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董卓西迁带来的粮草财富,要供马腾守城,又岂是河东远征所能耗空?
“我等在此商议计较,又当如何……?总还是先考虑自己使命才是紧要……走吧!”徐荣眼睛微微有些疲惫,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便对陈宫无奈道,挥起马鞭,坐骑吃痛撒开马蹄狂奔开去。笔ΩΔΩ趣』阁WwΩW.ΩbiqUwU.Cc
郭嘉迎来献帝,便是为河东先夺了既定目标的一半。而能逃脱出危难中,又经历过群臣哗变的丑剧,献帝唯一能够信任的却也只得蔡邕等残留下来的四名老臣。
而作为河东实际掌控者卫宁的岳父,献帝至少也对河东没有多少敌意。这个从灵帝时期开始,便饱受打压,心怀天下社稷的忠诚老者,前半生因为他的忠心而饱受颠沛流离,后半生,却也因为他的忠心得到应有的青名荣誉。
经过了河东兵马救驾,安心修养了两日,献帝也终究恢复了几分气血,也终于开始注意到摆起了帝王的尊严。
蔡邕封爵宜阳候,领太仆卿,补司徒衔,位居三公。伏完为伏皇后之父,为外戚封辅国将军,黄琬为左仆射,中散大夫,董承填秘书,行光禄勋之职。
虽说是四人,但还有其余家眷数十人,四人子女也在,献帝自然对这批死战到最后的忠臣子女也多有信赖,各自封赏不提。
最后刘协也不会忘记郭嘉等河东大军的功劳,正要封赏,却被郭嘉劝住,只道日后圣驾临安邑,平定了贼寇不迟。
蔡邕也觉得献帝就这样还在逃难中,没到安全境地便大肆封赏颇有不妥,但皇命在上,惯来对皇帝的尊崇也没有驳回献帝的赏赐。他却不知道,身处最高位子的帝王,在这样一个心惊胆战的时候,才是真正最希望旁边能够有一群强有力的力量围绕在身边,即便这些人的头衔都不过是区区虚幻而飘渺,但也是对心灵上的安慰。
等郭嘉早就期待已久的,求诏,经过了蔡邕的怒火淬炼,又有献帝数年来积攒的怨愤,都一股脑泄到了那群临阵反叛的朝臣身上。
数十叛臣,并着家眷子女,在献帝泄般的报复下,终于迎来的郭嘉准备多时的刑具。
这些尊贵的仕宦,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员,何尝想到,最后站队的时候,那一步走错,便是整个家族的泯灭。
肥头大耳,满身赘肉的官员们,哭丧着请求献帝的宽恕,恐惧而颤抖的跪倒在那挖深几丈的深坑前,绝望的挣扎,又如何比得上那一队队魁梧军卒的压制。
冰寒的刀锋靠上了脖子,那死亡扑面而来的气息,甚至让大多窝囊无用的废物吓得失禁尿流。挣扎,求饶,哭喊,上百人,各个身份显贵,却在此时此刻,只能是无助的绵羊……
郭嘉残忍的看着眼前那一个个肮脏的躯体,他家道中落,便也是寒门子弟,而放眼天下,处于垄断地位的世族门阀,多被这些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所把持,能够亲眼看着这些让他不屑的废物喷洒鲜血,也算是大快人心。
他并不是争对世族,却是无法容忍没有任何才华的人占据他本就不应该匹配的位置。至少,在他看来,卫宁这样出身贵胄的人物,才应该是世界的主流。
清洗,是郭嘉心中,早就定好的决定,而这批所谓的大臣,不过是他开刀的第一步而已。
看了看远处黄纱后面的小皇帝,瑟瑟抖之中,却分明带着几分快意,就仿佛皇帝的权利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一般。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嘲弄,嘴角却也是冷笑连连。
高高举起的袖口,在眼神冰冷无情的闪过,猛然挥下……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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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霸陵城下,那当前大将舞刀大喝,麾下兵马如潮水一般汹涌向城头冲去。
凉州兵虽多擅野战,但霸陵毕竟城小,便护城河也不过区区七步之宽,十步之深,这些马上的勇士,毕竟流着还是汉人的血液,更因为他们几乎天生便是战士的血液,使得这些攻城器械在他们手中,同样也能挥出不俗的威力。
经过赵云两日来坚守不出,已经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的感觉。
事实上,正是心中那若有若无的危机感,从赵云坚守不出的第一天开始,庞德便已经让部曲们连夜赶制了这批云梯,冲车。而显然,庞德已经决定了就算不计伤亡也要先把霸陵拿下!
