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难道真的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脑子里一下子就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件事情。那天我正在工地上跟一个包工头闲聊,大哥大响了,我一看号码是孙朝阳的,犹豫了片刻接通了。孙朝阳很谦卑地说,兄弟,能到我这里来一趟吗?我开玩笑说,我不敢去,你的饭那么好吃,我怕吃上瘾来,去了就回不来了。孙朝阳说,要不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我说,你请客?我可没钱伺候你,听说你离了海参鲍鱼不吃,离了茅台酒五粮液不喝。孙朝阳似乎很着急,别开玩笑了,谁请都可以,咱们都不差那点儿银子。我实在是不想见他,就说,我约了人,一会儿就得去浙江看冷藏车,有什么事情在电话里说不行吗?孙朝阳啪地挂了电话,估计是想直接来找我,刚想找个地方躲躲,大哥大又响了。
“蝴蝶兄弟,既然你没有时间,我就在电话里说吧。”是孙朝阳。
“行,你说。”我走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看着大门口说。
“杀人不过头点地,”孙朝阳在那边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你到底想把我折腾到什么地步才肯撒手?”
“朝阳哥,你这话我不明白,”肯定是小杰出手了,我的心一紧,“什么叫我折腾你?没有的事儿啊。”
孙朝阳沉默了好长时间,突然笑了:“哈哈,也可能是哥哥多心了,不过你是个聪明人,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你在我身上都干了些什么。呵呵,我认了,兄弟,谁叫我没有个逼数,在你面前装大个儿的呢?这话本来不是我孙朝阳应该说的,我孙朝阳还没‘逼裂’到那个程度。可是兄弟,目前我是真没有咒念了。我这不是在讽刺你,你怎么不照架子来了?你看你身边都是些什么兄弟?那个叫李俊海的折腾我家里的人,小杰直接开始跟我玩儿命了……有这么干的吗?也许是我老了,跟不上形势了,可是这样真的不好吧?我很尊敬你的,这你也知道,不然一开始我就……”
我冷笑一声:“朝阳哥,别跟我叨叨没用的,你说的这些事儿与我没有关系,还有别的吗?”
孙朝阳怕我挂电话,大声哎哎了两声:“别着急呀,操,兄弟,我说了,你别在意,听我解释两句。”
我还真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笑着说:“没什么,你接着说。”
孙朝阳的声音带了哭腔:“我不玩儿了还不行吗?我把我这边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小迪,我退休……”
“蝴蝶,你好吗?”小迪接过了电话,“我是你迪哥呀,呵呵,想你了。朝阳喝大了,别听他的。”
“迪哥,我也想你啊,”我敷衍道,“怎么,当了朝阳公司的老板?你得请客啊。”
“没问题,等你出差回来,哥哥大摆三天宴席,”小迪很痛快,直入主题,“小杰和常青都是你的人吧?”
我估计小杰和常青有可能跟他们接触过了,打个哈哈道:“是啊,不过我很长时间没看见他们了。”
小迪哦了一声:“这我知道,你能跟他们联系上吗?我想请他们吃个饭。”
吃饭?没那么简单吧?我笑道:“迪哥这样的神通都联系不上,我怎么可能联系上?呵呵,没办法。”
小迪的声音很沉稳:“有机会联系上别忘了转告他们一声,再这么折腾我就动‘白道’了。”
动白道?报案?你敢吗?你们他妈的贩毒、杀人、敲诈,不想活了?我笑了:“那最好,这样公平。”
“蝴蝶,我真没想到咱哥们儿能闹到这般地步,”小迪叹了一口气,“唉,笑话啊……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一个月吧,迪哥,就这么点事儿?好象不止吧。”
“你呀,”小迪无奈地笑了,“一点儿面子不给哥哥留啊……还有,跟胡四说说,适可而止。”
“胡四?开什么玩笑?你跟胡四不是铁哥们儿吗?你直接找他就是了。”
“我有你们铁?”小迪笑得很无奈,“那行,不说了,以后我找他吧。你跟朝阳再聊两句?”
“行,你把电话给朝阳哥,”我想逗一逗孙朝阳,“朝阳哥,还生我的气吗?”
