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惊讶地看到,沈文的鱼线上,系着一根木条。
那根木条就是沈文刚才用刀子削的,谁也不知他系在鱼线上有什么用,沈熹等人没有问,还乖乖按沈文说的,每人都在离鱼钩大约一丈处,系上沈文削的木条。
系上木条,其实就是做一个简易的浮镖。
道理很简单,不同的鱼,有不同的生活习性,觅食的区域也不同,像这里最多的鲢鱼和草鱼,大多是在水深3到5米的地方觅食,用浮标就是把的鱼钩稳定在相应的深度,等于把东西送到鱼的嘴边,不像把鱼钩用力一甩,就是沉到水底也不一定。
沈熹开始有些怀疑,可用了沈文的方法后,效率大大提高,也就没了意见,开始信心满满地钓起鱼来。
“家浩,怎么办,他们钓的鱼开始比我们多了。”看到沈熹他们钓起的鱼开始多起来,信心满满的吴有亮开始有些急。
快要熹熟的鸭子,不会让它飞了吧?
“没想到沈熹这些家伙,表面像个君子,其实一肚子坏水”吴家浩气得直咬牙说:“他们故意弄出动静,把我好不容易打的鱼窝子给弄没了,然后趁机下手。”
汪承宗不愧是典当行出身,目光很锐利,指着沈熹他们的方向说:“你们看,他们在鱼线上都绑上木条,那是干什么用的?”
吴家浩突然开口道:“管他们干什么,现在我们还领先,我现在继续做鱼窝子,只要钓得不比他们少,一样是我们赢,反正时间不多了。”
“要是他们再捣乱,再把鱼惊跑怎么办?”杜江有些担心地问道。
“怕什么,他们能捣乱,我们不会吗?”吴有亮恨恨地说:“反正现在还是我们占优,就是都钓不到,还是我们赢。”
黄洪点点头说:“就按亮哥说的办。”
很快,小西湖的湖面开始热闹起来,吴家浩一打鱼窝子,沈熹就去惊散,而当沈熹想静心钓鱼时,吴有亮的楼船也会出现报复,双方你来我往,好像唱大戏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沈文坐的鸟船小,但胜在灵活,总能找到不少机会,最绝的是沈文,别人钓鱼,需要静静地坐着,可是他钓鱼,那钓竿不断地来回拖动,看似不务正业,可是效率不差,一会的功夫就钓了二条鲢鱼和一条草,让沈熹他们看到翻盘的希望。
正在斗得正酣,杜明剑突然一脸颓废地说:“不好,时间快没了,我们还差吴有亮他们八条鱼,起码少三斤左右。”
众人扭头一看,脸色都有些黯然,那楼船上的沙漏,已经漏得差不多,最多还有小半刻钟就要结束。
五个人比赛,只算成绩最好的四个,为了防止作弊,双方都派人到对方的船上盯着,这些下人都很机灵,一边盯一边用手势传递消息,准确不敢说,也就是一个大致的估算。
沈文扭头一看,内心也有些急,小半刻钟大约是七八分钟左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钓起七八条鱼,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是来一条大的。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捕鱼技术不高,水质又好,适合鱼生长,水里的鱼很多,而吴家浩前面打的鱼窝子,立功不小,吴有亮他们是水平挥。
一想到丢脸又失财,沈熹、沈浪、张育才和杜明剑几个,就像打蔫的茄子一般,别提多难看了。
这时感到胜券在握的吴有亮,也放松了心怀,一手握着鱼竿,一手拿着酒杯,故意大声说:“黄洪,想好一会想吃什么了没有?”
“早就想好了,软兜长鱼、朱桥甲鱼、平桥豆腐、钦工肉圆、盱眙大虾这些十大名菜都来一遍,点得少可不行,别人会说我们瞧不起沈家的少爷们,对了,再弄几坛上等的女儿红,没十年以上的不喝,完了再来点糕点果脯什么的,马马虎虎算了,反正我们只有五个人,吃不了太多。”黄洪笑嘻嘻地说。
杜江在一旁大声说:“这么多?不知这些沈家的少爷们身上的银子够不够呢。”
“不怕,不够可以典当,我们汪氏典当行,什么都可以当,东西不够,当人也行。”汪承宗笑着附和。
吴家浩大声说:“我说汪兄,又不是美女,你要人干嘛?”
汪承宗故意提高音量说:“我家老爷子喜欢吃新鲜的豆腐,外面的看不上,要自己做的,这几天家里拉磨的驴病了,把这位几位弄去拉一下,反正也一样。”
“哈哈...”
“哈哈哈”
楼船上爆出一阵哄笑,吴有亮笑得夸张又解气。
正好回应了沈文前面说的“喂狗”。
沈浪一脸不爽地说:“不劳你们费心,我们河下沈氏,还不至请不起这一顿饭。”
话是这样说,可是沈浪心里在流血,真是把十大名菜点一遍,再来几坛好酒,在场这么多人,估计半年的月钱都得搭进去。
还得想办法筹款才行,因为月钱最多预支三个月。
吴有亮笑嘻嘻地说:“吃饭这些是小事,我们天天吃这些,都吃腻了,还是想想去哪玩吧,难得有免费的船工给我们的划,我打算在这小西湖划个十圈八圈,然后去城西的龙王庙上柱香,上完香再去文楼吃饭。”
楼船上又是一阵哄笑。
在嘲笑声中,沈熹、沈浪等人面色苍白,就是反驳的气力都没有了,此刻他们心里,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人
沈文没有理会,看到鱼钩没动静,熟练地提起一看,也不知是没钩好,鱼饵掉了还是让鱼给偷吃,于是收回来,准备再次装装饵。
“文哥,不要再折腾了,没想到吴家浩还有秘密武器,这次我们认栽吧。”沈浪看到沈文还要继续钓鱼,忍不住在一旁劝说道。
像沈熹、张育他们都放弃了,在一旁静等着时间走完,只有沈文还在努力。
沈文突然一脸严肃地说:“认什么栽,只有还有时间,就还有机会,没到最后一刻不要认输,你要记住,现在笑得再欢也没用,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甜,去做不一定能成功,但是不做,肯定失败。”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一下子把沈熹惊醒,闻言大声说:“还有时间,大伙拼了,就是输也要输得光彩。”
沈熹的话一落,其它人也重新振作,拿起手里的鱼竿。
沈浪刚想赞沈文的话很有道理,没想到一扭过头,吃惊地看到沈文把一条还活着小鱼穿在鱼钩上,还用小刀在鱼尾处划了一下,然后远远的甩了出去。
不会吧,文哥这是干什么?故意放了又钩起来,是好玩还是变相给大伙鼓劲?
可就是鼓劲,也换一条大一点的啊。
就在沈浪疑惑的时候,沈文已经开始在钓了,只见他的动作很奇怪,放一放,拉一下,放一放,又拉一下,不断地重复这个动作,让人看起来很奇怪。
“哈哈,快了,快了,不到一个字,你们就等划船吧。”吴家浩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来。
“字”并不是文字的字,古代的时间分为时辰、刻和字,一个时辰相当于8刻钟,一刻钟相当于3个“字”,也就是说一个“字”相当于5分钟。
现在华夏南方还有很多地区用字来说时间,例如说3点45分会说成3点9个字。
不到一个字,意思是不够五分钟。
就当沈浪等人快要绝望时,沈文突然大吼一声:“来了。”
众人闻言扭头一看,不由看到令人吃惊的一幕:沈文双手用力拉着鱼竿,由于拉力太大,那杆用翠竹做的鱼竿,都弯成了一张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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