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赵百万曾经一度混帐和堕落,但对于赵凝的爱,却从未少过。
这种溶在血液里的亲情,让赵凝有些无所适从。
“每次离开总是装作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回忆起自己读大学时,父亲远远地跟在身后,想上来道别又不敢靠近的样子,赵凝恍然间有些自责——如此对待父亲,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虽然父亲从未有机会和自己说过类似“回去吧”这种话,但那风雨中孤独寂寥的身影,却在她心中变得异常清晰,异常高大……
这些生活片段,在脑海里闪过时,仿佛戳中了她内心最柔弱的部位,赵凝的鼻子突然有些酸。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
这期望仿佛永远是属于别人的寄托,自己从没想过原谅父亲。
故意拿他的钱乱花,故意说些话刺激他……换作自己,也许早就崩溃,早就放手不管了。
可是父亲却在过去的八年时间里,任打任骂……
是自己太任性,从心底不肯原谅他,还是内心早已原谅,只是不愿面对长期畏畏缩缩的父亲?
赵凝听着歌,思绪早已纷乱。
而一边的赵百万却满怀期望地看着赵凝。
他知道,江清川在默默地帮他。
“女儿啊,父亲已经深刻认识错误了……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让我更仔细、更认真地爱你……好不好?”
赵百万内心在不断呐喊。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了。
……”
江清川已经不再顾忌自己身份,饱含深情将这歌唱了出来。
不光是为了眼前这对父女,还有自己远方的父亲。
真希望他能听到这歌……
……
而这《父亲》被江清川完整唱出来时,赵凝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彻底泪崩。
“爸……”
赵凝实在没地方躲藏,内心对父亲的愧疚驱使她不顾一切地扑到赵百万怀里。
赵百万紧紧搂住自己女儿,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凝儿,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已经知错了,很久之前就知错了……原谅爸爸……”
“我原谅你,我早就原谅你……是我不好,一直不肯承认……对不起……”
“凝儿……我的好女儿……”
父女相拥而泣,哭得天昏地暗。
不光他们俩,身边那位秘书也早已泪流满面。
和董事长接触这么久了,在他印象里的赵百万,这辈子就是他女儿的奴隶——不仅每天要低声下气、任劳任怨,工作中有了烦恼也只能自己压在心里。但是,只要女儿这边有需求,他可以放下手头任何重要的事情,急三火四地赶去处理。
这份父爱让他敬佩、让他感动。
将心比心,要是把赵百万换作他自己,他自认做不到这种程度。
“太好了,董事长……真的太好了……赵凝小姐终于原谅你了!你这几年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随后,秘书又絮絮叨叨讲了不少赵凝不知道的事。
听到这些,赵凝内心更加愧疚。
原来自己父亲这么辛苦!
自己一次次深深地伤害他,如同刀割剑刺,可他却从未抱怨过,也从未退缩过!
……
看着冰释前嫌的父女两人,江清川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悄然离开。
这个时候显然不合适继续打探消息。
无论这位赵凝小姐属于哪方势力,至少她欠了江清川天大的一个人情。
当然,还有赵百万。
……
“江先生呢?”
从喜悦中走出的赵百万真心希望好好感谢下这位唱出《父亲》的男孩,可是回头时才觉,人早就不见了。
“刚刚走的……”秘书直言。
“怎么不留住他?”
“呃……我想他可能希望给你们留出空间来,就不辞而别了……”
人都已经走了,赵百万也不好责备秘书,只能深深记住这位叫做江流的学生。
赵凝则心不在这,她更多地是在想这名叫《父亲》的歌曲。
当然,她不知道这歌名字是什么,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歌绝对是能被唱红的歌曲,不比跨年南北歌会上那《时间都去哪儿了》差!
“如果这是江流早准备好的歌曲,那他就是个创作人才;如果这是他即兴创作的话……那他就是天才!”
遇到这样的一个人,赵凝早已做好打算,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收入自己公司!
“看来,自己要尽快联系下那位,让他帮忙把江流的资料找到,千万不能被越时代先下手!”
默默做好打算,赵凝拨通了一个电话……
……
回到风华浅唱,这天的节目是两个新人的原创歌曲竞歌。
江清川在台下听了听,还不错,中等偏上水平,只是编曲需要再精细雕琢。
他正思索该如何反击传媒体和无良的小报时,室友曹越彬凑了过来。
曹越彬和陈国瀚已经在风华浅唱兼职两年多了,他们的大学生涯已经和风华浅唱产生了无法割舍的关系,两人也被打上明显的越时代的烙印。
“清川,和你商量个事呗……”
江清川印象里这位性格豪爽直率的湘江人,现在居然一副扭捏的样子,让江清川特不自在。
“别这副德行好吧,我看了想吐……啥事?难道你情了?”
