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和会稽王司马昱,以及秦军将士,离了西城门之后,中间不再停留,而是直入皇城!五千余名秦军将士,以及一千姽婳营女兵,都留在白马门之外。秦峰和蒙灵,蒙信等人,则在会稽王司马昱的引领之下,沿着长长的台阶,一直走到大殿之外!
众人来到大殿外卸剑换履之处,纷纷卸去腰中宝剑,脱去脚上鞋履。蒙信司马直等人也学着晋朝文武的样子,纷纷卸剑换履。
就在秦峰准备卸剑之时,只见大殿之内走出一位小黄门高声唱道:“陛下恩旨!赐上将军剑履上殿,入朝不拜,赞拜不名!”
会稽王司马昱和文武百官,闻言齐刷刷微微一愣!旋即走过来朝着秦峰笑道:“恭喜上将军!贺喜上将军!陛下还未与上将军见面,便有如此礼遇!当真可喜可贺!”
会稽王司马昱也笑着说道:“上将军,这剑履上殿,入朝不拜,赞拜不名!本朝立国至今百余年,得此殊荣者,仅上将军一人而已!本王向上将军道喜了!”
众人纷纷道贺,秦峰说不得一一回礼!至于晋朝皇帝,赐自己剑履上殿,入朝不拜,赞拜不名!秦峰心里也明白,这道所谓恩旨,除了礼遇自己之外,也是为了避免彼此见面,不知如何行礼,以致贻笑大方!
毕竟,在自己的归顺三约里,第二条便是自己虽然归顺晋朝,但是和普通臣子不同,是听调不听宣的!晋朝皇帝对自己礼遇有加,也算不得什么意外之事!
晋朝文武众臣道贺,秦峰躬身回礼之时,殷浩却趁二人作揖之时,主动握住秦峰手掌,说些恭喜道贺的话!只是在场众人都没有看见的是,有一方小锦帕,在二人执手之时,从殷浩的手心,转移到了秦峰的手掌心!
趁着众人不注意,秦峰悄悄打开一瞧,只见这方锦帕之上,书写了八个大字:刺客为名,甲士护驾!看着这八个大字,秦峰微微一笑,心想这殷浩果然刁滑的紧!不过殷浩这主意,却正中秦峰下怀!
依照大晋朝廷法度,都城建康之内,除了执金吾之外,便不容许有别的军队驻扎!即便是秦峰此次带来的五千虎贲,以及一千姽婳营女兵,除了留下数百使唤之外,其余大部分兵马,都必须在接受陛下册封之后,开出城外驻军!
而且这城外驻军之处,也必须是由晋朝太尉,也就是由桓温指定地点,并不准许随意驻扎!除此之外,这些秦军将士,若无皇帝陛下特旨,也是不许随意入城的!
而殷浩这八个字的意思,便是让秦峰以遇刺之事大做文章,向晋朝朝廷提出条件,准许秦军将士驻军建康城内,贴身保护秦峰安全!
秦峰进殿之后,只瞧上方龙座之上,坐着一位相貌稚嫩的年轻人,秦峰知道,此人便是晋朝有名的儿皇帝,当朝天子晋穆帝司马聃了!
在龙座之后,垂下一道珠帘,而在珠帘之后,影影绰绰似有一位妇人坐在那里。秦峰心想,坐在珠帘后的这位,应该便是当朝太后,崇德太后褚蒜子了!
秦峰微微躬身,轻施一礼朗声说道:“微臣见过陛下!见过太后!”
而在秦峰身后的蒙信,蒙灵,司马直,李铁等人,则只是抱拳说道:“在下见过陛下!见过太后!”
天子赐秦峰入朝不拜,赞拜不名,秦峰微微躬身,倒也合乎礼法仪轨!可是秦军诸将,作为秦峰下属,他们只是抱拳行礼,却是显得不伦不类,看起来颇为奇怪!
秦军诸将如此行礼,晋朝文武百官见了微微皱眉,他们一个个心里想着,你家上将军不跪也就罢了,你等仅仅是秦峰部属,竟然见了皇帝陛下,却不知下跪行礼,简直殊为可恨!
只见一人走上前来,斜眼看着秦军诸将:“陛下赐你家上将军入朝不拜,此等礼遇,却没有赐于你等!天子圣驾在前,尔等为何不拜?”
笑话,让我等秦军将士,跪拜上面那个乳臭未干的儿皇帝?再加上此人用词颇为不敬,竟然以尔等称呼秦军诸将!司马直听了尔等这两个字,剑眉一扬,就要当场发作!
就在这时,只听蒙信朗声笑道:“我家上将军曾和贵朝有约在先,这第一约便是,归顺你朝的只是我家上将军,并不是我秦军将士!照此约定,我等秦军将士,并非贵朝皇帝阶下之臣!既然非其臣属,我等为何要拜?”
“阁下既然位列朝廷枢臣,难道不知道这约定吗?在下倒是想问一声,这刚刚达成的约定,难道阁下这么快就忘了吗?”
此人被蒙信这番话,给气的满面通红,可是蒙信句句在理,此人心中再是不忿,也无可奈何!只好哼了一声,拂袖重归原地!
这场小小的风波过后,按照朝见规程,秦峰等行礼之后,应该由皇帝陛下,对秦峰和秦军诸将勉励一番。然后颁下圣旨,册封秦峰为荆州刺史,对秦军诸将赐爵封侯以彰其功!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那高高坐在龙座上的皇帝,竟然二话不说跑了下来,围着秦峰连转三圈,头上脚下看个不停!一边不住观瞧,嘴里还念念有词,即便秦峰离得颇近,也没有听清楚,皇帝陛下到底在念叨什么!
“你就是秦峰?”晋穆帝司马聃,目露好奇之色,看着秦峰问道!
“微臣正是秦峰!”
“那些戏文里说的,可都是真的吗?”
原来这些日子里,整个建康城,几乎在一夜之间,将秦军的故事传的沸沸扬扬!那些以秦军故事为蓝本,编写的戏文,就连深宫之中的司马聃,也看到了不少!当然,之所以会如此,皆赖殷浩之功!
秦峰见皇帝陛下,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别的,而是问这戏文之事!秦峰眉头微皱,想了想回答道:“微臣今日才到京城,陛下说的那些戏文,微臣还不曾知晓!”
司马聃闻言笑道:“你不知道,朕说与你听!戏文里说秦军将士,个个身高八尺,人人三头六臂,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还说秦军在那什么,在天竺之地,将所有天竺人挨个打了个遍,而且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然后还击败了天竺最强大的笈多王朝,最终将整个天竺都统一啦!”
秦峰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声来,这也编的太离谱了吧!
“陛下你看微臣,是不是生的身高八尺,长着三头六臂?”说着秦峰微微抬头,看了眼自己面前这位晋朝当今天子!
秦峰这一抬头不要紧,他瞧了司马聃一眼之后,脸色微微一变,心里却翻腾起了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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