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知道这是件难得的法宝,贪心大起,连蹦带跃,将落下来的宝剑接在手中,百忙中回头一看。只见宝月从地上弹跃而起,手一力把汤铁匠连人带斧震了出去,再一掌又将田一亩打得飞了几个跟斗。
李飞热血上涌,便要回身去拼命,却见宝月没有再管两人,反而咋咋呼呼地向他追来,连忙转身再跑。
这时逃命要紧,将神功全力施展开来,灵窍内的能量源源不断注往太溪穴,再从太溪穴分成无数细流去往双腿各处,两条腿如有无穷神力,几乎脚不着地向前飞掠,眨眼便窜出数十米外。
手中的宝剑突然震动起来,似有灵性般想要挣扎出去,每一跳动便荡漾出雪亮的光华。李飞大惊,他知道这宝剑在道士的手里时是极端可怕的,绝对不能让它飞走了,越死命抓紧,放腿狂奔。
“淫贼,留下宝剑!”道士大叫着追过来。
“放屁,你才是淫贼呢,没看见我是在给她盖被子吗?我是来帮难民报仇的,你先停下来听我说……”李飞边叫边跑,向着冰雪覆盖的田野跑去。
道士大怒:“闭嘴!明火执仗入室,杀人越货,奸淫民女,我亲眼所见,还敢抵赖!”他开口说话,真气一泄,度明显慢了下来。
李飞更不敢停下,跑得两条腿几乎抡圆了,他的天梦神功与呼吸没多大关系,说话并不影响度,嘴里还在嚷嚷:“你真是瞎了狗眼,是马户那一伙欺人太甚,杀了我同伴,又来欺负这一伙难民,我这是为民除害……亏你还是修道之人,善恶不分,黑白不明,这辈子修不成正果,下辈子堕入阿鼻地狱!”
宝月更怒,知道李飞是在故意引他说话,也不再吭声,只是拼命追赶。本来以他的修为,度远在李飞之上,只是腰间被田一亩砸了重重一棒,这时气息一到命门穴就受了阻滞,痛疼不已,度大受影响,只能勉强跟住李飞。
他暗中一再催动宝剑,可是已经被李飞牢牢握在手里了,哪里能挣得出来?这种情况不要说他没遇到过,就是整个太上教都没有几人遇上过,自己的宝剑居然被一个下三滥的家伙拿走了。
作为一个专修剑法的人,剑就是命根子,就是全部修为,现在命根子已经被李飞握在手里,哪里还能抖得起来?
不想李飞心中同样是叫苦不迭,原来这时迁所传的腿功,全部用来跑路的话,灵动有余,耐力不足,比起那神行太保戴宗来实在是相去甚远,久而久之必然现出疲态。
两人快如疾风,片刻已经追出了十几里路,度已是放慢下来,时迁也慢慢绕到前面,接近了李飞。
李飞腿上虽然还有力气,可是太过拼命奔跑,气息也有些急促起来,心中更是火起:奶奶的,我这是跑什么?难道是被若真那个老道士吓坏了,见了道士就胆寒?这小道士未必有那么厉害,况且连剑都抢过来了,怕他什么!
他胆气一壮,大叫:“你再不停下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子让你几分可不是怕了你。”
“恶徒,我早想到你便是那日的罗刹国刺客之一,任你磨破嘴皮也没用!”
“拜托,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我要是刺客早就跑得远远的了,还会留在这儿吗?用你的大脑加屁股想一想吧!”
“留下宝剑,磕头求饶,道爷或许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李飞怒火再也无法抑制,破口大骂:“去你娘的!脑残了是不是?修道都修到**里去了吗,还真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别人想全尸还得求你,白痴、恶道、猪脑子……”
宝月本是名门高徒,狂傲惯了,哪里曾被人这样骂过?他跑得正急,身上有伤,再被这么一骂,血气逆冲,“哇”地喷出一口血来。
李飞停步转身向宝月冲去,同时对时迁怒喝:“你为什么不动手?快杀了这个臭道士!”
宝月感觉有异,急掐指诀,念道:“一声敕令开天眼,阴邪鬼怪气不留。赫!”喝声中手指在眼皮上一抹,便隐约看到了时迁的影子,瞋目怒骂:“原来你才是那个会召唤阴魂的妖人,看你这次如何狡辩!”
李飞也大怒:“原来你就是马户请来的帮手,一丘之貉,难怪如此不讲道理,非要栽赃诬陷我,今天就连你一起杀了为民除害!”
