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今天一天中,腰挺的最直就是现在了,右手一撩裾衣底,很气派的上了台阶,八个部下狐假虎威跟着他走了上去。笔 ΔΩ趣阁WwΩW.』biqUwU.Cc
得意洋洋之色,跟先前被巡逻队盘查时的卑躬屈膝简直天壤之别。
李义跟着小厮,径直上了二楼,要了靠窗边的两个桌子,众喽罗们一拥而上,抢了八个位置李义的却是没有了。
“李壮士,请问要点什么酒菜?”李义也不会在这种地方耍他堂堂黄巾一渠帅的威风。
独自坐了一张桌子,那小厮麻利的把桌面擦了擦,然后从身后的腰带抽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小楷字。
李义却是一个字都不认识,想是各种菜名吧。
“随便来些拿手的吧,酒一定要那莫再行,一桌一坛。”
那小厮含笑答应,李义却觉得不对……以往自己去哪家酒楼饭荘,那小厮不是都点头哈腰的媚笑不已?
虽然这里的小厮说话很客气,却不象以前那些有种自骨子里的低人一等的感觉。
这让李义找不到以前那种可以趾高气扬的理由。
不爽,实在是太不爽了,李义朝自己手下看去,他们仅仅是围着桌子老老实实的坐着。
如果换了一个地方,保证上蹿下跳,一边讲着粗口,一边调戏酒娘或路过的女子。
出门的时候还有一个手下胆怯的问过他:“白帅?这里屁可以出声不?”
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只好装模作样的吓唬他:“忍着!要是放出声响来,引来了巡逻队,是要把屁股切掉的!”
吓得那手下躺在屋里不敢出门。
不多时那小厮手里托着一个大大的食盘,另一手拎着一瓶酒,麻利的先给李义这桌先上好了酒菜,他要是看不出这人才是头,那才怪了。
李义对这村实在是好奇,于是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往桌上一放,那两个钱在桌上嘀溜溜转了两下。
小厮只是看看了,却没有象李义料想中的那样眉开眼笑,然后一只手飞快的把钱揣进自己兜里……
只是淡淡笑着说道:“多谢壮士赏赐,只是大人有令,如持亲笔手书来者,一概不准收赏钱。”
李义刚直起来的腰又驼了下去:“这却是为何?”
那小厮说道:“壮士有所不知……”
李义心想,妈的,老子又不知道了,都变成白痴了。
“凡持手书者,不是往来关系密切的商贾,就是对本村非常重要的人物。因此才有此令。”
“无妨,我只是想打听些事。”
“壮士请问,能说的,我言无不尽,不能说的,请恕我无能为力了,那是要掉脑袋的。”
李义好奇道:“哦?这么严重?”
“那是,不瞒壮士说,这村里的一切,说是大人私有之物,包括这天上飞的鸟,路边种的树,都是姓张的,就连我,也是张大人的。”
“没有张大人,就没有我们这些人的今天。张大人给我们地,给我们谋生的地方,我们对张大人是感激不尽。”
“但是相信您也看到了,这村里的一切跟外面大不一样,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否则就是害了大家,也害了张大人,所以呢……”
李义听了,也微微点头:“且宽心,我只想问问,这村里田赋几何?”
“回壮士,十税二。”
李义听了,眼睛瞪得快有眭固的规模了:“这么低?”
他清楚的记得,原来他没入黄巾之前,家里的税是十税六,才能勉强度日,而后来更是提高到了十税八,这日子没法过了,于是才加入了黄巾,如果早知道……
“不错,第一年的时候是十税五,大人还提供农具和牛,后来因为相继开了酒厂和纸厂,大家都有钱了,于是这田种的人就少了。”
“后来大人干脆下令谁种田,那地就是谁的,这才有人肯种地,税又低,您别说,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旁边两桌人根本就没吃,耳朵已经快伸到李义这桌上了,听到这里,齐齐一声倒吸冷气。
娘的,这么好的事?这么低的税,还送地,换了个地方只怕是被人当作神经病打死了。
“那些商贾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就不担心他们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吗?”
“壮士您有所……”
看到李义的脸色有些不对,精明的小厮忙岔开:“那些商贾已经和本村做了三年的生意,而且全是糜府的人,糜府您知道吧?”
