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霄的要求,让小八哥显得有些犹豫。不过霖霄的话,说的非常直白了,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
“这件事因我而起。作为徒弟、同学、同伴,如果在她饱受煎熬的时候,我不能在她的身边,这就是不仁、不义。何为修真?是为去伪存真。如果这点秉性上的真都不能建立,我还何谈修真二字?”
听到这里,小八哥的龟眼里也有些湿润了。虽然成千上万个权衡的理由和说辞在小八哥的脑海里翻滚,可当他看到霖霄坚定的眼神的时候,龟脑袋一定,如此有情有义的人,自己要再不为所动,那岂不是变成了天下真正的污龟?
“罢罢罢,老龟我就遂了你的心愿吧。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才行!”
“嗯,你说!”霖霄见小八哥肯帮忙,心情大好,此刻别说约法三章了,就是约法十章,霖霄都是要答应的。
“第一,去看望张若男可以,但她正在接受天火惩罚,你不能靠近。”
“嗯。”
“第二,进入和离开的时间必须听我的。”
“嗯。”
“第三,做事不能冲动。天火毕竟是天火,没有痛苦,那就不叫惩罚。所以……所以……总之,不能冲动。”
“好!”
小八哥看了看一脸兴奋的霖霄,不由得摇了摇头。圣域劫,天火灼烧,张若男……
唉,希望霖霄不要意气用事才好。虽然小八哥对自己的冒险行为心有忌惮,但面对霖霄,他也实在是硬不下那个心肠。这约法三章说也说了,霖霄也答应了,那就去吧。
小八哥舔了舔刚刚因吃酱香排骨而沾满了油渍的龟嘴。老乌龟忽然“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两个后边的小短腿儿一下子立了起来,感觉就像个人一样站立了起来。
这一幕,让霖霄吃惊不已。站立的乌龟?这不是只有在《七龙珠》和神话故事里才有的场景吗?其实,不要说霖霄了,小八哥的站立,就连霖三儿都没有见过的。
在霖霄吃惊的注视下,小八哥的两个前肢,就像人的两只手一般,似乎在空中走了几个太极的姿势。可随着这几个看似缓慢的动作后,一道紫黑色的光气骤然从小八哥的两只前肢上飘逸而出。紫黑色的光气忽然像一把由光气形成的链条一般,实实在在的捆在了霖霄的腰间。
霖霄忽然感觉自己的腰部上被捆上了什么东西,眼前密室的场景斗转,光怪6离的世界一下子填充进视线之内。很快,伴随着一刹那的滚烫之感,霖霄和小八哥进入了另一个类似于灵力场的异域空间。
滚烫灼热的耀眼之光,让一下子进入这空间的霖霄和小八哥还不能太适应。待霖霄渐渐睁开了眼睛后,才现这潮湿阴暗的密闭空间的正中央,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的赤脚人影,被七八根足有碗口般粗大的锁链牢牢锁住。粗大的锁链上,是一道道蓝色的电光纹路,时不时的还出一阵阵骇人的吱吱声。而被锁链锁住的那个人,正低着头,像似不堪重负的忍受着这一切。在这个人的后背处,一团紫色的火焰正在疯狂的燃烧着。
那团紫色的火焰,难道就是所谓的天火吗?尽管隔着五六米的距离,霖霄依然可以感受到那团来自于天火的灼烧感和窒息感,强大的空气压迫力,已经让他快要站不住了。
可是,眼前这个身材纤细的人,就是饱受天火惩罚的张若男吗?
是她,被雷电锁链锁住,正饱受天火折磨的这个人,不正是自己的师父张若男吗?
“师父?!”
霖霄眼含热泪,心情备受压抑。显然,张若男的受难,已经出乎了霖霄的预料。这般灼热、让人窒息的天火,让一个花季少女来承受,简直是有悖天道!
听到有人的声音,一张宛若烧焦了的仍看得出几分俏模样的脸,缓缓抬了起来。
那可不是张若男是谁啊?!
小八哥也是一阵心惊肉跳,那可是雷电锁链和天火灼烧啊,不要说一个区区的转世灵圣,就是让灵尊甚至佛尊来承受,那也绝对是一场梦靥。眼前这个小女生,竟然能够坚持这么多天,实在是让人心生佩服。
张若男苦笑一声,却没有多少力气来给霖霄打招呼。如今,张若男动弹不得,气力也耗费殆尽,和平日里打骂狂虐霖霄的张若男完全是两个样。如今的张若男,可以说是花容失色、身形疲惫,不要说什么形象了,就是半点生气都是看不到的了。在旁人来看,感觉就像是一个即将死去的罪犯一般。
“小八哥,这‘圣域劫’的天火惩罚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不过眼前这触目惊心的一幕,还是让霖霄情愫难平,他紧握着拳头,像是张若男的惩罚也感同身受一般。
“应该还有十天。”
“十天?!”霖霄紧握的拳头处,出了阵阵骨骼收紧的噼啪声。
其实,按照天火惩罚的等级来说,十来天的天火灼烧,并不算最恐怖的惩罚。不过,眼见为实的霖霄,却对这个时间有着太大的敏感。
十天,竟然还有十天?张若男还要在这雷电锁链和天火灼烧下呆十天?十天后,就算是一个憾世圣尊,也不一定能够存活啊。十天,十天后自己的师父真的还能活过来吗?看着已经有气无力,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张若男,霖霄的眼眶,已经兜不住那泪水了。
“这就是仙之大道吗?”
“嗯?你说什么?”
“这个,就是所谓的仙之大道、修真之戒吗?”霖霄眼中愤怒的红光,已经隐约可见。他的语气中,充满着一股强烈的不满和愤慨,这些,哪里能够逃得过小八哥的一双老眼。
“小霖子,人有人伦,仙有仙道,无规矩难成方圆。张若男身为转世灵圣,自知‘圣域劫’的存在,却依然口不择言,受此惩罚,实属应该啊。”
“哼,什么叫应该?什么叫方圆?古语说‘身体肤,受之父母’,众人尊为圣言。那你告诉我,古时的缠足之风何来?自古都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什么狗屁‘圣域劫’,凭什么一两句话的事,就让一个好端端的人忍受天火灼烧?如果这就叫仙之大道,那这仙道,未免也太高高在上了些吧!”
霖霄的雷霆之怒,让一旁默默静听的小八哥,都听得瞠目结舌、老眼昏花。莫不是,自己听错了吧?这真是霖三儿的儿子霖霄口中说出来的?小八哥瞪大了龟眼,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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