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话一出口才想起他怎么能声呢,气得直摇头说,白练了,白练了。不方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这样炼,还嚷什么拿鸡毛鸭毛来的,本来就是蛮练,练了也白练!阿新说,那怎么办?眼看有点头绪,不加紧怎么行?不方奇怪地问他,哪里知道有头绪了?阿新指指额头上的疮。不方哑然失笑道,这叫头绪?这是走火入魔,火毒攻心,所以生出疮来,不快快平息,要闯大祸的。
阿新被他这么一说,有些心灰意懒,嚷道,都几个星期了,进展这么慢,这劳什子不学了!不方说,你才几个星期就不耐烦,怎么能练得好?没有恒心,不练也罢。阿新转念一想,现在放弃,岂不前功尽弃?就说,我好歹也练了几个星期,不能白练。你在这个基础上再教我点什么本事吧。
“本事?”不方惊讶道,“你想学什么本事?”
阿新想起在乡下时听老人说过道士穿墙遁地的故事,就说:
“教我穿墙遁地法。”
“这个我不会,”不方老老实实告诉他,“况且你也未必能学得好。学什么都要有耐心的。”
阿新对天誓道,这回一定有耐心了,务必请你找个师傅教我。不方推辞道,我哪里去找这师傅?你自己去找吧。阿新死乞白赖地非要不方替他想办法,不方被他缠得无法,只得说去问问,阿新这才暂时罢休。
不方回去找人打听,不贪告诉他说前一阵子有个北方来的道士云游到此,借住了一个月,这人有穿墙遁地术,我亲眼看他表演过。听说不同跟他学过,不知是否学得。不方就将这话转告阿新,要他自己去找不同问,并且告诫他说千万不要蛮练。阿新满心欢喜,就去找不同。
“什么?”不同狐疑地打量着阿新额上的疮道,“你竟然想学这玩意儿?”
“你可以学,为什么我不可以学?”阿新坚持道。
“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如何教你?去去去,自己找那师傅学去。”不同不耐烦道。
“我到哪里去找他?你就教我点皮毛也可以么。”阿新不肯放弃。
不同被他缠得没法,就警告他说:
“你当真要学可不要后悔,教你点皮毛没什么,只怕你要损失点皮肉就麻烦了。”
阿新现在一心要学,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说什么都一口答应。不同就说,既然这样,你先回去将这额头上的疮先养好后再来找我,你现在有火毒攻心,不能学。阿新只得回去养疮。他恨不得这疮立时痊愈,可是越是心急它越是好得慢,一个星期过去,看看似乎平复不少,阿新就去找不同,却给不同赶了回来说,早着呢。这么去了被赶回好几次,大概隔了一个月后,不同终于答应开始教。
不同先声明道:
“我学这法时日不多,其中奥秘未必尽晓,所以你必须适可而止,不可强求。能得则得之,不能得则罢之。一定要切记!”
阿新一个劲地点头,催他快快开始。不同却不慌不忙继续说道:
“还有,学了这法千万不可动邪念,否则会失灵。切记!
阿新想哪来这么多废话,迫不及待道:
“够了,够了,快开始吧。”
不同于是开始教他。他先教阿新穿墙法,说这穿墙法易学些,打下基础在学遁地法不迟。他要阿新闭上眼跟着他念咒语: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神佑我穿越,扫除障碍,排清杂念,所向披靡,来去自如。天地一瞬间,万山无阻拦。”
不同一遍又一遍地念,而且越念越快,阿新逐渐跟不上,只得口中含含糊糊地念叨,什么意思他也顾不上去弄懂它了。念了大约十几分钟后不同嘎然而止,阿新睁开眼来去不见了不同,正奇怪之时,不同从门外走进来笑道,刚才我穿到外面去了。阿新惊得瞠目结舌,他去找墙上的痕迹,墙面完好无损。阿新激动地拉着不同的手说:
“太神奇了,我现在也可以穿越了吗?”
“还早哪,”不同给他泼点冷水道,“你要将这咒语念到忘我的程度,才可以一试。”
忘我?阿新有些疑惑。不同解释道:
“你一定要全神贯注地念,让自己的念头随着这咒语飞越,逐渐地忘却了自身的存在,仿佛灵魂在宇宙中穿行,这时你就可随兴所欲了。”
阿新觉得这方法有点神乎其神,没有像气功那样实在,但既然已经开始,没有回头路可走,他只能硬着头皮去练。不同让他自己闭上眼念咒语试一下。阿新根本没来得及记住,只得闭上眼瞎念道:
“太上老君急死如来佛。神佑我穿墙,扫除垃圾,排清粪便,所向”
“停停停!”不同叫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垃圾粪便都出来了!不要瞎念,否则无用。
不同看阿新根本没理解这咒语的意思,只得给他一字一句写出来解释给他听,然后让阿新回去背出来再来找他。阿新想怎么老是要背,上次背五戒已经背得七荤八素,这次不知又要怎么遭罪了。但这罪是自己找来的,没办法,只有一个字:背!
阿新回去没日没夜地背。扫地刷碗时背,吃饭睡觉时也背,甚至上厕所也抓紧背。而且还活学活用,便秘时念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急急急”,大便真的急出来了。功夫不负有心人,阿新终于背出来了。他急急忙忙到不同的房间里找他要求实验。不同见他确实背出来了,就对他说:
“背是背出来了,不过神到了没有?神没到是不会奏效的。”
阿新求成心切,忙说到了,到了,早已到了。不同将信将疑,警告他说:
“这可不是开玩笑,否则要吃苦头的。”
阿新哪里听得进,拉着不同催他快进行。不同就说,好吧,我们现在就在这
房间里开始一起念,念到第一百遍时,我先穿出去,你跟着再穿出来。阿新说好。于是两人闭起眼睛开始念咒语,念到一百遍,不同“嗖”地不见了。阿新听得耳边一阵风声,知道不同已经穿出去,他随即也一头撞向墙去。只听得“嘭”地一声闷响,阿新撞得鼻青眼肿。
“出来了?”不同在外面问。
“出血了。”阿新在里面沮丧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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