时迁这时似乎也不是那么害怕了,拔出一把匕冲了上来,两人齐向宝月杀去。
宝月快掐动手指,走着奇怪的步法,嘴里急念动咒语,空气突然如海潮般涌起,疾风卷起冰雪如群魔乱舞。
只听“忽喇喇”数声响起,这怪风竟然将他身前的几块大石也卷上了天去。
李飞暗惊,原来这道士法术如此厉害,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逃命要紧,嘴里大叫:“臭道士去死!”却转身就跑。时迁见他逃了,也一溜烟地跟着。
道士只道这笨蛋真的冲上来送死,冷笑两声,操控着风力凝成一把巨大的冰雪刀形,呼啸着轰然斩下。
只听一声炸响,冰刀散碎,地面激起大片雪花,漫天尽是冰碴碎屑,等冰雪散开,雪地上出现一条十几米长,一米来宽的巨大裂缝。但李飞和时迁见机得早,又跑得快,并没有被轰着。
宝月身上晃了晃,这一下使用法术,耗去了他大量真气,加上之前带伤拼命赶路,真气已经有些不续,但他实在气不过,一咬牙又向前追去。
李飞已铁了心不跟宝月正面斗法,只顾和他玩马拉松,拉得两人距离越来越远。
他跑到一条大河上,河面已经结冰,平整光滑如一块白玉。回头看看宝月被一片树林挡住看不到身形,他突然灵机一动,用宝剑插在地上,快划了一个两三米的圈子,然后在上面重重踏了一脚。
这一脚少说也有七八百斤力气,河面的冰层本来就不太厚,“嗑刺”一声断裂,中间的圆形已经碎成好几块,只是虚浮在水面上。李飞用腿扫了几下,把浮雪推过去盖住了裂缝,这时道士也追到河边来了。
李飞算好位置,装作已经跑不动的样子,站在原地弯腰狂喘。
宝月本来就是个比较莽撞的人,这时气急败坏,更失去了耐性,追到河边,立即飞跃而起,凌空一指向李飞点来。李飞却象兔子一样蹦了开去,道士一击落空,气往下沉,想要在冰面上借力跃起,一脚重重踩下,不料脚下一空,直往水中沉去。
宝月大吃一惊,双掌往冰上拍去,想要借力跃起。时迁是个机灵鬼,见李飞做陷阱时已知其意,这时从后面急冲几步,飞跃而起一脚踹在宝月的肩上,把他给踹回了冰窟窿里。
李飞滴溜一转身,急冲几步双手握剑朝宝月砍下,宝月身上无法着力,大惊之下只好往水里沉去。但是还是晚了一点,这把宝剑锋利绝伦,锋芒外吐,剑尖处从他手臂掠过,“嚓”的一声轻响,右手齐肘飞了出去。
宝月怒吼一声,竟然又从水中冲起,时迁在他后面急忙挥拳乱打,在他头上、背上打了五六拳,又把他打回水里。
宝月从水中探出头来,脸目狰狞扭曲,厉吼道:“你敢杀我,太上教不会放过你的!”
李飞呆了一下,太上教的霸道,若真的强横他都已亲眼目睹,若真还只是二代弟子,那么更高身份的人有多厉害可想而知,天下第一大教,十万道士,绝对不是他能惹的。
可是今天生的事太突然了,宝月一口咬定他是“淫贼”和“刺客”,非要杀他,他已经解释半天了,可是人家不相信。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砍断了他一只手,还能怎么办?
时迁见李飞不敢动手,也停了下来,宝月挣扎着爬上冰面,冰上血水淋漓:“恶贼……你,你现在知道怕了吧,快将宝剑还给我,念你还年轻,只是误入歧途……”
“去你的,一不做二不休,老子干脆让你误入鬼途!”李飞一咬牙,上前一剑斩下,将宝月的头砍了下来。宝月的头滚了几圈,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李飞冷笑道:“你们太上教的霸道狠辣我早已领教过了,我不杀你,必被你杀,我今天杀了你,太上教有何证据说是我杀的?”
宝月的头颅似乎已经听到了他的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飞又冷笑一声:“太上教又如何,你还不是一样死在我手里?总有一天我会比你们强!名门弟子又如何,象你这样的冒失鬼就算修为再高又有屁用!”说完一脚踢在尸体上,把尸体踢落水中,接着将头颅和带血的冰雪都扫了下去,只要再下一场雪,就没人能找得到痕迹。等到冰雪融化的时候,宝月的尸体也早就喂鱼虾了。
端详了下手中的宝剑,连柄约有一米长,这时虽然远没有在宝月手中使来那么光亮璀璨,但依旧寒光逼人,一道淡青色光芒来回流动,剑身遍布整齐细密的菱形暗纹,抖动之际便有“嗡嗡”剑啸声传出,靠近剑柄处还有两个小小篆字,好象是“宝月”二字。
这是一把难得的好剑,李飞正缺武器,有些舍不得丢掉,就算不能用,拿去卖也值一大笔钱,念头一起也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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