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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之中极其昏暗,只有几盏破烂的油灯和火堆努力的抵御着沉重的黑暗。不过似乎这些光亮并没有提供光明的作用,充其量也只是给那些被寒冷和孤独的人们心中最后一丝温暖而已。
艾德向四周的贫民们去借油灯。而许许多多的贫民也都纷纷自的帮艾德去找油灯,终于借来了三盏油灯,给维罗妮卡的诊断提供了聊胜于无的灯光。
兰斯看着艾德,微笑着说:“艾德,没想到你在这里人气挺高的吗。”
艾德把油灯摆放在维罗妮卡的旁边,笑着说:“大家都同是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互帮互助是自然的。更何况他们基本都是我的同胞。”
“同胞?”
兰斯看着下水道之中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贫民,男女老少都有,其中还有很多像艾德一样年纪的青年们。兰斯不解地问:
“我也奇怪,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伊狄里斯人。伊狄里斯人多是棕色头,蓝色或绿色瞳孔。而他们多是金色和褐黄色头,银色瞳孔。”
艾德点了点头,笑着说:“兰斯大哥观察得很仔细嘛。这都是诺曼人的样貌。其实兰斯大哥如果不是这双红色的瞳孔,我也会认为兰斯大哥是我的同胞的。”
艾德把油灯递了过去,看着周围凄惨的人们说:“其实这些都是躲避战乱的难民。大多来自我的祖国诺曼兰王国。那里现在生了内战。诺曼兰王国的一半封臣造反,反对沃克兰特女王凯瑟琳对于诺曼兰王国的联合统治。他们要求独立,在诺曼兰王国采取选举继承法。选择一个真正的诺曼兰人的国王。”
洛克萨妮这个时候从包裹里伸出头来,说:“不对呀,凯瑟琳女王不就是诺曼兰帝国‘六趾'西泽八世的女儿吗?她怎么不是一个真正的诺曼兰人?而且还是奥兰多王朝的最后血脉之一了。”
“凯瑟琳女王的儿子埃尔顿并不姓奥兰多啊。但是凯瑟琳女王却宣布他的儿子为诺曼兰王国的继承人。于是大部分诺曼兰王国的封臣以《哈维尔法典》中的一条规定——只有哈维尔的直系后代才能继承诺曼兰王位的理由,拒绝了凯瑟琳女王。随即内战就爆了。”
这个时候,一旁正在专心看病的维罗妮卡忽然开口插嘴说:“其实这只是表面原因。”
兰斯好奇地问:“恩?维妮,什么意思?为什么是表面原因?”
维罗妮卡边检查艾德母亲伊温妮身体上的斑疹,边说:“据我的了解。其实,这次叛乱和沃克兰特女王凯瑟琳个人的执政有极大的问题。”
“她有什么问题?”
“沃克兰特王后凯瑟琳是诺曼兰帝国奥兰多家族的最后血脉。在她丈夫‘使徒’拜伦三世国王战死后。凯瑟琳就成了沃克兰特女王,然后辅佐着他的儿子埃尔顿。后来因为诺曼兰男性血脉断绝,所以凯瑟琳继承了诺曼兰的王位。”
兰斯托着下巴点了点头说:“原来沃克兰特及诺曼兰联合王国是这么来的。那后来呢,若不是因为血脉继承问题,那么诸侯究竟为什么会反?”
维罗妮卡继续解释说:
“问题出在凯瑟琳女王对诺曼兰的治理上。凯瑟琳女王一直注重的是沃克兰特王国的治理,以及对于儿子的溺爱。她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沃克兰特,对诺曼兰的政治和经济都不关心,权力缺乏束缚。这使得诺曼兰的各个诸侯们展成了独立的邦国,拥兵自重,渐渐开始蔑视王权。而在利益纠葛上,凯瑟琳女王始终是偏袒沃克兰特王国的封臣,这使得诺曼兰王国的封臣们极为不满。所以这才是这次叛乱的根本原因。”
兰斯托着下巴问道:“哦……原来如此。艾德,那你们来了多久了?”
