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玥见此,也替他高兴,但却说道:“不错,不过比我还差不少,你刚才在空中的时候,本可以二次运气,但你太过慌张,没来得及,所以落地才不够轻快,跃起的也不够高。笔趣阁Ww W. biqUwU.Cc”林音细想,的确如此。两人就轻功一事,讨论了很久,任玥虽不够勤奋,但习武远久于林音,加之资质出色,出手指点自是让林音受益匪浅。林音对任玥则多了一丝难以叙说的情愫,不止感谢,也算不上爱慕。
直到夕阳西斜,两人才准备各回房休息,林音轻功也熟练了很多。精力充沛,内力充足的时候,他一跃近两丈来高,平飞也有三丈来远,寻常的小溪小河,勉强可以飞渡过去。这是两人见少识浅,熟悉的武林高手又只有精武入道天下难有匹敌的任成,若是寻常高手得知林音习武不过数月,轻功便又如此造诣,只怕个个会大惊失色。
晚饭时分,两人并没有去船尾,而是李鱼让人将桌椅搬到了船头。船夫伙计一共五人,连林音任玥一起其人,围着一张仿八仙桌,坐在船头,船泊在江陵边上。
夜色如水,月明如昼,七人围坐一起,有酒有鱼,倒也十分热闹。待众人落座,李鱼站起身道:“今天是中秋节,大家伙都背井离乡的,倒也不用难过伤心,旁的事都不要多想,我们好好吃饭喝酒。”林音任玥均是一愣:原来已经中秋啦,难怪月亮如此的明亮圆整。两人见船家伙计个个带笑,也不愿多想伤心之事。
众人吃喝到很晚,林音喝了不少酒,任玥也稍饮了一些,吃饱喝足时,已经月上中天了。江风徐徐,浪花轻轻拍打着船边,如歌如吟。
数日后,船已到南平郡,众人在南平郡休整了一日,便改道嘉陵江,西行再北转,直往剑阁驶去。嘉陵江起于秦岭,奔腾千里汇入长江,是长江主要支流之一。嘉陵江虽较长江为小,但曲折蜿蜒,两岸高崖临峙,猿声不住,别有一番味道。川中多山,林音虽长于山村,但他家乡山岭与此处大有不同。这里的山峰大多直上直下,如被刀劈斧凿一般,垂直挺立天地间。此时已九月上旬,船已行至利州境内,再两三日,林音二人便可下船上岸。离乡愈近,哀愁越盛,任玥这几日一直愁眉不展,林音也是暗暗伤心。
这日傍晚,船驶过一道峡谷间,此处崖高壁立,崖上山石尽为银白色,明月渐起,山崖,青峰,江水互相辉映,霎时好看。
林音静静的在船头看着江岸,那船家已经准备靠岸停泊,生活造饭。任玥也到了船头,看了会周围山崖,轻轻说道:“这里离我家很近,过了这处峡谷,我们就可以下船了。”
林音看了下任玥,忽觉的有些迷惘,说道:“等我们安葬好了任大哥,然后怎样?”他知二人均年幼,无依无靠又无一技之长,真不知该如何长大成人。又想自他己也许可以饿饿饱饱的度下去,却万不可让任玥如此。
任玥愣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很是无奈,林音听了很后悔,悔不该让任玥也跟着忧愁,对不起任成所托。因此,林音笑道:“不怕,我会种田打猎,我们肯定不会饿肚子的。等到了你家,我们就去买弓买刀,还有农具耕牛,在你们老家种田打猎。”说完又摸摸自己脑袋,忐忑问道:“小玥,你家有田地吗?”
