骕骦马快,当先策马来到卫三身边,卫宁环顾左右,急切问道,“典韦何在!可曾护卫妥当?”
“公子勿忧,我家主人受公子所托,已经将典壮士暗中送出城外!”不等卫三回话,那私兵死士的领一把揭下脸上黑布,露出粗犷的脸廓,高声作答道。笔 ΔΩ趣阁WwΩW.』biqUwU.Cc
“有劳诸位了!”宁大喜,慌忙拱手环顾左右,高声道。
“引火之物准备妥当否?”卫宁抹了一把额头汗水,这才又对卫三急问道。
“来人!”卫三也不作答,当即对身后军阵一招手,高声道。
众军士人群中蓦然分出一条道来,只见十数辆大车尽装枯草树枝,堆积在上,外皮皆是油布等物以为引火之用。
卫三行事稳妥,卫宁这才心松了一口气来。
却在这时,隐隐然,城内远处,喊杀声渐渐传来,借助城墙高楼,只见一条火龙飞快向着城门而来。楼上放哨者见此,慌忙探出头来对城门口高声道,“追兵快至矣!”
“公子既然脱险,我等任务已全,如若盘桓,被他人认出,恐祸及我家主人!还望公子恕罪!”楼下头领脸色大变,踌躇半晌,终究还是对卫宁低声道。
“若非诸位出力,卫宁难出陈留!既如此!还望告罪伯父,他日卫宁必有重谢!我先去矣!”蔡卫两家肯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卫宁当然也不会再奢求其他,当下一勒缰绳,拱手一礼,扬鞭飞马而走。
数十骑兵紧紧将他护在中心,率先策马跟随。
剩余私兵见卫宁离去,当即打了一个隐晦手势,纷纷遁走。
事实上,在前往酒宴前,卫宁与徐晃等人早商议妥当,眼见他出了城门,那十辆草垛大车在众人推动下纷纷堵住城门。
而此刻已经隐隐可见追兵踪迹,卫三嘴角微微翘起,眼含讥讽,从旁边士卒手中接过火把,在追兵铁青的脸色下,随意的将它丢进草垛之中。
熊熊烈焰滚滚而起,那蒸腾的浓烟,恰似熔岩的灼热,形成一片火墙,追兵即便人多势众,也难越雷池半步。带队军官如今狠狠看了卫三离去的背影,双目充满了不甘。
与此同时,卫宁下驻驿站之内。
“说!那卫家小儿如今身在何处,这里的人呢!”陈留从事一脸疯狂,大堂内,数十黑衣死士拱卫在旁,不知从何而来的气力驱使他一把将主事小吏提在面前,愤怒的吼叫道。
“下……下官实在不……不知啊!等下官醒来的时候……大人便在此处了……”那小吏吓得六神无主,屁滚尿流,结结巴巴的应道。
不等他再言,一柄长剑蓦然穿透胸膛,声音戛然而止,犹如一滩烂泥被随意抛在一旁。
“卫宁小儿!杀子之仇,绝嗣之恨!老夫誓不罢休!”还在滴血的长剑,一把砍断低矮的案几一角,陈留从事神色凄狂,仰天怒吼道。
“大人,这里还有一人,他说他知道那卫宁去向!”忽而堂外一黑衣甲士,倒提着一个年轻小子,跨入堂内,大声道。
“袁绍是个聪明人,如果要杀我,必然不会也不能亲自动手。如今他只能煽风点火,借刀杀人,甚至会暗中出手,乔装打扮。很不巧,某个绝嗣的疯狂大叔正好又与他不谋而合,不论如何,事成,则诛其人,事败,也可诛其人。一个依附他们袁家换来现在地位的郡吏,本就无谓取舍。但,若要杀我,必然不会告昭天下,更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而他也知道我绝对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所以既然我已经离城,袁绍也不会再为难于我。”
卫宁当先出城,徐晃,卫三见城门大火阻挡敌军,这才举兵紧追而来。卫宁见身后无追兵,这才娓娓道来,事实上,袁绍无法在城内围困,袭杀卫宁,便已经失去了机会。
袁绍要保持求贤若渴,大度模样,而卫宁也不能将两家关系表面恶化,这事情便是烂于心中。
“剩下的,便是等待某个疯狂大叔按照我的布置走入局中……”卫宁抹了一把汗水,这才疏了一口气道。
“走!只要到了下个县城,我等危机便无!此去商丘梁国,还有数十里之遥,我等还需加紧而走,早前我曾修书前往将军处,想必已经有人马接应,正在路上。”
即便卫宁知道如今暂时已经安全,但性命要紧,还是有些害怕,一勒马缰,又策马而走。
陈留郡守府,袁绍得到属下禀报,满脸阴沉,那浓重的煞气让跪伏身前的信使浑身颤抖,胆战心惊。
半晌,袁绍嘴角微微翘起,“果然不愧是我看重的人啊!呵呵!好手段!好手段!”