“胡扯……你以为我是陈国翰那货,闷声不语地就把王秋曼泡到手里!”
说起陈国瀚,这家伙真是无耻,居然把王秋曼这朵带刺的鲜花拱了……
那么多对王秋曼有意思的人都捶胸顿足——多好的一个女孩,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睛,好好选选自己驸马呢!
江清川却觉得很正常,大学生涯里要是不把握好机会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那是个不完整的大学生涯。
关键是两个人毕业后是否依旧能够在一起,这才是对两个人的考验。
上世,江清川学校里,最终走到一起的,一对没有。
也许这和艺术类学校有关,毕竟娱乐圈里鱼龙混杂,各种关系出了名的乱……
“我……我想……没事了……”
江清川真想踹他一脚,把他踹得清醒些。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哈,我也就今天有时间,你可想清楚了……”
看他想说不敢说,江清川便故意吓唬他。
“……好吧,我说。”
曹越彬咬咬牙说道:
“我看上了声乐系的一个女生……”
原来他真的情了!
不过情对象有点“困难”。
这个女孩叫王若珊,是声乐系大二的学生。
江清川对这个女孩印象很深,因为她在风华浅唱里出现过。
她曾经来这里参加过一次竞歌和两次歌手选拔,那穿透灵魂的声音给江清川留下了深刻印象。
可惜那段时间的歌曲都是流行为主,没有适合王若珊的歌曲,所以她一直没有得到好机会。
“你和她表白过吗?”
“没……我怕她拒绝我……”
曹越彬声音小的出奇,江清川耳朵竖得老高,才勉强听到。
这人真是……
“哥们儿,不是我说你,泡妞搞对象就要胆大心细脸皮厚,这是恋爱哲学!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个让他汗毛倒竖的声音:
“哎呦,我们的大情圣、大忙人,怎么有空在这里传授恋爱哲学呢?”
这声音用屁股都能听出来,是秦旖雪。
“秦小姐,真是少见啊,怎么有空来南粤了?”
“还不是因为你……”
江清川头皮炸,脑子里开始思索找个什么借口跑路。
秦旖雪倒是不把他当外人,凑上来揽住他胳膊悄声说道:
“帅哥,看在语娴份上,给我歌呗……”
江清川胳膊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告诉他,胳膊的某部分已经被埋进秦旖雪夸张的双峰里……
这感觉已经让他没办法正常思考,所以江清川只能拼了命地甩开秦旖雪抱得紧紧的胳膊,然后努力平静情绪说道:
“大姐,你这事得找龙大叔或……”
“哼,臭男人!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上次才答应我的,现在就不承认了?”
“我答应你什么了?”
“……你忘性还真大,上次……”
两个人在那嘀嘀咕咕,旁边的曹越彬惊讶得眼镜碎了一地。
江清川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还有骈头……
他有点悟到江清川所谓的“胆大心细脸皮厚”的精髓了。
……
“你可答应过我,给我们梦璇写歌!”
“……唉,我栽你手里了,什么时候要?”
“现在!”
“……”
没办法,小辫子被她抓着,江清川只能极不情愿地找人要来纸笔,刷刷写下一歌的歌词和曲谱。
“编曲的事,你回去秦朝自己想办法吧。”
把曲谱递给秦旖雪,江清川一门心思地想要跑路。
看了看手里的歌词,秦旖雪真是羡慕刘梦璇,为什么这家伙给她写的每歌都那么的经典……
轻轻哼出旋律时,秦旖雪惊呆了——
整歌旋律平和,节奏缓慢,没有陡然高低的音阶跳跃,没有强烈的节奏切分,听起来有种小调的感觉,仿似淡雅的叙述,又如娓娓地道来。
在习惯了“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华人审美观里,这如同小诗的歌曲,惆怅中不乏温馨、清平中饱含浓情,很容易引起各阶层各年龄段人们的共鸣。
“臭男人,真是鬼才……”
秦旖雪非常满意地抖了抖曲谱说道:
“你合格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带上曲谱翩然离去。
曲谱上的这歌,名叫《恰似你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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