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踏上游历之路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在这段日子里,胡卢硬是拉着艾斯连续穿越了三个国家的边境线,来到了希望大6靠北部的霍普兰王国。
如果不是他一路上时不时就会以武力威胁艾斯,那位打生下来就没怎么离开过祖国的王子殿下保不齐就会半道上溜走了。
“嘿,我说兄弟,今天看样子不用在野外过夜的,前面好像有座庄园哦!”胡卢老远就看到了一片非常具有地方特色的建筑物,语气略带兴奋的说道。虽然连续三个多月中大多数时间都在野外渡过这种事情并不是不能忍受,可能够住进房间里睡在床上,又有几个人会不愿意呢?更何况还能混到一顿不错的酒饭,起码能让天天顿顿吃烤肉的他们换换口味吧。
艾斯淡淡的‘嗯’了一声,神色间却不是太在意的样子,这不由得让胡卢感到很好奇。
“喂,你今天早上不是还抱怨烤肉吃得你直想吐吗,怎么现在遇到有庄园可以混顿饭吃,反而不怎么高兴呢?”
艾斯扯动了一下嘴角解释道:“你不知道,在希望大6的各个国家里,庄园一向都是爵位较高的贵族才会被允许修建的,而这样的贵族多半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我讨厌跟这种人打交道!”
“哦?还有这种说法啊?”胡卢饶有兴致的捏了捏下巴,“来来来,给我详细的讲一讲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说法。”
原来,希望大6上以阿拉斯帝国为的各个国家都有一个共同的规定,据说这是从数千年前就一直这样流传下来的,规定的大意是说,只有侯爵、公爵和亲王级别的贵族才能在城外修建庄园以作为渡假的场所,低于侯爵级别的贵族如果修建庄园,就会受到贵族元老院的制裁,轻则罚没犯事贵族一半的财产,重则直接剥夺其爵位和贵族身份!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类似的规定是针对城堡而言的,在这条规定中,资格的下限则被提升到了公爵及以上。
显然,这种人为的资格限制不外乎就是为了凸显侯爵以上贵族的与众不同而已,所以胡卢听完之后很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问道:“那为什么你会说爵位高的贵族多半都不是什么货色?其实算起来的话,你们艾斯家族也是贵族的组成部分之一啊,我记得你好像应该有两个叔叔都是亲王来着吧?难道你觉得他们俩也……”
话并没有完全说出来,反正意思点到了就行。
艾斯苦笑了一声,“你以为呢?虽然我常年待在碎星城,可是关于他们的各种传闻也是经常会涌现出来,虽然名声很响亮,可那实在不是什么好名声!如果不是我父亲一直护着他们……咳咳……”
忽然意识到在背后议论自己的长辈似乎不是一位贵族应该做的,他赶紧收住了口,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足够让胡卢听明白了。
轻巧的将马鞭在手里耍了个花,胡卢笑着说道:“别管那么多,这世上最复杂的就是人心,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想,自然也就会有不同的行为。你只是一个人,所以假如你看不惯某些事情,除非你确定自己有那个实力去纠正,否则的话还是不要胡乱操心的好。”
“……也许你说的对。”艾斯应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其实他之所以宁愿留在碎星学院里当一个巡逻队长也不愿回王城去过他的王子生活,也未尝不是因为他见不得那些贵族虚伪丑恶的嘴脸,原本老国王对他是寄予了很大的期盼,希望他将来能继承自己的王位统治巴尔干王国,然而经过一番认真细致的观察,老国王无奈的现他和贵族阶层几乎算得上是格格不入,这才改变主意由他的兄长来继承国王之位,而他则不再受到任何的压力,想干什么都行。
他的两位兄长也因为这个原因,从来不曾嫉妒过他,一家子的关系还算是非常和谐,不像一般的宫室之中那般勾心斗角的折腾。
打马扬鞭,两人很快便纵马来到了庄园的外面,齐齐勒住缰绳仔细的打量起庄园来。
清脆的马蹄声早已惊动了庄园里的人,那些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晒太阳的闲人们纷纷扭头隔着栅栏看了过来,眼中满是好奇。
几个卫兵模样的人提着手里的木杆长枪走了过来,警惕的看着这两个不之客,其中一人喝问道:“这里是奥尔梅森侯爵大人的庄园,来人报上名来!”
艾斯冷哼了一声,虽然他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贵族,但再怎么说身为王室子弟,这点骄傲还是有的,哪里有兴趣和一个小小的卫兵废话?他手腕一翻,扬手掷出一枚徽章,那是他们艾斯家族的族徽,艾斯家族属于一等贵族阶层,徽章上面那两柄交叉的长剑就是证明。
若是贵族中人看到这枚徽章,绝对会露出恭敬的表情,可惜这几个卫兵只是乡下的农夫出身,哪里识得这里面的奥妙,不但没有露出半点恭敬,反而一脸疑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才由领头的那人说道:“看你的样子……不会是骗子吧?这东西真是你的吗?不会是你捡来的吧?”
艾斯闻言几乎气得吐血,堂堂的王子殿下,虽然不是在自己的国家里,但怎么着也不至于被人当成是捡来一枚贵族徽章充数的骗子吧?
这也难怪那几个卫兵有眼不识泰山,连续三个多月在不断的赶路,艾斯身上的衣服早就风尘仆仆了,而且因为是出来历练,他并没有穿那种能显示身份的贵族华服,没被认出来也再所难免。
当然,如果是在历练之路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任谁也能看得出来艾斯不会是普通人,因为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非常醒目,哪怕是个没有见识的农夫也不会错把他当成是骗子。
幽怨的瞪了在旁边捂嘴憋笑的胡卢一眼,艾斯强忍着一剑将这几个卫兵全都捅成马蜂窝的冲动,寒声说道:“把徽章拿给你们的主人看就行了,少在那里废话!”
