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城没有想到,失去理智的她的霁郎,竟把自己看成一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女人。笔』Ω 趣Ω阁Ww W. biqUwU.Cc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听着屋外哗啦啦的雨声,难受了许久。
许久之后,她却忍不住惦记,她的霁郎现在是否还在雨中?是否劲头过了,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青菱,世子他……”她迟疑了,终没有将关怀的话说全。
屋外焦急不安的青菱听到沈连城的声音,却是机灵地答:“世子他被阿则劝到宁辉居,换衣裳去了。”
这就好。可是,他人就在清秋苑,却舍近求远去宁辉居换衣裳,定然还是一根筋地以为她沈连城狠心绝情吧?
罢了,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呼出一口浊气,想了想吩咐青菱道:“备车。”
她必须去一趟太傅府,听听祖父的意思。毕竟李夫人出事,沈李两家都不能置身事外。祖父在官场的熟人多,而这些熟人家的女郎,不乏在后宫有些位分的。或许,祖父更能比她探得更多的消息。
太傅府内,沈括见到沈连城并无意外。
“你来了。”沈括张口第一句话便是,“宫里多少传了些消息出来,你听听。”
薛世妇暴毙,是因为昨夜所点的龙涎香被人做了手脚,混入了一种叫做天桐的香料。
龙涎香与天桐本是良品,混在一起燃烧却会生剧毒。这是只要有焚香习惯的人都知道的。此外,天桐味道被认为古怪,一般人家少会焚这种香。
而天桐,却是王太妃喜欢点的香。整个后宫,也怕只有王太妃一人,会点这种香。至于薛世妇所点的龙涎香,恰是天子赐给李夫人,李夫人又分给薛世妇和乔美人的。
事之后皇后带內侍省查查,在李夫人的惊鸿殿,找到了她从王太妃那里得来的天桐。从王太妃那里拿天桐,李夫人本是说焚着闻闻看的,其实拿回惊鸿殿,就没有使用过。此次一查,却是少了一截。难道不是用在了薛世妇的龙涎香里?
物证有了。人证……偏偏是李家的家生子,从小就伺候在李夫人身边的香兰。她亲自举证,说是李夫人在赠薛世妇龙涎香时,便在其间添加了天桐。写下此等证词之后,签字画押,人就咬舌自尽了。
人是死了,一时间,人的证词和物证俱在,李夫人有口难辩,当即被天子打入掖庭。
“天桐是出自惊鸿殿无疑,”沈括道,“但可疑的是,李夫人的贴身侍婢香兰,因何就适时地跑出来作证,作证之后,却咬舌自尽了。这是最大的疑点。”
“龙涎香本是专供给天子的。”沈连城兀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又陷入沉思。
“你是说……”沈括嘀咕一句,也思忖起来。
后宫的龙涎香,都是天子赏赐。也就是说,若此事非李夫人所为,那这个时期,每一个知道薛世妇有龙涎香,并知道李夫人有天桐的人,都有可能是栽赃嫁祸的真凶。
“不仅栽赃,还促使从小就跟着李夫人的香兰写下证词。此人,凭什么?”沈连城一边想着,一边喃喃自语,“香兰的自杀,是意外,还是……”
“或许是愧对主子,才咬舌自尽。”沈括道。
“有这可能。”沈连城接话,“这也说明,香兰并不怕死。那她能被人利用,却是为何?早几年她父母可都不在了,她背后,可没什么牵挂。”
“能被人利用者,一有可能是有牵挂,二有可能是怕死,三有可能……藏着秘密,决不能传扬出去,却偏偏被人知道了的那种秘密。”
沈连城赞同地点头,而后郑重道:“祖父,这个香兰,得查。”
沈括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沉吟道:“我让人给內侍省递个消息。”
“祖父,便是查不出那个栽赃嫁祸之人,可有救李夫人的办法?”沈连城问。
“你想如何做?”沈括看着她,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李夫人是不会蠢到这么快就害人的?皇后殿下还没……”沈连城突然闭了嘴。
沈括看她的眼神里,不免多了几分惊吓。他的孙女儿,真是什么事儿都敢想啊!什么叫做“这么快”,什么叫做“皇后殿下还没”?言外之意不就是李夫人要害人,也会等到皇后殿下怎么着了才会害么?
“实在查不出真相,那就让死人承担一切吧!”沈连城直接说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一点,不难。”沈括道,“天子将李夫人打入掖庭,而不是直接给她定罪,想必也不想置李夫人于死地。”
“只怕人证物证俱在,天子也信以为真了。”死去的薛世妇,不也是天子的心头好么?更何况她还为他育下了皇长子?
“好了,你回去吧!交给我来处理。”沈括宽慰。
沈连城起身,做辞离开。
走出沈括的书房,她却突然顿步。
还是那个问题,为何薛世妇在这一世这样早早地死了?是谁改变了这一切?因为她和陈襄的重生,后宫之中有何变化?
后宫之中,多了一个乔美人啊!她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她折身回去,叮嘱沈括:“祖父,让人留意乔美人。”
“你怀疑她?”沈括问。
“她不也深得天子宠爱么?”沈连城笑了一下,“两个都得宠的,才更加容不下对方。”
沈括会意,沈连城方才离开,仍是满怀心事的样子。
她想,若此事是乔美人所为,那是否跟楚霸天或是荣亲王有关?
陈国公府,翠玉轩内,楚霸天一如既往地悠闲自在,满面春风。
陈襄从外头回来,因为雨太大,身上的衣服和靴子都有些湿濡。他就这样踏进翠玉轩,走到了楚霸天的书房,遭了楚霸天好一番嫌弃。
“你这人真是一点不讲究?就这样跑到我这里来,不知留下了多少鞋印子,脏死了。”
“宫里的事,可与你有关?”陈襄却是不管他的牢骚,又走近了些。
“你站住!”楚霸天伸手,作势挡了挡,见他顿步了,方才问:“宫里出了何事啊?”
“明知故问。”陈襄冷声。
楚霸天当即乐呵呵地笑了,半晌之后才道:“几个女人之间争风吃醋,与我何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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