌。
“母亲,我好怕……”塞亚女王哆嗦着道。
“没事的,没事的,我的孩子!”太后颤抖着用手抚摸着塞亚女王苍白的面庞:“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最善良的姑娘!众神一定会保佑你的!”
“劳蕾尔婶婶……”塞亚将头偏向了劳蕾尔,眼泪已经开始顺着眼角往下流。
“你可以的,塞亚!你一定可以的!”劳蕾尔心疼地擦拭着塞亚的眼泪,安慰着道:“你知道吗,你姐姐凯瑟琳也生了!”
“真的吗?我已经当阿姨了吗?”塞亚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她一定象姐姐一样漂亮!眼睛大大的,满头的金发……”塞亚女王憧憬着道。
“是的……你也会生出一个漂亮的小公主,或者是一个强壮的小王子!”
“他应该是一个小王子,我能感觉到!”塞亚幸福地说着:“他会象他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强大的战士!”
“你别说了,先好好休息!”太后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塞亚满头的汗水。
卧室里又冲进来几个人,有接生婆,还有魔法学院的诺贝尔大祭师,还有另外几个背着医药包的太医。
太后立刻站起身,将他们一股脑地推了出去。
“你们听好了!”在走廊里,太后陛下神色紧张,压低着声音嘱咐道:“你们都应该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们一定会做到的……”
“如果……如果……”太后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道:“如果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也一定要先救大人!”
“是的……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太后无力地摇了摇头。她突然感觉一阵晕眩,还好有劳蕾尔一把扶住她。
“劳蕾尔,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太后紧张地拍打着胸脯。
“你放心吧,塞亚不会有事的!”劳蕾尔轻声安慰着道。
说是这么说,但每一个人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塞亚女王本来就很柔弱,日日忙于政务,又经历丧夫之疼,谁知天不作美,居然又怀了一个倒胎!
天啦,但愿她真的没事就好!每一个人心里都在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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