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码头还有好几海里,在船头观望的张仁忽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他看到几条造型很独特的船。这种船长约七米,宽约两米,船头是尖尖的破浪型,至于船尾……竟然是一间小屋子的结构!依稀间张仁还能看见有人在里面拼命的踩踏什么,那感觉好像是——在骑自行车!
“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仁好奇心大作,急忙找来甘宁询问,结果甘宁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种船我没见过啊!至少是我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怪哉,这船一没有风帆,二不见水桨,却为何在海面上行驶得如此之速?”
张仁又多看了好一会儿,见船尾泛起一阵阵的浪花,心中若有所悟:“对了,马钧不是在夷州这里吗?看这样子,难道说是……他把自行车和螺旋桨的结构给结合了起来,成了脚踏式驱运的螺旋桨船?”
想到这里张仁脑中忽然浮显出了穿越前的一个画面,那是他和曾经追求的女友阿清去公园玩时,在人工湖里玩过的那种脚踏式游船。不过两者相比较一下,海面上行驶的这几只无论在速度上还是灵活度上都强出太多太多,难道这是玩具与工具之间的分别?
行出一段,张仁又看见一只船,这回他大叫道:“不会吧?马钧他这么快就把明轮给搞出来了!?虽说小了一点……”
“是白鲸!甘头领回来啦!快,快去知会张二少!”
船队渐渐驶近码头,负责了望的人也看清了船队中那三只有如特有标记的白鲸,忙『乱』与欢呼声立刻就混杂在了一起。等到船只靠岸架板,张仁走下码头,人群中不少认识张仁的人也叫了起来:“张大人也来啦!”
张仁也不知是什么『毛』病,牛皮哄哄的向众人挥了挥手,那架势到有点像是国家领导人在检阅部队一般。不过也是虎头蛇尾,因为他随意的挥了几下手就向码头上停靠着的那只明轮奔了过去。
何谓明轮?就是在船只的中段或尾段船舷两侧加装了类似于水车轮盘的推进器。据说最早是起源于我国宋代,而欧洲的蒸汽机船只最早也是用的这种结构。什么?还不明白?建去看一部很老的外国电影——《尼罗河上的惨案》,主场景的那只船就是明轮结构了。
张仁奔至近前细看,这只明轮长约十二米,宽三米多些。两个明轮是装在离船尾四米左右的地方,直径两米有余。而这只船的后半部分与一开始看到的船一样修了小船屋,主要目的应该是用来保护中间的驱动部分。如果连上船屋的话,最高部分约在四米左右。
再上前几步,却听见里面有个闷沉沉的声间道:“不就是船队回来了吗?这么吵!刚刚算好的尺寸都给吵『乱』了!最可气的是几个帮忙的人也全跑出去了,偷懒也不是这么偷的!”
张仁哑然失笑,知道里面是谁。自舢板走入船屋中,张仁向那人招呼道:“马先生,我们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吧?”
“张大人!”
马钧赶紧把手上的刻笔放下,赶过来向张仁行礼道:“一年未见,张大人可好?我这****盼夜夜盼的,总算把张大人你给盼到夷州来了!”
张仁笑道:“这一年来在夷州住得习惯吗?”
马钧爽朗一笑:“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习不习惯的?有一安身之处且衣食无忧足矣!不过我很喜欢这夷州,林间尽是参天大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想做什么都行!
张仁额头冒出一大滴冷汗,把马钧扔到夷州来,感觉就有点像是把一个盗墓贼放到了全是财宝的墓『穴』中一般。
干笑了两声张仁把目光投向马钧身后的明轮驱动机械部分,看了一会儿问道:“这明轮还没有完成吧?我看那里应该还少两个中转齿轮。”
一提起这个马钧就来了兴致,点头笑道:“不愧是尽得机关学精妙的张仆『射』,一眼就看出当中的缺漏之处!我方才就在计算这两个齿轮的大小尺寸。”
张仁走到近前细看,见这里的零件是全木制结构,只有几处很关键的地方是用青铜条配合铁钉钉紧的,一但正式使用只怕会影响到坚固与耐用的程度。犹豫了一下问道:“马先生,你用全木制的结构,是不是夷州铜铁不足?”