任玥噗嗤一笑,说道:“有啊,我家房子很大,周围有田地果园,就怕你不会种。”林音接道:“我从小就跟着爹妈下地,会种水稻,玉米,还有白菜……还有香瓜韭菜也都会,就是,就是不知道该何时播种。”又道:“这个不要紧,我们问一下周围邻居农夫就懂了,你们家邻居都好说话吧?”任玥又笑道:“我家周围很远才有人住,我也很少和他们说话,不知道他们是否好商量。”
林音叹口气道:“那也没事,大不了我走远点打听,总不会让咱俩挨饿。”提到挨饿,林音忽地想到:“船家早已去生火煮饭,为何现在还没来喊二人吃饭。”便觉不对。
林音看了任玥一眼,轻轻说道:“小玥,好像不对,李鱼他们怎么没声音了?”任玥听此,也已经现不对,周围真的没有人声了,便觉不安起来。林音见此,抓住她的手,轻轻说道:“别怕,我去后面看看,你在这等我。”任玥缩紧衣服,点头道:“你小心点,快点回来。”林音握了握任玥的手,便轻轻从船舷往船尾挪去。
船头到船尾四五丈远,林音轻轻的点在船舷往后挪动,到船尾时现,李鱼及一众伙计都不在,他心知不好,这几人不可能同时去船舱或者船底,更不可能一起落水且没有丝毫声音。林音有点无措,焦急的在船尾看了个仔细,在船尾最末处,现了一团血迹。心跳骤快,林音不假思索的飞上船篷,也不管是否有坏人埋伏,便往船头奔去,只期望任玥没事。诚然,任玥武功远好过他,且来人能悄无声息的杀掉船上众伙计,自然武功更不是他们俩可以匹敌的,只是林音也不能想这么多。
刚跃上船篷,奔不出一丈,林音忽觉一道劲风直指自己右腰,待不及反应,便被人点中一指,瞬间半身酸麻,连喊一声都不能就跌倒在船篷,又从船篷滚落在船舷上,跌了个七荤八素,偏偏还不能动弹。
林音又惊又怕,心想,刚才自己是被点了穴道吧。他曾听任成说过点穴绝技,知那是武林高手用内力注入敌手穴位,另对方失去还手之力的一种功法。点穴并不难学,但习练者必须要有深厚的内力根基才行,林音自然是不会点穴,更不会解穴。他想挣扎都不能,只能仔细听着动静,盼望任玥能机灵些,能先跳船逃跑。
船舷到船屋木墙之间甚窄,林音刚好卡在中间,惊怕之间忽地被大汉单手提起。天黑看不清那大汉面目服色,只能看清身形瘦长,手上却十分有力,林音心知,即使自己没有被点穴,也难以挣脱分毫。
那人将林音提到船头,又扔在甲板上,接着又有两人过来。那两人也不说话,只不停在林音身上摸索,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找不到就直接将林音衣服脱下来,甚至连裤子也没有留下。林音猜到他们是在找任成的秘籍,便稍稍放心:“秘籍早就烧啦,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只是他侧卧在甲板,头对着江岸,看不到身后有没有任玥在,刚才没听到她的喊声,只怕也被点了穴道吧。又想,那些人可不能为难伤害任玥,万一任玥有所损伤,那可就不好了。又想到:“即使他们不伤害小玥,但如果也像摸自己一样上上下下的摸小玥,小玥肯定,肯定非常难过。”林音越想越慌张,又十分愤怒,想叫,却又不能出声,更是丝毫不能动弹。他尝试运行内力去冲开被封住的穴道,却现自己的一点点微弱的内力,本来就运行不畅,在那股封住自己穴道的内力面前,如蚍蜉撼大树一般。
林音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甲板和稍远处的黑色江水,江风吹过他赤条条的身体,让他全身冷。他仔细回想,任成曾经教过他关于点穴解穴的秘要,却无丝毫现。
不知过了多久,林音被一只脚给踢的平平躺着,听见那人“嘿嘿”冷笑两声,然后就是胸口山崩石裂一般的剧痛,剧痛不足一瞬间,林音便什么也看不见了,除了昏迷前,借着月光看见的一个带十字红疤的下巴。
死亡是什么一种感受呢?可惜知道的人,都没机会讲出来。林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他有很长的时间,无知觉,无识觉,无时,无空。时间从知痛觉始,先是胸口一针点般刺痛,不久,针点变成雨点,旗子,茶杯,茶碗,越痛越大,越大越痛,等疼痛蔓延整个身躯,林音终于勉力微微睁开了眼睛,顶上天色已明,太阳尚未升起,已经是早晨了。他试着抬起手臂,想摸摸胸口,被封住的穴道倒是已经解开,可是手臂甫一动,便由肩膀牵动胸口,以至于疼痛加剧,轻轻的吸气都难以忍受。他不明白,为何那人要踩自己一脚:“没有找到秘籍,就要杀人吗,这些人和那帮和尚也是一样的,杀人一点顾忌都没有。只是不知道小玥怎么样了。”他虽年幼,却不蠢笨,又想到:“那伙人肯定以为任大哥去世前会将秘籍传给小玥,因此没找到秘籍,小玥暂时应该是没有危险的。”想到此处,稍稍放心:“伤好后,总算有事可做了,便是要去寻找小玥。但愿那帮人,不要为难小玥”
想了一会,他又觉得自己可笑,还不知自己能否活下去,伤这么重,哪里能去救小玥。林音一动不动,躺到了正午,晚秋的阳光照的很温暖,他感觉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恢复,虽然胸口还是很痛,但总算可以稍稍动一下了。“如果不能尽快治伤,怕还是会死吧,任大哥如果没死,自己这种小伤肯定可以治好,不知道他以前受伤的时候是怎么疗伤的呢?”想到任成,林音又有些伤感:“任大哥受伤太多,才不治身亡,他在山洞中传给我的秘籍,应该有治疗外伤的方法吧。”林音在脑海中迅的默读了一遍秘籍,仔细思索其中与疗伤有关的内容。可惜他读书本就不多,习武时间更短,阅历尤其浅薄,因此整本秘籍,明白清楚处不过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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