孙朝阳好象真的是在喝酒,隔着话筒似乎都能闻到茅台酒的味道:“兄弟,你别生我的气就好。”
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哥哥,你放心,小杰要是敢回来,我立马抓他去公安局,撒谎是孙子。”
孙朝阳咦了一声,突然暴笑起来:“好!你他妈有种!哈哈哈,告诉你,我孙朝阳三五年死不了,咱们继续。”
挂了电话我就去了胡四饭店,跟胡四说了小迪想找他的事情。胡四淡然一笑说,我跟小迪的感情已经过去了,我对我好过,在监狱我也报答过来了,谁也不欠谁的,现在他成了孙朝阳的人,我跟他就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了。他来找我也没有用,我吃定交通这条道儿了,谁阻挡我也不行,除非把我杀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来就来吧,正好我还想让他们加入我的公司呢,我公司的车太少,他们来了一可以壮大我的力量,二可以为岛城人民更好的服务,这叫万众一心干革命,忠心赤胆为人民啊。我赞同他的意思,顺便把我想在郊区跑小公共的意思告诉了他,他一楞,又一个胡四出来了?这不乱套了嘛,我成了孙朝阳,你成我了。我厚着脸皮强调了不少困难,最后说,我绝对不会跑到市区来抢你的生意,如果我那么干,你让**拿他的冲锋枪直接干死我。胡四连忙捂住了我的嘴,他的脸都黄了:“可不能下这么毒的咒,咱们这种人最忌讳这个,说吧,暂时借给你几辆车?”我说以后再商量这事儿,我先让老七他们去把别的车搅和走了再说。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小杰,胡四问我小杰到底干了什么,是不是真的把孙朝阳“黑”了?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也许是吧。现在常青突然冒了出来,我断定这里面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无声浅笑的李俊海,我不动声色地问:“常青怎么了,跟关凯也认识?”
李俊海哼了一声:“我先问你呢,你认识不认识常青?”
因为常青一直跟着小杰,我怎么能说不认识?搞不好李俊海早就知道这事儿呢,我说:“认识。”
“那就好,”李俊海的眼睛里放出了诡秘的光,“我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反正有人说他已经将近一年没回家了,昨天我的一个兄弟看见了他,”李俊海眯着眼睛瞥我一眼,“你猜是在哪里?在关凯开的一个小吃店里。关凯跟他在一个角落里聊得那个神秘啊……蝴蝶,不是我在这里胡乱猜疑,你听我分析分析就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了。我听说那个叫常青的是个‘猛子将’,脑子也挺够使的,小广没进去之前他跟着小广玩儿,好象那时候才十几岁吧,那么小很多人就害怕他,后来小广进去了,这小子玩‘单’,专挑比他猛的人干,还就他自己一个人。你知道的,这种人属于害群之马,道上的人惹不起的就躲,惹得起的也不愿意搭理他,有一阵子他很孤单,也很臭,没人喜欢他。这时候小广出来了,他直接又投奔了小广,小广想学好,请他喝了几次酒就跟他断了联系。时间不长,关凯也出来了,常青就又投奔了关凯,两个人摆了个西瓜摊,也不知道为什么,关凯把摊子给了常青,自己走了。这期间他得罪了‘排骨精’,排骨精你应该认识吧?周天明的把兄弟,以前也是个人物……被排骨精撵得到处跑,后来小杰回来了,他直接投奔了小杰。小杰那时候好象跟着凤三,早想单挑了,觉得常青不错,就跟常青两个人去‘摸’了排骨精,这事儿港上玩儿的都知道,拿它当笑话讲,叫‘常大疤三打排骨精’,好象是一共折腾了他三次吧。后来他一直跟着小杰……”
“这我知道,”他说话太罗嗦,我着急了,“你的兄弟没打听出来他住在哪里吗?”
“我这帮兄弟绝对属于干克格勃的材料,一直跟着他们,最后确定,常青住在关凯家。”
“我操,克格勃们没直接去报案?没准儿能捞点儿举报费呢,呵,别废话了,你就说你是怎么分析的吧。”
“那好,我开始分析了啊,”李俊海的脸又出现了憨厚的表情,“说到你不愿意听的也别怪我多嘴啊。”
“你是真罗嗦啊,”我急于想知道他的想法,催促道,“他跟关凯在一起,你是怎么想的,快说。”
“你说的也是,”李俊海似乎是故意让我着急,“人家兄弟俩在一起很正常嘛,我又没听见人家说什么。”
“我操,”脑子里突然就想去见常青,我跳下床道,“说不说了?不说我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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