马钧皱起眉头应道:“是啊,这里什么都好,就是铜铁不足。本来按我的打算,这些齿轮能全部用铜铁铸成就最好了。”
张仁道:“夷州初定,一时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过上个一两年也许我能想办法解决……先不提这个。我在将登岸前见到了几只螺旋桨结构的船,是出自马先生的手笔吧?”
马钧自豪的道:“正是!那种新式船我带着其他工匠一共制出五只,推进用的螺旋桨是我突发奇想,将张大人你当初交于我的‘自行车’稍加改动而成。张大人,这小小的螺旋桨的确不可小视,近千斤的船只需一人之力便可在水面上行驶如飞。换作以往,那样的一只船至少要十人同桨方可……只可惜铜铁不足,螺旋桨的桨片打制有限,不然可以再多制几只出来。”
张仁心道:“又是金属资源不足!可是短时间之内真的没什么办法解决啊!从内张购买根本就不太现实,这玩意儿在现时点可是属于战略物资,各方诸候都管得相当紧,很难大批量购入。就算我有门路买到,来回的水运成本也未免高了点。看来还是得把眼光放到海南那边去,可是……矿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而且开矿炼铁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我这里的人口还紧张着那!”
马钧可能是看出了张仁的难处,劝慰道:“大人,凡事都不可能一踢而就,还是从长计议吧。”
“从长计议……”
张仁低头考虑了一会儿道:“马先生,这船的事你先放一放,今晚上你再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想把夷州这里几个主事的人集中一下开个会。有些事要商议一番。”
马钧楞住:“大人,我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工匠头,身份卑微,你们议事要我去干什么?再说我除了会点技艺之外,其余的都不懂啊。”
张仁道:“工匠又如何?哪里就比人低上一等了?再说现在夷州这里也没谁是当官的,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明天你也来议事,有些事我今晚上好好想想,明天我们一起好好商议一下。”
马钧愕然的点点头,张仁冲他笑了一下便走出船舱。刚跳下船就见稍远处一大帮子人往他这里狂奔过来,最头前的是张诚。张仁大喜,也快步迎了过去。
却见张诚跑到张仁的跟前跳起脚来就骂道:“老大你什么意思嘛!好不容易到了夷州不先见见我这个兄弟,反到跑去看船。是不是兄弟在你眼中还不如一条船?”
张仁歪起脑袋看了张诚几眼,笑道:“好像我是有这种感觉,你比不上一条船。”
“切!这算什么大哥嘛!”
一番哄笑过后,甄宓盈盈的走上前向张仁道:“张仆『射』,久违!”
张仁愕然问道:“甄小姐为何在此……哦我是说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在这里抛头『露』面的。感觉你比一年前黑了很多。”
甄宓道:“甄氏家业破败多时,我又何来千金可言?舍弟子良受张仆『射』之托主理此间立族安业诸事,可惜他心『性』『毛』燥,很多地方有失计较,我只好在他身边打理一下。幸不负张仆『射』所托。”
“哦……”
张仁把张诚扯到身边悄声道:“你小子好不好意思?让你姐姐帮你,看样子可没少受累。女孩子晒得太黑可不好看。”
张诚亦悄声回敬道:“怎么,我这个姐姐晒黑了点你心痛了?那是不是准备也把她收了?你就不想想我来的时候身边哪里有能帮我的人!我总不能让蔡姐、婉姐还有小张兰出来帮我吧?”
“去你的!”
张仁暗中踢了张诚一脚后向甄宓拱手道:“甄小姐受累了!”