“这个……”卫兵头目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好,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吧,我进去请示一下侯爵大人!”
说罢,他提着木枪转身离去,留下另外几个卫兵隐隐堵住艾斯和胡卢。
“你瞧你生什么气啊,要淡定,淡定!”胡卢双手环抱在胸前,笑着说道:“出门在外,别老记着自己是贵族,你看看那些贵族里出过几个真正的高手?再说你和这些卫兵生什么气啊,他们不过是些没见识的乡下人而已,你不会连这点儿肚量都没有吧?”
艾斯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这一路上除了过边境的时候之外,胡卢要求不要随意表露自己的身份,就当自己是个普通的佣兵来历练,时间一长他也慢慢习惯了,再不复当初那个随时要注意自己风度形象的冷面王子。只是到了庄园之后,如果没有贵族身份是不能随便进去拜会主人的,他可不想再费什么口舌,所以才会掏出自己的家徽,哪知居然会被卫兵当成了骗子……
过了不大的工夫,那个卫兵头领满脸是汗的从庄园里跑了出来,先前脸上的怀疑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惶恐和谄媚,一路来到艾斯的马前,恭恭敬敬的双手递还了他的家徽,然后行了一个极不标准的贵族礼节,“这位大人,小的该死,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还请……”
没等他‘请’完,艾斯已经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少废话,我没那工夫跟你计较!还不快在前面带路?”
“哦,哦,那个,大人,我家侯爵大人说要亲自出来迎接您,还请……”卫兵头目赶紧弯腰说道,刚才他拿着那枚家徽去见了正在喝酒看歌舞的奥尔梅森侯爵,刚把家徽递上去,就看到侯爵直接一口酒喷了出来,然后匆匆跳起身说要换身衣服好亲自出去迎接,他这才知道自己似乎无意中得罪了一个来头很大的贵族,心里哪还能不慌?现在艾斯让他带路,他就更郁闷了,带路吧,会让自家主人显得很失礼,因为在贵族的交际当中,该亲自迎接而没有亲自迎接的,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会被认为是极不礼貌的行为;可要是不带路吧,显然又会让眼前这位大人生气……
就在卫兵头目像进了风箱的老鼠般两头受气时,庄园里传来一声礼炮的闷响,众人齐齐将目光向庄园里投去,却见唐庄园里快步跑出来两队人马,在路的两边列队站定,然后一个硕大的‘肉球’从庄园里‘滚’了出来,度居然还不慢,很快就出现在了庄园的大门口,从此人身上的衣着不难认出,他……就是卫兵口中的奥尔梅森侯爵了。
果然,‘肉球’笑容可掬的来到艾斯的马前,费力的行了一个真正的低等贵族拜见高等贵族的大行,“我,霍普兰王国东南行省总督奥尔梅森法特见过大人,向大人问安!”
艾斯等他行完了礼,这才稳稳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淡然说道:“我,巴尔干王国四王子艾斯沃德接受阁下的问安,回安!”
“谢殿下!”奥尔梅森一脸喜孜孜的直起了身子,非常隐蔽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显然刚才那一溜小路让他累得不轻。
旁边的胡卢看得直撇嘴,这是他头一回看到贵族之间是怎么进行社交的,不说别的,光是这种毫无营养的问候方式就让他倒足了胃口——这哪里是在问候,分明是双方摆身份定大小呢!
这时奥尔梅森殷勤的说道:“殿下,请到庄园里休息一下吧,这里条件比较简陋,还请殿下海涵!”
说着,他便在前面引路,领着艾斯往里走去。
胡卢自然也跳下马跟了上去,不料刚走到庄园门口就被那个卫兵头目给拦了下来,“抱歉,侯爵大人邀请的只是你的主人,非贵族在未经主人邀请之前是不得随意进入私家庄园的!”
胡卢吃惊的看着他,用手指指已经走进了庄园的艾斯,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刚才说什么?我的主人?”
卫兵头目一脸的理所当然,“是啊,你这人一看就不可能是贵族,不过能跟着那位大人也算是你的福气,可别给你的主人丢脸……哎呀~~”
“我丢你老母(念第四声)啊!”胡卢一脸不爽的收回了右脚,轻轻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想我如此有气质的型男,居然被你这家伙当成是下人,真是没眼力!呸!”
前面的艾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说刚才还让我淡定,现在到底是谁不够淡定啊?
那个奥尔梅森自然也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冲突声,心惊之余赶紧转身喝道:“混账!谁给你们胆子在贵客面前放肆的?还不快滚出去巡逻!”
一边喝骂,他一边向艾斯告了个罪,然后快步走到胡卢身前,低声下气的说道:“这位大人,请不要生气,回头我会好好收拾这几个不长眼的蠢货的。现在,还是请先随我到庄园里休息一下,品尝一下我们这里的美酒吧!”
胡卢大模大样的‘嗯’了一声,然后昂朝前走去。
奥尔梅森注意到,前面的艾斯在冲突产生之后就停住了脚步,然后一直等到胡卢走到他身边,这才继续往前走,而且在行进的过程中隐隐落后了胡卢半步。
别小看这半步之差,在等级森严的世界里,别说是半步了,哪怕就是一个指节的差距都是不能随便搞错的,而像艾斯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又岂会在这种小细节上面犯错?这也就意味着,那个不知来历不知姓名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地位还在艾斯之上!
这一现更是让奥尔梅森欢喜,他的庄园自从落成以来,还从未到访过这样高贵的客人,很显然,只要接下来把这二位伺候好了,将来自己的庄园就会成为周边贵族们心目中的圣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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