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把你打个半死?”肥男听了阿新的报告又好气又好笑地问。
“没有,”阿新侥幸地说道,“他们都以为我说的是监察科,反而对我十分恭敬,大概公司确实是有这个科,谁知道呢。不过王青廉听了脸色却是一下子灰白了。”
“大概是做贼心虚吧,”肥男正色道,“不过你这次身份暴露,以后要注意隐蔽。既然宣布即将进行工程招投标,接下去会有一场好戏。”
“那吴董说了什么公啊公的,似乎是三个公,没有母的。”阿新回忆道。
“什么公的母的,”肥男好笑道,“他大概是说公平、公正、公开吧,那是招投标的老生常谈,背后还不照样做手脚?为什么王青廉听你说是监察科的脸色就不好看?他对这招投标期望大得很哪。这也是你大展手脚的好机会,万不能错过啊!”
“那……那……那怎么着手呢?”阿新被肥男的郑重其事搞得紧张起来。
“先去搞清有哪些单位参加投标,然后设法跟踪这些单位的公关人员的行踪。”肥男指示。
“我……我一个人难道有分身法不成?”阿新面有难色。
“不要急,咱有老吴呢,”肥男安慰他,“参加竞标的单位一般是会公示的,所以不难取得,先去搞来了,然后再设法到这些单位去察访。”
阿新这回得乔装打扮一番再到大家拿公司去。他戴上帽子墨镜这些老道具,外加一件长风衣,翻起领子遮住半张脸。这家公司来了两次他已有些熟悉。他按照肥男的指示先找到了公司的宣传窗。果然,上面张贴着一份“888号地块动拆迁工程竟标单位公示”。阿新想用照相机拍它下来,不料这儿正是一个路口,进出人很多,他这身打扮已经很引人注目,再掏出相机来恐怕更招人耳目,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阿新只得作罢。他想不能拍就记吧,多念几遍不就记住了么。于是他就边看边默念:
a. 莫扎拉斐特集团公司中国分公司华东支公司
B. 埃尔玛丁啉集团公司中国分公司华东支公司
c. 伊利亚卢卡集团公司中国分公司华东支公司
d. 威林维尔鲁集团公司中国分公司华东支公司
e. 基里扎拉亚集团公司中国分公司华东支公司
念了几遍,后面的都一样,阿新算是记住了,但前面那些拗口的音他一个也记不住。但记不住也得记,阿新拼命地一会儿张眼,一会儿闭眼地默背:
“莫扎玛丁啉,埃尔拉斐特,不不,莫扎亚卢卡?不不不,莫扎…..”
天哪,要命啊,就是记不住!这时候他身边围着一群人,都跟着他好奇地盯着那宣传窗上的告示看,他们看来看去没看到什么异样的东西,有的摇摇头走开,有的朝阿新上下打量,然后小声骂了句“神经病”,然后再走开。内中却有一人上前来拍拍阿新道:
“哈哈,刺探军情来了吧?”
阿新一惊,以为自己被人认出,正想拔脚开溜,却被那人拖住道:
“没关系,没关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到我这儿坐坐怎么样?”
那人说着递上一张名片,阿新一看,这人原来是大加拿公司总经理办公室主任林德清。不知这林德清要找他干什么,阿新正犹豫,只见林德清指指那张公示问他道:
“你是a?B?netbsp; 阿新恍然醒悟,原来林德清错把他当作这些竞标公司的人了。他倒好,只要记住一个字母,省去念这些劳什子的洋音。不过,现在他该怎么回答呢,阿新吞吞吐吐起来:
“哎…..嘿嘿……哎…….嘿嘿。”
“啊,是a公司的啊,欢迎欢迎!”林德清将“哎”错听成“a”, 热情地招呼道。
林德清将阿新请到办公室,又是敬烟又是倒茶,阿新不安起来,自己这个冒牌货不要被拆穿。
“请问贵姓?”林德清果然问起来。
阿新有些慌,想瞎编一个姓名,又怕他再问长问短,正不知如何回答,林德清马上替他回答了:
“啊,啊,不便透露?能理解,能理解。他们几家来人也是这样,躲躲闪闪,都很小心。也难怪么,现在风声紧一些,小心些也好。不过么生意总归是生意,对吗?哈哈哈!”
阿新见他替自己解了围,松了口气,陪着笑了两声。他想既然到了这里,总要有些收获。就问林德清要了一张公示公司的名单,林德金特别地道地将地址、电话都一起写上,阿新非常高兴。正想起身告辞,却听得林德清朝他神秘地一笑,低声说:
“他们几家来打听行情,我都没有透露。我看王总对贵公司情有独钟,花落贵公司的可能性很大,回去要好好向领导吹吹风啊。”
“谢谢,谢谢,谢谢,非常感谢!”阿新一个劲地说谢谢,其他什么也不会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么不要谢了,”林德清被他谢得不耐烦了,“好好记住王总的美意就是了。”
“记住的,记住的。”阿新只能顺着他说。
“记住就好,记住就好。”林德清为阿新拎得清感到高兴,“有什么的话我可以转达,可以转达。”
“转达转达,转达转达。”阿新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他想跟着林德清说总归不错。
“好的,好的,”李德清乐坏了,他想“转达”之中自然也有他一份好处。于是他鬼鬼祟祟地张张窗外,还起身关起了门,然后朝阿新眨眨眼低声说:
“现在可以了。”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阿新继续鹦鹉学舌。
林德清更乐了,眼睛笑成一条线。阿新也朝着他笑。两人对着笑了一会,林德清见阿新没有动作,以为他不好意思,就说:
“没关系,没关系的。”
“是的,没关系,没关系。”阿新还是学着他说。
“没关系,拿出来吧!”林德清不耐烦了。
“哎?拿……拿什么东西出来?”阿新一下子怔住了,他怎么要东西了?
“拿什么东西出来?!”林德清也同样怔住了,他想这家伙竟然不知道拿什么东西出来。
“啊,是的,是的。”阿新想起昨天食堂聚餐,说好每人出五十元的,结果席散之后又不见收钱,大概这林德清就是说的这事吧。于是他掏出五十元放在桌子上,说道:
“不好意思,差点忘了,不好意思。”
说毕就告辞出去。林德清张大嘴望着桌上的五十元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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