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酷热”的战场和充满心机与斗智斗勇的乱糟糟的科西嘉军事大联演来说,我还是更喜欢这里——伊拉克巴格达的阿尔拉什迪亚小镇,美丽、宁静、宜人……
离开月余,这里应该是我当前最挂念的一个地方吧,因为在不远处的那座小山头上,正埋葬着我的一个兄弟和一个朋友——挑剔且装逼范儿十足的无名氏贵族伯爵和无父无母、美丽可爱的小天使艾米尔,那是属于我的一段真诚记忆。笔 趣Δ阁Ww』W.『biqUwU.Cc
卡车行驶在进入阿尔拉什迪亚小镇外的道路上,一阵狂风掠过,乌云聚起,扬起了一大片扑面而来的尘沙,小镇外的从林也随常常忽略且未预知的天气变得渐渐暴虐了起来。
“起风了!”眼镜蛇“呸呸呸”朝车厢外喷了几口夹杂着污浊的口水,抹了抹一脸的灰尘,“早知道我们应该在车厢上加个顶棚!”
“是啊,起风了!”我说,“可能会下雨吧!”
我的视线从渐远的小山包上收了回来,抬起头看了看高空中正在集聚的乌云。
伊拉克地处中东,虽紧靠海角末端,距离阿拉伯海和地中海也仅“咫尺之遥”,但巴格达并不是个一个多雨的城市,况且阿尔拉什迪亚距离巴格达市中心也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平日里,谁哪里又会去关注什么鬼天气!
“队长,你怎么了?”
许是眼镜蛇看出来我的心情有些低落,不免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说。
“那里……”我抬起手指了指远处的那座小山头,又将手垂了下来,“我们以前是十六个人的……”
眼镜蛇朝我这边坐了坐,声音有些低沉道:“安,你累了?”
“是啊!有些累了!”我笑了笑,“只是累的还不够狠罢了!”
“演习?还是战争?”
眼镜蛇言简意赅,而我却是听懂了的。
“是演习,也是战争!”我说,“眼镜蛇,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且这种感觉极为不好,慌乱、焦虑、暴虐和不安……”
我摆了摆手,止住了拧着眉头刚要张口打断我说话的眼镜蛇,“我没事!只是有些困惑而已,我喜欢阿尔拉什迪亚的宁静,少了腥风血雨和炮火雷霆,只是,我在想,突然地在想,我们来这儿干嘛来了,我们来法国外籍兵团干嘛来了?也许兄弟们说得对,不上战场,我们哪儿还有什么立足的依仗和存在的意义!”
眼镜蛇低下头,双手没有意向地随意扣弄着怀抱的狙击步枪的枪把,陷入了深思,许久,抬起头看着我说:“起风了……”
是啊,起风了,乌云和大风,倘若不久之后的我知道这是不远处小山包上伯爵和艾米尔给我的警告和征兆的话,那个时候或许我……
或许我还是无计可施吧……
我终究无计可施!
阿尔拉什迪亚的街头似乎是少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反而多了许多陌生的样子,而且从这些与卡车交臂路过人群的脸庞中,我看到了我们初临伊拉克时他们最初的戒备和恐惧,我们独立小队之前经营已久的和睦通通变了样子……
猴子驾驶者卡车很稳巧的拐了一个大弯,我们开始进入了阿尔拉什迪亚小镇的街道,天空并没有我们担心的那样下起雨来,只是风还没有停。
“起风了……”我笑了笑,“我们也快要到了!”
卡车停在了之前我们在阿尔拉什迪亚街道边一直住着的那幢建筑的大门前,兄弟们6续从卡车的车厢上跳了下来,提着背囊有说有笑地向小楼的宿舍里走去。
“队长!”
眼镜蛇从背后叫住了我,我回过头来,看着最后一个离开车厢并按规定程序将卡车检查一遍才提包离开的眼镜蛇,迷茫等着他走过来。
“你不仅是我们独立小队的队长,也是我眼镜蛇的队长,是我贝瑞·夏朗德的兄弟,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我和猴子也都会追随着你的步伐!”
我很感激地点了点头,一手搭着眼镜蛇的肩膀,和眼镜蛇并肩向前走去。
有这样的兄弟……一生足矣!
大扫除是我们在军营里经常要做的功课,尤其是在尼姆的时候,为了保持与以往和与基地内其他单位的同步,我们独立小队的大院里三天两头也都会开展一次大扫除。
事实上,军营里大扫除并没都多少垃圾需要打扫,也并没有多少的灰尘需要擦拭,没有多少的内务需要整理。
大扫除!大扫除!只是一个名号而已,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然而,在伊拉克巴格达阿尔拉什迪亚小镇的这座临时的营房里,在这座小楼和小院,我们的大扫除却是名副其实。
窗户上的玻璃破了好些块,房间内一片杂乱而且布满了灰尘,桌台上的装饰品东倒西歪,院落里的小草青苔深似灌木,院墙上我们之前架设的临时的铁丝电网和警报装置也被破坏的七七八八……整个一幢年久失修的鬼宅。
一个月,按道理说再怎么破败也不会如此……
诚然,我们并不能奢望兵力有限的伊拉克政府军队更够派出一些多余的兵力驻守于此,保卫“盟国”的芝麻绿豆的利益,也不能奢望阿尔拉什迪亚驻扎巡逻的警察部队的目光能够过多的眷顾这一幢无人的住宅,更不能奢望那些本来就仇视我们的**武装、恐/怖/分/子,甚至是贫穷的巴格达街头平民对于这幢曾经驻扎过来自西方的“满身是金”的“有钱人”小楼的光顾……尽管这幢小楼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原计划当天晚生从伊拉克警察部队的手中接过阿尔拉什迪亚的防卫,继续我们之前在伊拉克的工作,但现在我不得不要向他们的长官沟通一下了,希望他们能够推迟一下交接的时间,将交接仪式放在第二天的一早。
不是我们还没有准备好,也不是我们一路上旅途颠簸、精力无济,而是距离原计划的交接时间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了,两个小时,恐怕我们连住的地方都不能打扫好。
诚然,这等“小事”对于本就驻扎在阿尔拉什迪亚“无所事事”的当地警方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因为从这幢小楼的悲惨遭遇和街头上情况来看,阿尔拉什迪亚的安全态势和防卫工作再怎么差恐怕也不会查到什么地步去了吧。
又一阵风吹来,透过大开的窗洞,跌倒了临近窗台而设的小桌上的一只白瓷花瓶,滚落在了黑瓷的地面上,“濮聆”一声……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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