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阿新想想真窝囊,自己怎么听得一些男女淫声就不能自持,以前左拥右抱也当作家常便饭的,真是江河日下,穷途末路,不由自怨自艾起来,坐在肥男面前无精打采。
“第一课结束,”肥难试图振奋他,“你的心理体能总成绩是78分。还可以吧。”
“呵,呵。”阿新有气无力地应道。
“下面的课,身体是不怎么吃力了。”肥男继续提起阿新的劲来。
“是吗?”阿新果然有些精神了,心想苦难大概可以结束了。
“第二课是眼力判断力测试。”肥男宣布。
“我眼力2.o,肯定没问题。”阿新高兴道。
“谁跟你说视力啦?我说的是眼力。”肥男给他泼点冷水,“眼力不同于视力,视力再好眼力可能是o,懂吗?”
“哎?”阿新有些愣。
“看看这张照片,”肥男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阿新,“二分钟里把你对这个男人的印象说出来。”
照片上的男子戴一顶鸭舌帽,嘴上叼支烟,眼神刚毅,嘴角边微露一丝冷笑。一身西装,脚上却穿着运动鞋。阿新拿着照片端详许久,然后嘟囔着说:
“这……这家伙的脸有点吓人。”
“你管他吓人不吓人的,”肥男教训他道,“说说他大概是什么样人!”
“大……大概是运动员吧。”阿新毫无把握地说。
“你看到他穿运动鞋就断定他是运动员?嘿嘿,”肥男冷笑道,“你的眼力现在是o。”
“就凭这照片能看出什么来呢?”阿新不服。
“当然,照片传递的信息有限,但也可以有个大致的判断。”肥男开始侃侃而谈,“比如这个男子,穿着上的明显不一致说明很可能跟他的职业有关。他的职业可能需要具有齐整的服饰,同时又需要灵便的行动。再联系看他的长相,可以估摸他从事的是一种体力智力混合型的工作,如保镖,侦探一类。”
“哦,有道理。”阿新不得不佩服,“多拿些照片来吧,我来练练。”
“哪有这么舒服,让你坐在屋子里看照片?”肥男训斥道,“这眼力判断力测试尽管少些皮肉苦,但也是要到侦查实践中去练的。而且你千万不要以为可以轻松了!”
“那…….那…….那怎么练呢?”阿新又有些担心起来。
“别急,会给你安排的。”肥男说着掏出手机走到外面去了一会。
肥男进来时手里多了样东西,阿新看不懂是什么。
“这叫顺风耳,”肥男告诉阿新道,“戴上它,远隔千里照样能听到目标的声音。”
有这等神奇?阿新大为惊喜,不过他想起上次为听清目标动静的那副狼狈相,不禁埋怨道:
“早该让我用就没上次的遭罪了!”
“这相互之间不能替代!”肥男又训斥他道,“我们有时必须身临其境才能摸清情况的虚实,有时却只要遥控掌握他的动静就可以。一切根据需要,而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好吧,好吧,”阿新不愿再听肥男的教训,“反正这回可以轻松些吧。”
“但愿如此,”肥男奸诈地笑笑,“注意,回去戴上它,一小时报告一次目标的情况,直到他有一个小时以上无动静为止。”
“怎么报告?”阿新还有些不懂。
“根据你听到的动静做出判断,报告目标的所在场所、与何人在一起、在做什么等等。”肥男吩咐。
阿新若无其事地拿着这个顺风耳高高兴兴地回到公寓,泡了一杯茶,躺在沙上,看了一会电视。指定的时间到了,阿新按照肥男所教,戴上了顺风耳。
什么声音?“呼噜噜……呼噜噜…….呼噜噜…….”这家伙在睡觉?阿新一看手表,才晚上七点,这么早就睡觉?也好,他睡觉,我也平安无事了。他又打开电视看了起来。一个小时过去,阿新报告目标在睡觉。又一个小时过去,阿新再报告目标还在睡觉。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阿新正想再报告情况时,突然,“扑通”一声似是人体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男人“哎呦!”“哎呦!”直唤。
“滚你狐狸精那儿去睡!不要脸!”女人的声音。
“你竟敢踹我!你这畜牲!”男人显然怒了。
“咚!”,“咚!”两声巨响差点将阿新的耳膜震破,妈呀,阿新惊得从沙上跳起来。大概在扔什么东西吧,要出人命啦!阿新害怕地想是不是要报警,他报告肥男。
“镇静!没事,继续倾听。”肥男命令。
“嘻嘻嘻!哈哈哈!”传来了男人的怪笑声。
“嘶嘶嘶!嘿嘿嘿!”女人的笑声也令人毛骨悚然。
阿新想会不会两人都气得疯了?
“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男人继续大声怪笑。
“嘶嘶嘶嘶嘶!嘿嘿嘿嘿嘿!”女人一点也不示弱。
这样的声音竟然持续五分多钟,阿新倒要听得疯了,他痛苦地抓抓头皮,祈求他们快快休止。
“我们爬飞车那个搞机枪, 闯火车那个炸桥梁, 就像钢刀插入敌胸膛, 插入敌胸膛,插入敌胸膛,插入…….”男人吼起《铁道游击队》的歌来,他那闷嗓子,好似狗吠。奇怪的是他反复唱“插入敌胸膛”这一句,竟然重复了二十几遍还没休止的意思。
阿新听得耳朵涨,气得直摇头。忽然,女的声音盖上来: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妇女的冤仇深,妇女的冤仇深,妇女…….
她唱起《红色娘子军》来,真是针尖对麦芒啊。可奇怪的是这女人也是老重复着后一句,而且尖声怪气,似是鸡叫。
一个“插入敌胸膛”,不知插入了多少遍还不罢休,一个“妇女冤仇深”,到底有多深,无止无尽。救命那!阿新要哭出来了。
突然,阿新听到手机响,像捞到救命稻草一般,他扔掉了顺风耳,抓起手机。
“到时间了,为什么不报告?”肥男的斥责声。
“呵……呵……他们在……在开音乐会。”阿新诚惶诚恐地报告。
“音乐会?很好!继续倾听!”肥男命令道。
阿新不情愿地拿起那顺风耳,他现在对这玩意儿已经从赞美变为恐惧,他真不知道还要再听多少遍这可恶的歌声。
哎,歌声没有了,里面传出来的是一连串的叫卖声:
“五千!”男的叫。
“二千!”女的叫。
“四千!”男的又叫。
“三千!”女的又叫。
“三千五,拿去!”男的“咚”的出一声敲击声。
“六百!”男的叫。
“一百!”女的叫。
“四百!”男的又叫。
“二百!”女的又叫。
“二百五,拿去!”男的“咚”的又出一声敲击声。
“五百”
“三百”
“二百”………
无休无止的数字,间隔有序的“咚”,“咚”,阿新的眼皮已经合上,突然手机又响,阿新神经质地惊醒,拿起手机:
“报告,他们在开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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