“我内战爆之前就来了伊狄里斯了,我是政治避难,不像其他人是躲避战乱。至于其他人,最早的都来了一个月了,大部分都是2o天前来的。不过我们都是非法入境的,虽然伊狄里斯不怎么管,但是却因为没有合法的入境证明,导致找不到房子,只能住在这里。”
“哦……这样啊。”兰斯靠着一旁的下水道墙壁,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随后转头问维罗妮卡:“怎么样,维妮?”
维罗妮卡替艾德的母亲,把身上仅有的一个毛毯盖了上去,然后拿着手帕,倒了一点自带的洗手药液,擦着手说:
“问题是小问题,跳蚤传染的斑疹热引起的疹子和烧。我配置一些药服下,只要休养得当,然后注意一下个人卫生,常洗澡,勤换衣,就能自我康复。只是……”
维罗妮卡放眼望去,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只是现在贫民窟的条件太差了,这种地方最容易传染疾病。现在只怕会因为调养期间,伊温妮阿姨身体虚弱,又被其他疾病入侵。要想治好病,必须换一个干净的地方居住。”
但是一旁的艾德却攒紧拳头。他内心清楚,自己一个现在靠乞讨度日的人,如何能带着母亲去找一个赶紧的地方居住。
想到这里,艾德伤心的泪水落了下来。自己一个快要18岁的人,居然连一个干净居所都给不了母亲。此时艾德的内心像是被一把剑,不断的刺痛着。朝起贵族夕乞丐,从小丰衣足食的母亲怎可能受得了这种罪。
这时,艾德忽然感觉到一个人的手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他转头一看,正是兰斯。
兰斯笑着拍了拍艾德肩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艾德,今晚你先带着你母亲去我们那个旅馆住吧。那里可以给你母亲洗个澡,也方便维妮进一步给你母亲治疗。”
艾德急忙拒绝说:“可是我和我母亲去了,兰斯大哥和维罗妮卡姐姐你们住在哪里?不行,你们免费帮我母亲看病,我已经很感激了。鸠占鹊巢这种事情,我艾德不会做!”
维罗妮卡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医者大夫特有的严肃语气警告说:
“你最好听兰斯的。你母亲的斑疹热虽然是小病,我也有把握治好。但是住在这里,你母亲两天内必然会病重不治身亡。好了,艾德,带着你母亲准备走吧!”
“我……谢谢兰斯大哥,维罗妮卡姐姐。你们的恩情我一定会用性命报答的。”
说完,艾德拿衣袖抹去了眼泪。然后背起了自己的母亲伊温妮,跟着兰斯他们走出了肮脏不堪的下水道平民窟。
当返回了旅店房间,维罗妮卡就把兰斯和艾德轰出了房间。然后自己和洛克萨妮在房间里给艾德的母亲洗澡、消毒和换衣服。
因为洛克萨妮不能离兰斯太远的原因。所以兰斯只能在旅店二层溜达。于是就朝着二楼的阳台走了过去,看见了独自趴在阳台上看着月夜和伊狄里斯夜景的艾德。
兰斯走了到了艾德的身边,拍了一下艾德的肩膀笑着说:“艾德,看你这么入迷。想什么呢?该不会是想着远方的某个妹子呢吧。”
“兰斯大哥?”艾德挤出了一丝笑容说:
“没有,我这样的落魄的人。哪来的什么妹子可以牵挂。不像兰斯大哥,有维罗妮卡姐姐这么漂亮又善良的女孩陪伴。你们两个都如此善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维妮?”兰斯脸上红了一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大笑着说:“没有,我们不是情侣。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哈哈……而且她是贵族,我只是一个失忆的野小子。我们两个……”
艾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兰斯,然后说:“有的时候事情是很简单的。只是人们故意复杂化了而已。不过兰斯大哥,你对你的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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