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下棋的两个老头水平很一般,甚至可以用很差劲来形容,而且棋品也差,双方频频悔棋,不时争得脸红脖子粗。
郭小洲暗地里很是纳闷,就这么个水平,华教授还每天必来“观棋”?这是不是意味着华教授的象棋水平和这两个老头只是仲伯之间?
如果就这么个水平线,郭小洲自问当他的象棋老师绰绰有余。那么他准备在华教授面前展示他的象棋水平,以获得他的关注。
打定了主意,他立刻开始对着棋盘指点江山。
以他的水平,只要被指点方按他的步骤走,十几手后便能拿下这盘棋。
可是,被指点的老头不仅不采纳他的意见,而且朝他吹胡子瞪眼,大声鄙夷,说他是“臭棋”,并坚决拒绝接受他的“好心指点”,完全按自己的路子胡走一通。
而另一个老头则毫不客气批评他,“年轻人,观棋不语真君子。”
郭小洲被刺得呆愣当场。
而华和同教授更是在他开口“指点”之后,默默转身离开,根本就没看他一眼。
他失望地看着华教授的背影,起身跟随几步,却找不到接触的方法。
他想获得的“接触”应该是一种“被重视”的关注,或者是好感。唯有如此,他才有和华教授“深交”的机会。
否则,仅仅打个招呼,或者平平淡淡说几句话,没有任何意义。
正当他百般无奈之际,他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安瑾打来的电话。
他立刻接通,“醒了?”
“嗯?哥你知道我回京都了?”
“你回来京都了吗?”
“我刚下飞机……”
“回来就好,今天你有什么重要安排没有?”
安瑾回答道:“中午有个品牌布会要出席……晚上没事,哥!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想我了……”
郭小洲听到这样简单直白但却直刺人心的情话,脸上微微一红,“嗯!想你!”
安瑾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我说呢,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下了飞机,打开手机,正想给哥打电话,告诉哥我想你,却看到哥打来的电话……”
“哥!我上午没事,下午可以早点开溜,晚上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听着她兴奋雀跃的话语,郭小洲屡次开口,话却很难说出口。
安瑾叽叽喳喳说了一通话,忽然很敏感的问,“哥这么早打我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郭小洲硬着头皮道:“有个项目上的事情,需要你这个大明星出马。”
“哥的项目我能帮上忙?哥你说,只要我能出力,没说的。”
郭小洲遂把华教授夫人的情况以及专家评审团对项目的意义说了一遍。
“拜师……”安瑾沉默片刻,说:“没问题,反正我也需要找个声乐老师了。哥在哪儿,我现在就赶过去。”
郭小洲把华教授家小区的地址报了过去,两人相约在小区门前碰面。
一小时后,一辆黑色保姆车徐徐停在xx小区大门前,一个三十处出头的时尚女子和安瑾先后下车。
安瑾穿着白色连衣裙,白色高跟鞋,气质的身材足以秒杀周围的一切雄性物种。当然,作为最近频频上头条的公众人物,她的脸上带了副宽边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她不摘下墨镜,人们很难认出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安瑾。
郭小洲手提着“拜师礼”迎了上去。
“哥……”安瑾的脚步加快,却又忽然慢了下来,指着紧跟身边的时尚女人说,“瞿小裳,我的私人助理。这是我哥,老家过来京都出差的。”
郭小洲打量着这个面目姣好的精明女子,笑着问好。
“你好!”瞿小裳语气虽客气,但目光却充满警惕地盯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哥”。按公司的计划安排,安瑾上午九点要去上一小时的形体课,十点有专门的礼仪老师给安瑾上“礼仪课”,十点半是“服饰课程”,中午要出席某著名珠宝品牌的一个时尚布会,下午的安排也密密麻麻,时间紧张到以分钟计算。
但下了飞机,安瑾接了个电话,便改变主意,要求推掉全部安排,说她要去见一个家乡朋友。
作为公式安排的助理,瞿小裳当然没权利答应,安瑾亲自给签约公司老板打电话。换第二个人这么做,老板肯定不会答应。但考虑安瑾最近的火爆势头,公司上下都把她当珍宝易一样呵护重视,包括老板在内。
老板一口答应,但私下给瞿小裳打电话交代,一定要维护她的个人安全和公众形象。出了任何意外都要拿她这个助理问罪。
其中,涉于安瑾的年龄,个人感情问题是公司上下重点看护的。作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未来天后,任何负面影响都将是安瑾和公司的灾难。
瞿小裳看着这个阳光帅气的“哥”,心中盘算着他和安瑾之间的真正关系。特别是前段时间,安瑾有一夜消失在她的目光之外,所有通讯工具失联,把她几乎吓了个半死。
而且第二天出现在她面前的安瑾,脸上那股子情浓蜜意未消的韵味和体态,使得她这个过来人三魂吓掉了两魂。
这个事情她一直没敢向公司汇报。
因为她深知结局。
一旦被公司知晓,她被炒的下场不可避免。
郭小洲对安瑾说,“我们这就进去拜……”
安瑾快打断他的话,“我和哥一起去拜访!瞿助理,你中午过来接我。”
明星助理不仅是明星的级保姆、私人秘书和贴身保镖,资深的助理还替东家打理私人投资和财务,替东家考虑各种合约,形象公关。天天和明星大腕亲密接触,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但背后却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心酸。不仅工作时间出常人,还要身兼数职,虽然领一份薪水,但通常干五六个人的活儿。更不能辜负粉丝对明星们的期望。
最重要的是,大明星要面临很多风险,而助理是明星风险的第一道挡风墙。
瞿助理当然不敢让安瑾远离她的视线,她很认真说,“我在楼下等,有什么事情马上通知我。”
安瑾不乐意地撇了撇嘴巴,但这个助理是公司安排给她的,再说平时对她的照顾过过了她的妈妈,她也不好强势命令。
“你们要等就在小区外等。”安瑾说完,便陪同郭小洲走进小区。
瞿小裳站在小区外,目露担心。
安瑾是她侍候过的第五个明星,相比那些性格古怪的成年明星,一张白纸似的安瑾并不难相处,而且比较容易塑造。甚至称得上比较乖巧配合。但是其中也意味着更大的凶险刚出道的年轻明星容易被人利用或者被欺骗。
她几乎敢确定,安瑾和这个老家“哥哥”的关系不一般。
郭小洲一路和安瑾就“拜师”的话题进行交流,得知安瑾在得知消息的路上,也有通过网络了解肖教授的生平和教学历史。
不一会便来到了华教授的联排别墅门前。
郭小洲摁下可视门铃。
扩音器中传出一道并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请问你们找谁?”
