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还没完全坐起身,蒋钦周泰一齐冲了进来,架住他往外就跑:“快走,有敌人杀来了,我们先去找安全的地方汇合。”
秋明又惊又怒:“是什么人?难道是许褚?”
“看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周旌的人。”
秋明稍稍安下了心,出到门外,见四处火头大起,火光中人影幢幢,真是敌友难辨。眼看着场面混乱不堪,似乎就要失控,黑暗中响起了魏延的声音:“所有人各安本位,妄动者立斩。”
铁甲骑兵和北府兵都是训练有素,很快就依令立定站好,倒是那些新招募来的吹鼓手还在乱冲乱撞,被魏延砍了几个,也就消停了下来。等到局面稳定下来,混在人群中放火喧哗的十来个黑衣人立刻突显出来,被典韦等人迅速拿下了。
经过审问,这些人居然是毕老爷的手下。原来毕老爷被夺了经营许久的村庄店铺,又折了许多人手,如何肯咽得下这口气?他也不去和周旌会面,直接召集手下趁夜摸了回来,刚好又发现了秋明原本准备用来焚烧村庄的大量柴草,于是顺风点火,把整个村子变成了一片火海。
虽然把这些黑衣人全部砍了头泄愤,可是烧掉的房子却是拼不回来了,于是众人又只得重新从车上取下帐篷,等到一切布置妥当,已经是天色破晓,睡不了多一会了。秋明干脆也不再入帐,只坐在帐外与其他人闲聊了起来。
昨夜虽然安排了不少哨兵,可是对于这里的地形毕竟不如人家熟悉,直到现在也还没搞懂这些歹人是从哪摸进来的,直到火头起来了才发现。臧霸带些后怕地说,要不是那狐狸突然停止叫唤,估计自己还没那么容易醒觉,也就不能及时发出警讯了。
于是廖化和典韦对于义狐的说法又展开了新一轮的辩论,典韦非要说这只狐狸是为了报恩才来示警的,廖化冷笑着道:“你杀了人家一门老小哎,还指望它来报恩?这是狐狸不是蠢猪哇。依我看,只是狐狸被这些歹人吓跑了,所以才没办法继续骚扰我们。”
典韦梗着脖子道:“为什么不能是母狐狸在外偷汉子,养下一窝野种,公狐狸敢怒不敢言。如今我把这一窝全部杀了,它这是来感激我呢。”
秋明正在哈哈大笑,忽听得远处马蹄声起,却是许全依约而至。秋明连忙迎上去道:“许全大哥这么早就过来了,真是信人。”
许全看到村子里遍地狼籍,空气中满是烧焦的味道,眼中隐现出一丝轻蔑,随即面无表情地道:“别说废话,二庄主已经动身去石山上等你了,你这就跟我走吧。”
秋明带着典韦等四将,紧紧跟在许全马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许全说话。许全却是爱搭不理地,没给秋明一点好脸色。过了一会,秋明涎着脸道:“听说许家庄里有个叫许仙的,许全大哥可曾认识?”
许全猛的拉住了马:“许仙是我家侄,是我过世大哥唯一的儿子,你何以知之?”
秋明一喜,又使出了惯用的花招:“我在汝南时,曾听人说许仙天资聪颖,我们邓州有个文武专科学校,不知许全兄……。”
许全马上冷哼一声:“你搞错了人,我那侄儿学文不就学武不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哪里谈得上什么天资聪颖,哼。”
学文不就学武不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不就是许仙的德性吗?不过看许全脸色不愉,秋明也不敢多说,只好随着他一路打马飞驰。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许全所说的石山脚下。豫东一带都是平原地形,偶尔才看到一两个小丘小陵,没想到在这里突兀而起一座石山,山势崎岖,怪石嶙峋,竟有刺破苍穹的感觉。
秋明初入山时还一路走一路感叹,大自然真是有鬼斧神工之能,可以把这些石崖石壁打造得这么各具形态惟妙惟肖,若是来几个想象力丰富的,又可以扯出许多神话故事和民间传说了吧?可是入山渐深,见到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连树木和草皮都很难见到,他昨夜一直没好好睡觉,此刻不免有些犯困,坐在马上打起了瞌睡。
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见周泰道:“方才经过的那道石门,是天然形成的吗?”秋明回身一看,果然是好一道石门,中间仅可容三五骑通过,两边是一对拔地而起的巨石,好象是一个模子浇铸出来的。在石门上方,横亘着一块红色的条石,怕不有千斤之重,却恰好搭在这对巨石的顶上,为石门间的通道投下一片阴凉。
秋明笑道:“这块红色石头倒也有趣,竟象是专门戴上的帽子一般。”
周泰道:“不象帽子,倒象大户人家的门梁。”
许全本来是不想理会他们的,此刻也忍不住插口道:“此山名为石梁山,正是因这处石梁而得名。”
石梁山?秋明浑身一哆嗦,立刻想起了野和尚所说的“遇吉则凶,见梁即走”,顿时困意全消,立刻叫道:“走,快走。”
这一下突如其来,其他几人都是有些措手不及,还是典韦反应最快,抢上一步把秋明护在身后,也跟着叫了起来:“走,快走。”
许全刚要喝止,那几人却都一溜烟似的跑远了,他气得大喊:“断梁,攻击,别让他们跑了。”
随着许全的喊声,从山道两边立刻显出数百名身穿短褐、手持长剑的汉子,呼喝着向秋明等人追来,却是疾逾奔马。
蒋钦吃惊道:“这些家伙没有信用,竟然埋伏了人马想要伏击我们。”周泰闷声道:“别再废话了,我在后面挡住追兵,公奕你去前方开路,”
蒋钦捅翻了几个杀近的剑客,一马当先向山下冲去,将要冲到如大门状的巨石时,只听头顶上如天崩地裂般一声巨响,那块红色的石梁竟然从巨石上跌落,劈头盖脑向他们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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