“让颜良收军回城,收押陈留从事一家!然后……退下吧!”挥了挥手,袁绍重新闭上眼睛,只是脸上颇为遗憾,遗憾没有得到卫宁这个人,又遗憾,没有将他除去。
陈留城西处,大火早被城中军吏扑灭,混乱已渐渐平息,得人报告,一番调度,袁绍恐东门势弱,急调人马前去阻拦,城西反而不似火起时那般防备严密。
一条偏僻街道,陈留从事当下策马疾走,身后数十死士紧紧相随,蓦然间,只见屋顶处,数十弩箭纷纷宣泄而出,左右死士纷纷惨叫落马。
正看处,只见屋顶,小巷处蓦然杀出上百人马,陈留从事大惊,环顾身后,一番轮射,只余下,十来人相随在旁。
“你等何人,可知袭杀大汉官吏该当何罪?”如今只能强装镇定,扬起长剑遥指那上百人喝道。
“杀!”领头之人,以黑布蒙面,无法看出样貌,听他出声,颇为不屑的冷哼一声道。
战斗毫无悬念,本该处于暗处的人,现在跳于台前,反倒成瓮中之鳖。
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陈留从事,为那蒙面壮汉,一手将他提到一人面前,沉声道,“我等已按主人与另公子相托,如今已将此人擒住,呆会,只等我等将你送出城外!”
“哈哈!在下先替公子谢过诸位!”那人虽然一袭黑袍,但内里处一角赫然露出杨奉军中汉军衣甲,只观他身后几十人,却正是先前纵火之兵。
徐晃领军护住卫宁急急向着城东而去,本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在这时候,只听身后蓦然传出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回头看去,数百人马狂奔而来,为一将,金甲大刀,正是颜良。
“卫宁公子慢走!我家主公好心款待公子,却不知公子为何不告而别!末将奉主公军令,请公子回陈留再盘桓几日如何?”
“靠!”到了这个时候,卫宁终究骂了出来,袁绍居然如此死缠烂打?
徐晃一挥大斧,对卫三喝道,“且护住公子先行,我领军断后!”
卫宁一把拉住他的战袍,一时却又不知怎么去说,最后只能吩咐一声,“小心!”
“主公有令!颜良将军领军回城,剿灭反贼!”徐晃手提大斧,便欲迎了上去,两军阵前如今却是真正厮杀,人人战意沸腾,但,情势再度变化,远处一骑飞马而来,高声喝道。
“主公让在下转告公子,今日一宴,不能得公子指教,实在是平生大憾!只愿他日再见,还望公子能够为主公排难解惑!”还未等卫宁回过神来,那来人又高声喊道,而此刻,军令如山,颜良只能闷闷不乐的领军而回。
“兀那徐晃!他日相见,我必取尔项上级!”不得厮杀,颜良摇举大刀,指向徐晃,嚣张至极道。
“哈哈!他日再战,胜负可容你说了算,先问过我手中大斧再说!”徐晃仰天大笑道。
“看样子,这下终于没危险了……”卫宁抹了抹额头,刚才被颜良突然杀出,又出了一身冷汗。
事实上,卫宁与袁绍的嫌隙,便已经生成……而这一切,便该等他日争霸之日,再做决断!
陈留一夜惊变,本来作为一郡上官的李从事一家却从高高在上的大汉官吏,一落成为黄巾共谋反贼。
事实上,昨夜城西起火,城中百姓也无从了解个中缘由,只知四处喊杀震天,战战兢兢缩在房内。等官府出榜安民,众百姓从识字之人口中这才懵懵懂懂。
不少人心中是大快人心,陈留从事一家在以前可以说是万分跋扈,欺男霸女,强占土地,论起来可称陈留一大祸害,这些百姓只知道他在京畿天子脚下有人情关系,连郡守也不敢怠慢于他,有此,这些普通百姓又怎能奈何?
但是天明时,那一辆辆囚车缓缓而走,蜂拥而至的普通百姓将街道围的密密麻麻,探头探脑之下,却没见那主犯身影,众人心里大为不解。
但这些囚车中大多是狗仗人势的李府家眷,看他们蓬头垢面,一脸哭丧的模样依然让人大快人心。
“听说了吗?那狗官与黄巾反贼勾结,欲献城池,新任太守明察秋毫,昨晚领军便将黄巾反贼杀退,几万人呀,被新太守大人打得落荒而逃!这狗官还来不及逃跑便被太守大人擒下!”
“据说,这狗官造孽太多,被皇上知道了,特派上官来惩治他呢!”
“这袁大人真是好官啊,刚上任,就替咱们去了一个大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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