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药师如此恭敬地问候邹兑,却让在场的几位关家长老有些不舒服。龙药师是关家首席药师,关家上下都对龙药师极为尊敬,就连几位长老也是如此,但龙药师反过来却对如此年轻的邹兑这么尊敬,这就让几位长老有些尴尬了。
这其中,尤其是五长老更是眉目微微阴沉。那日,邹兑挑唆关雄狠狠揍了关雎,甚至在他来到之后大声阻止,关雄依然没有立即停止。这让一向在关家冷面示人的五长老感觉到颜面无光,尊严受到了挑衅。
关雄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五长老自然不会过多计较,于是五长老将怒火等都放在了邹兑这个外人身上。但偏偏关云星却轻描淡写地放过了邹兑,后来还给了邹兑越来越多的支持,而邹兑也用三味药堂的迅速发展回报了关云星,让五长老怒火中烧,偏偏没有发泄的机会和地方。
现在,因为关雄的受伤,五长老感觉这算是邹兑“东窗事发”了,不好好利用这好机会来整弄邹兑,他这个关家的“执法长老”可就要有名无实了!
先下手为强,眼见关云星调整了一副温和的表情要上去和邹兑说话,五长老抢先一步跳了出来,冲邹兑就道:“哼!邹兑,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权利胡乱教授关雄的?”
五长老厉声呵斥,须发倒竖,一副了解一切、怒不可遏的样子。邹兑一怔,随即心头冷笑。
在来之前,邹兑已经想得很清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承认指点了关雄《关门八极拳》的修炼。这门拳法是关家秘传拳法,非关家子弟不能外传,虽然邹兑被关云星允许享受关家主支子弟的待遇,真实身份却依然是个外人,他要学习到这门拳法,除非偷学。
这恰恰是任何家族或者势力的大忌,一旦邹兑和“偷学武技”沾上了边,他在关家的日子不但到头,还会被严厉追责。到时候,即便是关云星这个关家大长老的人情,也不可能保住他。
不得不说,五长老忽然跳出来喝叱这一招足够的高明,若不是邹兑二世为人,只怕就要中招,慌乱之下,结结巴巴地辩解,结果越抹越黑,完全按五长老的设计走。到时候,黄泥巴掉进了裤裆,不是翔也是翔,跳进黄河都不能洗清。
清清嗓子,邹兑从容一笑:“五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五长老米勒眯眼睛,没想到邹兑能如此从容不迫地应对。但他又岂是轻易罢休之人,冷哼一声道:“你胡乱教授关雄修炼武技,最终导致关雄受伤,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还想抵赖?”
邹兑眉头挑了挑,自己并没有承认教授关雄武技的事实,也从来没有人见到自己传授关雄武技,如此一来,除非关雄主动交代,否则无法认定自己教授关雄武技。
而对于关雄,邹兑已经足够了解,这小子或许有些笨,还容易冲动,却是极为讲义气的,邹兑不相信关雄会出卖自己。如此之下,邹兑已经可以肯定五长老这番义正词严的喝问,依然是在恐吓而已,就是要让自己恐慌之下露出破绽。
“哈哈”一笑,邹兑不慌不忙地反问道:“五长老如此肯定,定然是有铁证了,何不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五长老心头微微一慌,他先前已经问过关雄,但关雄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出卖邹兑。他无奈之下,想到关雄几乎每日都和邹兑在一起,才做出了一个合理、有利的猜测。此时又哪里找什么证据?
“你……”
一时间,面对邹兑的从容反击,拿不出证据的五长老只能暂时用气得发抖、指着邹兑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来掩饰。
邹兑微微一笑,又道:“又或者……五长老没有证据下就胡乱指责我,这是要公报私仇?五长老,关雄和关雎打架是小孩子之间的事情,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你……你……”
这回,五长老是当真气得无话可说了,哪里不明白邹兑是故意将事情引朝不同方向,“塑造”他因为孙子被关雄殴打而怀恨在心的心胸狭窄的形象呢!
“咳咳……”
关云星自然不能任由这闹剧这样下去,站出来干咳一声,打断五长老和邹兑的交锋,说道:“老五,你退下!”
五长老黑着脸,却不敢违背关云星的意思,只得暂时偃旗息鼓。
关云星微微一笑,向邹兑道:“小兄弟,对不住了,你虽然不是我关家人,却给了我关家无比巨大的帮助,老五如此无理指责你的确不应该。不过……”
关云星话锋一转,转头看了一眼关雄,继续又说道,“关雄修炼我关家秘传拳法的方法有些古怪,却颇有些可取之处。我这孙子是我亲手带大的,我了解,说不上蠢笨,却也说不上聪明,他却说这古怪的修炼方法是他自己想的,这可有些解释不通了。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和你在一起修炼,我不得不将你找来问几句,消除大家的怀疑……”
关云星说得恳切,却也的确是因为没办法。家族秘传拳法泄露这样的大事情,是每个家族的大忌,何况关家这秘传拳法实际包含着一个惊天大秘密,因此即便邹兑对于关家贡献良多,还对关云星有大恩,关云星作为关家的大长老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邹兑对此倒也能理解,一路上更是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听关云星说完,邹兑淡然一笑,就要开口,这时却见正在治疗的关雄着急起身,大声喊道:“爷爷!这种修炼拳法的方法,的确是我独自想出来的,不关邹兑大哥的事情!你别为难他了!”
关雄颇讲义气地站出来一声大喊,当着众人的面将责任再次揽在他身上,面对草庐中的一片寂静无声,他更是骄傲地昂起了头,一副“我讲义气我自豪”的熊样。
关雄自然没注意到邹兑好不容易忍住了捂脸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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