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一堆脏衣服砸过来,扔了杨卫国一脸。
“你……”
杨卫国气恼地拿开,这时候堂屋昏黄的灯被拉开了。
他抬手一看,手上拿着的,恰好是冷暮雨的内衣。
“流氓!”
冷暮雨瞪大眼,羞愤地奔过来,一把夺过。
杨卫国舔了舔嘴唇:“你自己扔过来的,怎么成了我流氓呢?“
冷暮雨将内衣甩到一边,将他往外推:“你滚,你滚。“
杨卫国大半夜才回来,被她推得不耐烦,覆开她:“闹什么闹,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走哪儿去?“
意思是要走她走。
冷暮雨咬唇,愤然欲死,“好,你意思是赶我走是吧?“
杨卫国耸肩:“我可没有。“
他慢悠悠往里面走。
冷暮雨捡起地上的内衣,被毛巾包裹着的湿头发坠下来搭在肩上,雪白的秋衣被打湿后变得通透,湿意慢慢蔓延到胸口,恰好勾勒出那一处半圆弧的形状。
男人眼神在灯光下蓦然收紧,这么久,他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冷暮雨毫无察觉出男人侵略性的眼神,她蓦地转过身去,回屋去穿好衣服。
等杨卫国进房后,她已经拾掇好准备出门。
“你去哪儿?“
杨卫国不悦地问,气性还挺大。
冷暮雨回也不回复,板着脸往外走。
还没走出房门口,整个人被男人拎着领子,像拎小鸡一样拎进来丢到床上,“冷暮雨,你不要给你三分颜色你就给劳资开染坊。“
杨卫国松了松胸前的扣子,眼睛里染上了一抹危险的欲色。
冷暮雨心一紧,有三分害怕。
可是她脸上还是保持着那么冷冰冰的神情,一点儿也不肯低头。
“帮我脱衣服。”
杨卫国俯下身,将头伸过去,却与此同时背着手,宛如矜贵帝王。
她不是喜欢讲究这些鬼么?以后让她干个够。
冷暮雨跌坐在床上,傲娇地别过头,咬着唇,就是不听话。
杨卫国大力伸手钳住她的下颚,一双眼撕掉温和的假象,如虎狼盯着她:“冷暮雨,你最好搞清楚你是什么身份,既然嫁给我了,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没事找事,玩这些把戏,我容忍你,是慈悲,你要是敢跟我叫板,我就让你尝尝苦头。“
他最近忙军务忙得焦头烂额,陪着陆少东一起发疯,巡查检阅,整个人像陀螺,有时候夹在陆少东跟陆振华之间又不好做人,回到家里,冷暮雨还要跟他闹腾。
冷暮雨被他钳住下巴,一双美目里眼泪顺着眼角划落,看得他扎心。
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开她。
可是谁知,刚一放开,冷暮雨旋即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胸口刺下去,杨卫国眼疾手快接住剪刀,浑身寒毛倒立:“你疯了!”
男人怒吼,暴躁得像只狂狮。
冷暮雨拼命想要夺回剪刀,可是男人死都不松手,争夺间,那把剪刀不知道把杨卫国的手扎开了多少个口子。
“你松开!”
她含着哭腔大喊。
杨卫国倒吸了一口凉气,愤然斥责:“你失心疯啊?”
好端端居然自杀。
冷暮雨争不过他,只好松开手,趴在枕头上痛哭流涕。
杨卫国小心翼翼地将剪子收起来,到处找纱布药酒包扎。
等他好不容易包扎完了,她还在哭。
杨卫国没好气地坐在床边上,捂着手:“戳的是我,你哭啥?”
这死丫头片子有病呢。
冷暮雨吸了吸鼻子,“你不过是皮肉伤,哪里比得我?”
只不过是皮肉伤?
男人气得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那你是什么伤?”
杨卫国差点要问她是不是得了妇科病,哭得跟死了爹一样。
冷暮雨不说话,一个劲儿哭,她恨自己生错了人家,怎么就被嫁给了这样的莽夫。
张口闭口喷脏,往别人清清白白的名声上泼脏水。
“你走,让我静静。”
她起身,擦了把脸,红着眼睛盯着男人,额前全是乱发。
杨卫国看了一眼她那张小花猫的脸,本能的升起愧疚。
他大手抚上去,冷暮雨还没来得及躲开。
“有啥不满意直说呀,我哪里怠慢了你?进门就丢衣服,还丢女人的内衣,你存心触我霉头是不是?幸好我脾气好,你要是嫁给别的当兵的,一顿皮带烧肉跑不了。“
这会儿他又变成了一个哄小姑娘的叔叔了。
听得冷暮雨还算受用,也就抽噎了几下,哑着嗓子解释:“是你污蔑我在先的,我从来都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
污蔑?
杨卫国摸不着头脑:“我几时污蔑你了?“
冷暮雨顿时气上来了:“你这么快就不承认!“
男人凑近将她圆润的肩头揽住,趁着几分和缓之气把人带入怀中,这些哄女人的招数他原本不想用在她身上,最起码也得等上几年,或是等他心里的一个心结解开再说。
可是这会儿,她发起脾气来,那个烈性着实不像个孩子,他也没办法。
“你倒是跟我说说,我哪里惹你了?“
冷暮雨撅着嘴,一脸委屈:“我明明没有跟别的男人有牵扯,你为什么那么编排我?你知不知道你说话有多难听,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这种不堪入耳的话!“
她话音未落,杨卫国就打断她:“我错了!“
他话虽快,态度却诚恳。
冷暮雨睨着他,眼睛滴溜溜地转,“没有诚意。“
杨卫国凑近她,借着昏黄的灯光睨着她的眼睛,不得不说,那双眼美极了,宛若星辰,慧黠皎洁。
“你要哪种诚意?“
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诨话这么伤人,叫这个女孩儿自杀的心都有了。
在男人堆里打滚了这么多年,他都忘了该如何去真正尊重一个女性。
尤其是,自己的妻子。
冷暮雨手指点在他的眉心上,将他的脑袋戳远一点,这么近,会给自己一种压迫感。
“你……“
女人的心思百转千回,一双眼却落到他那只揽住自己肩头的手上,纱布包裹着的手依旧宽大有力。
夺过剪刀时的紧张是演不出来的。
“你告诉我,那天坐在你车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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