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蓄势待的一头猛兽,就要咬着她的脖子一口下去,结果了她的性命。笔趣阁Ww W. biqUwU.Cc可是最终,他没有下手。只是拎着顾以言往一边的沙上丢了过去。
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单手指着她,又是恨,又是伤心道:“在你眼里,你到底我把我和哪种人放在同一个位置?屡教不改的惯犯?还是,我这个人在你眼里就是个罪犯的代名词?”
顾以言肩膀摔得疼,眼睛也红了。她和他对峙,她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她胸口也疼得厉害:“不要怪我把你想得太坏,是你,是你做的事情太过巧合。为什么你要在四太刚失去孩子的时候带我和圆圆回去?为什么不久之前你还恨毒了我的女儿,现在却又信誓旦旦的和我保证,会好好照顾我的女儿,会让我们母女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你忘了,我却没有忘。拉斯维加斯的那张结婚登记表上的名字,你是怎样让我签下去的。你用我的女儿威胁我!是你威胁我嫁给你的!”
“在你,你就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嫁给我?你签下名字成为时太太的那一秒,难道就一点欣喜也没有?”
他两只眼睛充血,那眼里的血丝,密密入网,好像要把她抓到眼睛里去关起似的。顾以言凝着那双眼睛,瞳孔里同样是密密匝匝的疼楚。她咬着牙,咬得牙槽酸,说不出一句话来。
时之余长长的叹一口气,握住顾以言的肩膀:“相信我一次,至少一次,你跟我站在统一战线上,我们一致对外,好不好?”
顾以言凝着他的眼睛里忍不住涌出泪来。时之余一看,忙伸手盖在她眼皮上:“别哭,你别哭。你的眼睛才刚刚好,一哭,又出点事情可要怎么办?”
说着,伸手把顾以言抱到了怀里:“我知道你是担心圆圆那个小丫头到了时家之后受委屈,你也不愿意和时家的那些人来往。我保证,我们只是去吃个饭,吃了饭之后就回来。”
“我答应了你要重新开始,我说了我不在乎那些东西,你要相信我能够做到。我已经过了那种不靠祖荫就不能闯出一番自己事业来的年纪了。我承认,今天晚上的宴会没有那样简单,但是,也绝对没有那样复杂。你是我好不容易再得回来的,孰轻孰重,我有分寸。”
他轻轻抱着她,又想要用力一点,能让她听到他的心跳,能让她亲眼看一看他的胸腔里的这颗心。时之余有时候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喜欢胡思乱想,可偏偏她的胡思乱想又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得他。
如果要说这个世上真有了解他的人,可能也只有她一个了。的确,他今天晚上带他们去时家目的并不单纯。但是有一点,她却总是错的。她把自己看得太轻了。她从来不知道她在他这里占了多少位置。时之余,时之余,没有了顾以言,这世上也就没有了时之余。可惜,她从来也不知道这件事。
顾以言脸孔埋在他的臂弯里,担心和忐忑都比不上他这一番剖白在她这里的重量。她在他身上吃了太多次的亏了。有人说,在同一条路上,摔第一次,是不小心,摔第二次第三次就是不长脑子了。她在他这里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跟头,可她还是要跟着他往前走。她一个人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拖上一个圆圆。孩子还小,她不愿意让圆圆浸润到时家那些阴谋诡计里去。
“你答应我一件事,你答应我了,我就和你一起去。”
时之余松开她,顾以言的脸孔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她仰着头看他,还像十几岁时候的样子。都说人是会变得,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人也在一点一点的改变。但是她还是像很多年前他见到她时候的样子,懵懂,纤细。敏感聪明,又那样的善良。
他喜欢她身上的每一点,优点缺点,怎样爱都爱不够。都说两个人在一起,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互补。和她在一起,显得他那样坏。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肯放她走。他太坏了,所以需要她来弥补他一些美好。
“你说。”只要她说,时之余想,他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肯点头答应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他这里的影响力。在她两次险些从他生命里擦肩而过,他惶恐害怕,已经没有什么不可以放弃了。
“我的女儿不会跟你姓,也不会入你们时家的族谱。她是我的,她只是我一个人。”
时之余不禁皱起了眉头:“以言,你这样做,会不会太伤人?”
顾以言垂下眼睛。他肯接受她的女儿,对于时之余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来说,的确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如果要让他白白替别人养女儿,连一个姓都不更改的话,顾以言知道,对他,是一个很大的侮辱。可是......她低着头说:“圆圆她不是你的女儿。”
“我可以让她成为我的女儿,我会对她很好,就像对待自己亲生的一样。”
“我知道。”他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男人,但是......顾以言眼睛里隐隐有光:“你答应我,你肯答应我,我和圆圆今天晚上就陪你一起过去。”
“你是担心我不会信守承诺?你担心我把她卷到时家的争夺战里去?”时之余僵硬的笑了一下,“你不用担心这种不可能的事情,时氏的一切我都不会要,就算我要,我也是光明正大靠我自己的本事夺取,而不会去靠一个女人,一个小孩来帮我打江山。”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肯答应最好,不肯,我也不强求。”
她很坚持,固执得让时之余头痛,胸口也痛。
他牢牢盯着她,活了这么样就,从来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痛楚和难堪。时之余长吸了一口气,四肢百骸都在咔咔作响。他颌,僵硬着脖子点头:“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答应。”
说着,他松开了握着顾以言肩膀的手:“她是你和浦俊的女儿,也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我接受,我都可以接受。”
他边说边往后退,顾以言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那样落寞又萧索的表情。她突然觉得自己残忍,舌尖滚动,几乎就要把实情告诉给他听。
时之余单手搭在门扉上,扯着嘴角对着她微笑:“你先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他说完,不等顾以言回答,关了门走了。
以言看着静静阖上的门扉,目光呆呆的定着不动。缓慢走过去捡起礼服抱在怀里,她身体僵硬,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每动一下都觉得艰难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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