甄宓淡淡一笑:“张仆『射』言重。此间亦有我甄氏之业,甄宓受些累也是应该的。张仆『射』,你是不是该去见见家人?有什么话晚点再说也不迟。”
张仁点头道:“那这里先交给你们,我去看看文姬她们……”
“大人——”
张兰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过来,跟着便是一道粉红『色』的身影扑入张仁的怀中。因为冲力太猛,张仁有点站不稳,险些就倒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张仁这才勉强推开张兰一点道:“都十九岁了,小丫头的『性』情还是没有变。”
张兰嘟起小嘴道:“是大人你让我不要刻意去改的嘛!大人,一年多没见,想不想张兰啊?”
张仁尴尬的抓了几下头道:“想,想!怎么会不想我们家可爱的小张兰呢?”
张兰的小嘴嘟得更高了些,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很轻的一声哼声:“大人你哪里会想我啊?最想的肯定还是婉儿姐。”
张仁望了眼周围,见周围的人什么样的目光都有,羡慕、嫉妒、愕然、偷笑……异常尴尬的按住张兰的肩膀道:“好了好了,小张兰别气了。快带我去家里看看……我们在这里的家。”
张兰点点头,又望了一下问道:“秀姐姐呢?她没有一起来吗?”
人群中貂婵怀抱双手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愠『色』,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假生气:“是啊是啊,现在才把我想起来。小兰,一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张兰凑到了貂婵的身边道:“我再漂亮也比不过秀姐的啦!不然不会到了十九岁都嫁不出去。”说完又狠狠的瞪了张仁一眼。
张仁这会儿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支唔着道:“行了……快带我去家里看看吧。文姬和婉儿没来迎我,这会儿该等急了……哎,郭弈和邓艾呢?”
张诚接上话道:“伯益(郭弈的字)在小城中暂理诸事,邓艾在家中伺候蔡姐姐。”
张兰这会儿看见了众人中的赵雨,暗暗吃惊赵雨的美丽与气质之余,警惕的向张仁问道:“大人,这位赵妹妹……没有留在襄阳那里吗?”
张仁没注意这些:“我收了她为徒。日后还是让她先跟着你糜姐姐主理一下事物。”
“徒弟?”张兰立刻跑到赵雨的身边挽起赵雨的手道:“赵妹妹,你也和伯益、小艾一样拜我家大人为师了啊?你家二哥曾经救过我家大人的命,现在你又来了夷州向我家大人求学,我们可不能怠慢了你。一会儿我去烧些好菜好好的招待你一下。”
赵雨笑而不语,被张兰就这样拉着在前面开路。张仁等人也赶紧跟上。
两个年岁相仿的妙龄少女在前面走着,貂婵凑到张仁的耳边轻声道:“世清,你真的不能再耽误小张兰了。”
张仁望了眼一旁正和糜贞谈兴正浓的张诚,默默的摇了摇头道:“等我再问问文姬和婉儿吧……”
貂婵道:“我看问不问无所谓,或者说根本就没必要去问。女儿家的心事我能不清楚?文姬与婉儿可不是那种容不了人的女子。”
张仁轻叹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愈发觉得对不起她们啊,还有你。”
貂婵又靠紧了张仁一些,柔声道:“也只有你才会这么想了……”
又走出几步张仁猛然想起正事,赶紧向张诚道:“子良,你一会儿找人去知会一下不愿下船的兴霸,说明天我有要事要商量。还有你、你姐姐、糜贞、赵雨、马先生全都要来。嗯……把弈儿也叫上。他现在能帮你主理一些事,应该能独当一面了。”
张诚正『色』道:“我知道了,马上我就派人过去。”
张仁道:“还有一件事,你该改回甄氏的本姓了。”
张诚犹豫道:“大哥……”
张仁道:“你已经在夷州安家一年,本身也娶了妻室,是时候该改回去了。认祖归宗乃是人伦大事,不要再拖下去。再说我们兄弟十年,兄弟之情不会因为改个姓就变掉,是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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