“大掌柜糜竺,二掌柜糜芳,和咱们张大人是合伙人,也有股份呢?这些人知根知底,大人都放心的很,再说把我们这的事捅出去了,他们哪买这么好的酒去?不是跟钱过不去吗?”
“还有啊,听说糜府准备把他们家的三小姐嫁给我们大人当夫人,那更是亲上加亲了,成了一家人,还会担心什么。”
“不过象您这样第一次见到的生面孔,可是会被人注意的。我们这只要有陌生人出现,看到的人肯定会在最快的时间报告巡逻队,毕竟谁也不想来个探子什么的,要是这种神仙般的地方被别人知道了,肯定有些人会眼红。”
“张大人的官职又不高,这地方要是被别人给拿去了,我们可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那小厮说得激动起来,看李义对他的话颇感兴趣,索性把腰里的白抹布往肩上一搭,就在李义旁边坐了下来。
李义干脆给他倒了一杯酒,那小厮没有丝毫做作或推辞,接过就是仰一倒,然后满意的咂咂嘴:“真是好酒。”
“可不是嘛,我和几个弟兄一起出来逛逛,一路上被人查了十七、八次,要不有这手书在,哎不如直接贴在脑门上好了。也省事!”
“呵呵,壮士您真会说笑,不过如果您在我们村里长住下来,您估计过段日子也会一看见陌生就会扑上去把他给捉住,直接送到巡逻队那。”
“这么说来,张大人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谁说不是呢?原来我们一直叫张神仙,可是大人不乐意,没法子,只好叫锋少,现在大人有官职在身了。”
李义一行人酒足饭饱从酒楼里出来,心里感慨万千。
手下那些兔崽子不知远远落在后面叽叽咕咕说些什么,估计也是动了心了。
唉,李义也不知道今天是叹几回气,这村里几乎是仙境的一般的生活,怎么叫自己不动心?
可是眭固和于毐那边怎么办呢?还有自己手下万余朝夕与共的兄弟……
脑中好似有两个人在打架,令他头疼不已。
算了,还是等等看再说吧。
往住处醉醺醺的走去,突然,墙角又转出一队巡逻队来,那一身亮闪闪的盔甲和手中的长矛李义今天已经看熟了。
看到对方举着矛朝自己冲过来,忙高举着双手叫道:“等等,我知道!我双手抱头,我靠墙蹲下,我不是奸细啊,我有张大人的手书……”
“就在我怀里……哎,我说,你的手别乱抓啊,哈哈我怕痒哈哈哈……”
等巡逻队检查完毕,李义苦笑,今天已经是第十八次被盘查了啊,当个奸细,也挺不容易的……
不谈李义在这里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眼,到底是真降还是假降一直都拿不定主义。
进不了城,只能把这城除了那“军事管理禁区”外的地形都踩了个遍,万一将来派上用场呢?
而张锋和于毐分别都在等,不同的是张锋等的是这边黄巾大营的消息。
而于毐是等白饶回来的动手信号,而整整两天过去了,张村里连只回家的苍蝇都没能飞出来。
张锋这里的探子却已经完成了任务,根据线报,三大渠帅之一的白饶已经三天没露过面了,而根据面貌的描述,这个“李义”就是白饶本人。
眭固这里得不到白饶的消息,更是急得团团转,不知道他到底是被陷了,还是已经投敌了,两个硕大的眼珠子几乎挂在外面来了。
“于帅,你说这白小子会不会把我们给卖了?”一脸焦急的眭固问道。
“应该不会,他手下大部分人还在营里呢,如果真是他变了节……就他带去的二百来人,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他是个聪明人,这点应该想得到。”
“我分析,多半是那张村里面守卫严密,或者他根本就被别人囚禁起来了,消息没办法传回来。”
于毐摸着头上那几束不多的黄毛,阴阴的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不能老坐在这里干等吧,兄弟已经几天没出去打秋风了,都有怨言了。”
“再等等,如果明天晚上还没消息回来……我们就只有来硬的了。”
张锋这边,知道李义的身份后,也在研究对策。
“再商量个屁啊,依我说,一刀把那帮贼子砍了算了。”
黄叙虽然是黄忠的亲生儿子,但张锋看来,更象是那个素面谋面,但闻名已久的张飞的火爆脾气。
会不会是当年出生时,同一个产房,被护士给抱错了?哦,应该说是接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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