郭小洲马上露出人畜无害的阳光笑脸,“您好!我们来拜访肖老师。”
“找肖老师,你们有过预约吗?”
郭小洲还没来得及开口,安瑾上前一步,站在视频范围内,摘下宽边大墨镜,笑容可掬道:“您好!我是安瑾,一直仰慕肖教授的学识,特地前来拜访!”
“你是……哦……演电影收获的那个安瑾……”门后的人显然认出了这个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最近安瑾的电影火爆热映,张唱片有两歌杀进了华语歌曲点播排行榜前十,接广告接的手软,几乎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
安瑾优雅地点点头,“我是安瑾。”
“麻烦稍等,我去通知主人……”
一分钟后,电子防盗门“咔嚓”开启,一个身穿家居服,气质很知性的老年妇女出现在门前,和她相比,跟在她身后的中年保姆则一脸激动。
老年妇女很客气的朝两人抬手,“请进!”
“希望没打扰肖老师!”安瑾微笑着进了大门。
郭小洲紧跟在后。
进入大厅后,肖教授比较热情地招呼他们俩落座,保姆送上矿泉水。
安瑾用仰慕的词汇开口道:“我一直珍藏肖教授关于现代歌者如何向民间学习、如何走向世界的声乐论文,受益匪浅。今天特别前来拜访肖老师!”
肖老师大名肖淑华,华夏音乐学院声乐歌剧系教授,研究教学民族唱法三十年,她虽然也带过几名获得青歌赛银奖铜奖的学生,但大多数默默无闻,就是几个比较突出的弟子,也没有蜚声全国的,这是她退休后最遗憾所在。
肖淑华很客气的说,“你能记得我的老文章,我很高兴。谢谢!”
“肖老师不知道有没有听过我的新歌。我是半路出道的歌手,以前主要学的是模特表演,歌唱是半调子水平……”
肖淑华笑笑说,“我们国家幅员辽阔,民族多,地域广,声乐艺术种类丰富多样,包含戏曲、曲艺、民歌、原生态、美声、流行以及音乐剧等多种演唱形式。任何一种音乐形式,只要是赋予感情和自己特色的,都是好作品。”
“但是我觉得我的音乐缺乏演唱技巧和声乐方面的专门培训……因此,”安瑾缓缓站起身,半鞠躬道:“我想拜您为师,请收下我这个学生。”
“啊……”即使以肖淑华的淡定心态,也瞬间呆愣了。说实话,她没有听过安瑾的歌,但安瑾的大名最近铺天盖地,电视报刊网络媒体的宣传炒作无处不在,她不想知道都不行。
如果遵循自己的内心,她当然高兴能收下一个大名鼎鼎的弟子,来圆满自己的梦想。可是,她觉得自己并不是最合适的老师,特别是教导这样一个有“小天后”之称的弟子。
肖淑华惊喜过后,犹豫道:“安瑾,你知道流行唱法的歌曲处理和民歌是很不一样的,我并不擅长教授流行音乐的唱法技巧……”
“但是,我希望的是丰满自己的歌唱技巧,从浅层次学起。而且我记得您有篇文章说,只有大胆地挑战流行和民族的结合,才能在今后的音乐展的道路上越走越广。”安瑾很认真的说,“我承认,公司给我推荐过很多声乐老师,但您是我小时候的梦想,我来,是为了学习,为了圆梦。”
圆梦两个字彻底打动了肖淑华,她起身拉着安瑾的手,坐到她身边,“我很喜欢你,也喜欢挑战,安瑾,请允许我考虑考虑。”
“谢谢老师!”安瑾静静一笑。
她和郭小洲都知道,事情已经有八成的希望。
这时,一个老头子步出书房,看着客厅的两个年轻客人,眉头轻杨,“老婆子,来客人了?”
肖淑华开始介绍安瑾。
华和同居然也知道安瑾,他非常客气地主动和安瑾握手。
这时,郭小洲自我介绍道:“我是安瑾的家乡朋友,我叫郭小洲。”
安瑾笑盈盈说了句,“这是我哥!”
华和同看到郭小洲,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平静,礼貌地和他握手。郭小洲注意到,握手的时候华和同虽然仍然是满脸笑容,但那笑容里明显有了一种警惕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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