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回到家里隔夜饭也呕了出来。第二天坐在肥男面前还不时恶心,肥男讥笑他道:
“钱不是那么好省的吧?不过这两天也没怎么吃皮肉苦,还算好吧。”
“好个屁!”阿新气呼呼地说,“这顺风耳和千里眼也一样受罪。”
“要不受罪就别干这活,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肥男又开始训斥。
“行了,行了,”阿新不耐烦地说,“我作好再受罪的准备总行了吧?”
“当真?”肥男有些不信,“好吧。这次测试成绩是75分。能坚持下来虽然不容易,不过前面找房间找半天,是很大的失误!”
“它外墙上又没写号码,我怎么知道哪间!”阿新强辞夺理道。
“谁会把房间号码写到外墙上?”肥男又训斥道,“你长脑袋派什么用?你不会判断分析吗?凡是o2室总在第二间,上次已去摸过底,靠左靠右心里应该记住的。”
哦,原来这么简单,阿新想,我道这肥猪为什么能未卜先知呢。
“眼力判断力与平时细节的留意有很大关系,”肥男侃了起来,“而细节的留意又都要装到脑子里储备起来,到关键时候它们就会突然涌出,帮助你迅分析判断问题。”
“这……这有点难吧?”阿新听得神乎其神。
“难不难看你用不用心,用心就不难,不用心什么事都难。”肥男绕起口令来。
不就是用心吗?阿新想,这倒简单,把事情放在心上不要忘掉就是了。刚想问今天干什么时,肥男似乎已经知道似地告诉他:
“今天你要跟老吴去取证,就是采取证据。证据有多种多样,今天要去取个足迹来。”
“足迹?怎……怎么采取?”阿新好奇地问。
肥男“足迹么有赤脚的,也有穿鞋的。穿鞋的足迹即便是号码相同的鞋,由于穿鞋人走路的习惯不同,鞋底的磨损程度就不一样,其特征就会清楚地留在鞋印上。我现在讲的你可要记住!”肥男边讲边叮咛道,“踩在地面的足迹,撒上石膏液,固定后就可以提取出来。踩在地板上的足迹,贴上水胶就会复印上。印在毛毯和被褥上的足迹,摩擦赛璐珞板、产生静电后按在上面,就会吸上足迹的灰尘取得脚印。”
阿新听得头昏脑胀,哪里记得住这么多,正要抗议,肥男马上说:
“别急,知道你一下子领会不了,没关系,能记多少就是多少。这种事还得靠实践去记住它。不过我们先易后难,今天只要求你去偷换一只鞋来。”
“偷鞋子?让我去做小偷?抓起来怎么办?”阿新担心起来。
“也不算小偷吧,”肥男安慰他,“只是去换一只鞋吧了。”
“换……换鞋?怎么换?”阿新还是狐疑。
这时吴部智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进来,一把将阿新拉起来,塞给他一副手套。阿新想又不冷,给我戴手套干吗?正奇怪时肥男对他说:
“带上它,取证时要用。”
阿新正要问何时使用时,却已被吴部智拖着朝外走了。
阿新跟着吴部智驱车来到一条繁华街道,下车后吴部智交给阿新一只包,低声吩咐:
“目标在对面的足浴房里,用包里的鞋去换他的鞋。拿鞋时戴好手套!”
说完马上就消失在人群里了。剩下阿新呆呆地拿着那只包,不知该怎么行动。磨蹭了一会,他打开包来看,里面有一只大约43码的男皮鞋,是左脚的。其他什么都没有。他想先进去再说吧,于是他戴上墨镜穿过马路走进足浴房去。
“欢迎光临!里面请!”一个五大三粗的足浴女上来热情招呼。
阿新扫视了一下屋内,左右两排大约近1o个躺椅位子,有五六个男顾客,目标在右侧靠里的躺椅上半睡半醒地享受着脚摩,他旁边的位子正好空着,阿新于是一屁股坐了上去。
“先生坐好,我来给你脱鞋。”足浴女上来服务。
享受脱鞋服务之后,阿新趁足浴女去打洗脚水偷偷观察了一下目标的一双鞋。他很惊讶竟然与他包里那只一模一样,只是旧了一点。这双鞋一只脱在左面地上,一只脱在右面地上,鞋上面各扔着一只袜子。阿新暗暗欣喜,觉得唾手可得。正想就此下手,但足浴女已经返回。她端来一盆冒热气的中药浸泡的洗脚水,抓起阿新的脚就朝里放,阿新烫得尖叫一声“我的妈呀”,连忙抽出脚来,洗脚水洒了一地。足浴女忙去拿抹布,阿新趁这机会伏下身去抓起目标盖在鞋上的袜子想扔一边去,忽然目标头似乎转了一下,阿新一慌连忙缩手,袜子只好紧抓在手里,揉成一团,正要找地方塞,足浴女赶到,擦干地板后忙向阿新赔不是,说是等洗脚水凉一点再浸脚,先给捏捏胳臂和腿。阿新只得将手里的袜子迅地揣到怀里。
“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足浴女边捏胳臂边搭讪。
“嗯,呵。”阿新敷衍道。
“先生喜欢手重点还是轻点?足浴女问。
“嗯,呵。”阿新心思全在地上的鞋,根本没在意。
大概是为了弥补刚才的疏忽,她捏得特别卖力,见阿新不置可否,她狠命地捏起来。
“哎呦!”阿新痛得直叫。
“对不起,手重了。”足浴女道歉。
捏了一会,开始洗脚。足浴女又特别地道地按摩脚底,还不时地问:舒服吗?阿新还是“嗯,呵”地敷衍着。他斜眼看看侍候目标的那足浴女长得很是清秀,比比自己这个五大三粗的足浴女,阿新不由一阵妒忌。忽然,他闻到一股脚臭味,而且还直扑鼻孔。他觉察到是那只揣在怀里的袜子在作祟,但又不能扔掉它,只得捏紧鼻子。可是那个五大三粗的足浴女今个特别殷勤,不时与他搭话,“先生喝点什么吧?”,“先生再加个钟吧?”可她听到的全是闷声闷气的“嗯,呵”,于是就以为阿新默许了,端上最好的饮料,还想老板报告客人加钟。等到阿新反应过来已经既成事实,阿新只能心疼不已。
渐渐地隔壁目标那儿似乎要告结束,只听得侍候目标的足浴女问道:
“先生加钟吗?还有五分钟了。”
阿新见目标摇摇头,他急起来。怎么办?五分钟内要解决问题哪。他忽然急中生智,差足浴女去替他买包烟。趁这当口,他连忙打开包将那只鞋悄悄放在地上,慢慢地用脚将它踢到目标那儿,再将目标的鞋勾到自己这儿来。但一边阿新又得左顾右盼,生怕被人觉。他像做贼的,看也不看地抓起地上的一只鞋就塞到包里去。正好足浴女这时买烟回来,阿新连忙欠起身来说结帐,足浴女奇怪地问:
“先生不是加钟了吗?”
“不要了。”阿新支支吾吾地付了钱连忙朝外奔。
奔到对面马路不远处,吴部智忽然闪出截住他。吴部智一把夺过阿新的包打开一看,变色道:
“这是谁的鞋?”
阿新一看,哎,自己的鞋怎么跑包里面去了?再一瞧自己的脚,天哪,本来放在包里那只鞋被他穿在了自己的脚上,怪不得一路奔过来觉得脚指疼,阿新是穿44码的。阿新呆住了,他不知怎么会这样。
“一无所获!”吴部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
“不!”阿新突然想起来,从怀里抽出了那只臭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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