这个长安之北,唯一可以屯扎兵马,充当未来战线的前哨,是必然不能落在河东兵马手中。
这些攻城器械,虽然简陋,而数量稀少,但对于霸陵这小小城郭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最终比拼的自然便应该是血脉的热度,比拼的人数的差距。
听着城外擂鼓阵阵,杀气惊天。看着一簇簇黄甲军士,扛着云梯,顶着木盾有条不须的结阵向前,一往无前没有丝毫犹豫。
冲车没有机动的车轮,硬是依靠着数十名强壮的军士扛着向城门而来,同样的坚定。
赵云眉头不由得微微一挑,远处中军里,大声号施令的那个凉州大汉,显然有着上佳的统御能力。能够让这些马上的雄者,在步战攻城中也能有良好的秩序,显然,庞德的能力让赵云越敬重。
城墙上,早已等候多时的河东军同样全部是骑兵,但在守城战中,显然要比冲锋陷阵要轻松了许多。
随行所待的弓箭人人握在手中,绷紧的弓弦,有箭簇黑色的闪耀寒光,人人凝神,将目标放在了远处正气势滔滔杀奔过来的人马身上!
“传我军令!敌军百步告我!”赵云英挺当其冲站在墙跺,眼睛炯炯有神,面对敌军没有半分怯意。
半晌,副将当即道,“将军,敌军已近百步!”
“敌军五十步再告我!”赵云一挥手,依旧沉声道。
副将一愣,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当即又将目测放于两军之间。
不过数息,凉州军的士气和强健的体魄在没有丝毫干扰下,很快便再推前了几分。而正是因为城上没有丝毫妨碍,使得部分人眼看城墙就在眼前,脚步不自觉的快上了几分。
“将军!敌军已近五十步,下令放箭吗!?”敌军已经如此靠前,副将显然也有些慌了神,城墙上众弓手也险些忍不住松开绷紧的弓弦。只是河东军肃严苛,主将无令,所有人还是不敢有半点自作主张。
赵云眼中依旧精光闪耀,依旧沉声再喝道,“敌军近二十步,再告我!”
副将显然也被赵云如此大胆的命令所吓,看着赵云不容置疑的脸色,这才一跺脚,又目测两军距离起来。
不过,敌军已经如此近前,哪还需要观察测量?
终于,在没有丝毫阻挠的情况下,城下的凉州兵马终于开始了哇哇大叫的冲锋,甚至不少人都以为城墙上那群自大的河东人显然是被他们滔滔的气势所震慑,而胆战心惊了。
而恰在这时,前军中作为抵挡城墙箭矢的木盾兵轻装简行,在不自禁的加快奔跑下,浑然忘记了身后还有扛着云梯的步卒以及后面的冲车。
攻城器械的搬运始终是比不过前面那群只扛着轻巧木盾的先头兵马。
而便是这心里上抢功的贪恋,以至于使他们将本身的任务所忘却!尾两处在那一瞬间,终于落开了一丝缝隙!
凉州中军处,庞德脸色一变,显然也现了这处脱轨的断层,正当他要下达军令的刹那。
早在前数秒,城墙上赵云微微一笑,等候多时的时机终于出现了!
“传我军令!”赵云当即拔除佩剑在手,高高举起,“弓箭手准备,瞄准云梯,冲车!”
城墙上所有弓手纷纷振奋起来,将目标全部瞄准了攻城器械上。
那锋利的宝剑,在阳光下闪烁着青色寒光,蓦然挥下,便好似瞬光一闪,“……放!”
上千弓弦几乎同时弹起那清脆的声音,一个微弱的鸣叫瞬间带起千个相同的呼喊,汇聚成一片呜咽。
死亡的悲鸣。
庞德在后军中甚至也能听到那齐齐放箭,凝聚在一起的弓弦松弛,而随后,那片漆黑的乌云笼罩下来,脸上,勃然色变。
铺天盖地的箭矢,在赵云的军令下,刻意瞄准了三十步开外的云梯冲车,而距离的拉近便意味着精准的提高。
城墙下,那上千奔跑的盾兵,听到那熟悉的控弦之身,人人条件性的便将身体尽可能的藏在盾牌之下,隐藏的头颅却未听到噼里啪啦射落的响声。
而当有人想起自己应该保护的对象,却蓦然现,身后的云梯,冲车已经被他们抛开了十步之远……而那黑压压一片的乌云,已经笼罩了上来……
一片血花飞溅……
伤痛的呐喊,恐惧的呜咽,对前军盾兵的咒骂,以及对河东军的愤怒,从这些攻城兵口中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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