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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铁牌子头领抡起长枪攻向上官豪。
来势之快,劲力之猛,正与敌手拉开了适当地距离,让上官豪一时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上官豪想办法从左右侧翼展开进攻,铁牌子头领手中的长枪便向两边横着一扫,枪势如疾风骤雨般降临;若从前方猛攻,那长枪便连环刺出,仿佛一面盾墙,近身不得,他的防守可谓无懈可击。
上官豪没有一味进攻,他借着短暂的战斗间隙,仔细查看了一下,便看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铁牌子头领见他略有迟疑,突击进枪。
上官豪转动腕子,用刀背一挡。在对方的连续猛攻下,他步步后退。
大喝一声,铁牌子头领手中长枪猛地一挑,枪尖笔直向上官豪咽喉射来。
谁知上官豪一抖手腕,那手中长刀向上斜着挑破了头顶的一根绳索。
铁牌子头领朝天上看去,砍断的绳索正吊着几具尸体,他发现这几个死人正是血崖采石场里的铁牌子,本来还想与他们汇合,却没想到竟先被人屠了。
天气暴热,尸体落下时,苍蝇飞了起来,臭气浓重。
他忙用枪杆左右弹落尸体。
上官豪趁乱直冲进了对手的防线,他倏地凌空侧掠,手中长刀向下猛削,连同那些尸体,带着枪头一并砍断!
铁牌子头领心中大叫一声苦也!敌人不知用的是什么神兵利器,完全抵挡不住。他手中长枪已变成了长棍,好在他挥舞起来,依然呼啸作响。上官豪并不急于求成,见对方步步急退,自己也不去步步紧逼。
他一边退,一边查看战局,五个铁牌子,只剩下了他和另外一个。那人手中也只剩了被削断的半把剑,上官杰正要追击。铁牌子头领急掠过去,用长棍一扫,刚好护住了那个铁牌子,两人靠站在一起,被上官兄弟逼入绝境。
上官豪一刀劈砍向铁牌子头领,他旁边那个铁牌子忙将手中半把短剑飞射而出。
上官豪斜身避开当头飞过的断剑。
铁牌子对上官兄弟两人,对付木牌子就显得轻松多了。金刚门和昼锦会的人,如风卷残云般收拾掉了大部分人。
剩下的七、八个人,也急忙躲回了铁牌子身后,他们听着头领指挥,铺开一个半扇式的阵型。
铁牌子头领用余光一扫,采石场的石井便在眼前,他口中鸣出一个口哨,众人听到立刻转身就跑,他们纷纷跳下石井。
追赶他们的人群也来到了石井边缘,向下望去,整个石井是由一层层的平台构成,形状就像他们刚才摆出的扇形阵一样,只是一阶比一阶低,逐渐向下。
逃跑的人们滑下一层层的斜坡,向井口中心躲去。
井心便是那一片高耸的血崖山峰,位于最高的那座血崖顶端,便是刚才上官兄弟杀死血崖采石场铁牌子头领的地方。
见状金刚门和昼锦会一众人等也分别追了下去,轻功差点儿的便绕到石阶最边上,顺着那条拉石头的大斜坡跑了下去。这几个铁牌、木牌是他们一路追来的猎物,自然不想让与上官兄弟。
上官豪脚下轻点,一跃而下,弟弟也跟着跳了下去。
到了血崖下退无可退,四周追杀喊打声响起,金刚门和昼锦会的人从各个方向把他们围了起来。
这时,上官兄弟也追了过来。金刚门和昼锦会两派领头的人物跳了出来,一抱拳同声道:“双雄出手相助,兄弟们先谢过了!”
不待两人回话,他们立刻扭头对着铁牌子头领叫嚷道:“把你们的武器先扔掉,再乖乖交出你们身上的牌子,大爷们倒可饶你们不死!”
说完,周围的几个哈哈失声大笑。
“老子没有剑了!”失了兵器的那个铁牌子,躲在巨石后面骂道,“要是有,老子先捅穿你们两个龟儿子的肚皮,再割下你们这群胆小鬼的卵蛋!”
金刚门的当下暴怒,回应了一阵毒箭雨。其中几支飞向巨石,铁牌子头领用长棍替大家挡开了箭头,其中一支差一点射中那个叫骂的铁牌子。
见自己人全部到齐,两帮人不再客气,全都围了上去。
等他们冲向巨石,刚要与铁牌子动手时,突然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了,原来血崖左边的岩壁上不断落下一捆捆巨石,几人躲避跳开,但大部分人被砸了个正着。
先头给上官兄弟带路的灰人正砍断了上面的绳索,让更多的巨石掉落。
昼锦会的几个小头目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上官杰走上前,从背后一刀砍下了其中一人的头颅。旁边的人,见状转身就跑,他跃起追击,一声似锦帛断裂,那人双腿齐齐被斩断,坠在地上。
见那人想爬着逃走,上官杰扬起手中长刀,那人背上随之化成条条肉屑,很快便气竭而亡。
上官豪缓缓走到弟弟身边,轻声道:“清场吧!”
☆☆☆
白骨岭。
原彬侧耳辨听,双眉紧皱,因为远处有喧哗传来,伴随着“哐哐哐”的锣声,顿时响成一片。
荒野寂寂,这样的声音,越加响亮刺耳。
他们潜进来时应该没有惊动任何巡逻队,但这显然是在发声示警。
不过,声音是源自白骨城远端的正门外。一大群木牌子站在大门前,而城外的旷野里,大约聚集了百名木牌子。白骨城不过是一座简易的石寨,因为夺岛大会期间死得人越来越多,李庆派了四个铁牌子这片山岭里深挖坑洞埋葬死人。时间久了,他们又把埋骨场里的白骨挖出来,堆在城外,塑成一座座白骨塔,恫吓上岛的人不要轻易靠近,后来这里便被称作“白骨岭”了。
没人会把体力先花费在对付喽罗上,原彬、李龙、王力和窄脸汉子绕过正门,从排雨沟钻了进去。
此时,听到示警的锣声,他们也不愿停下脚步,四人快速行进,直捣老巢。
他们进到了石城的最里面,原彬向王力打了个手势。
悄不吭声,王力一个虎跃翻过石墙。默数三声就代表没有异常情况,余下人也接连跳过石墙,紧跟着躲在了一个小木屋后面。
一靠近,他们立刻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人群集中处,大概有二十余条人影,他们身穿白色囚服,一个个手持大砍刀,木牌子不遮不掩就挂在腰间。
石城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圆型石井,井的边缘镶嵌着一圈骷髅头,堆叠而立,足有三层,这样搭建就是要让人没由来的心生恐惧感。新的死尸会被丢入井中,顺着井道掉入后山的埋尸洞。
石井旁边竖起一排刑架,上面吊死了十来个人,衣着很明显和周围的囚犯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是上岛的武林人士。刑架旁横七竖八堆着几具被砍的辨认不清的残尸,很多尸体已经腐烂到骨,地上还扔着缴获来的各样武器。
那二十几个囚犯脚下,还瘫倒了几个人,他们胸膛微动,看来还活着。
“哐哐哐……”
那几个白衣囚犯聚在一起正想说些什么,一阵锣声搅乱了他们的话语。
原彬和李龙两人、王力与窄脸汉子两人,趁乱分两路绕过木屋。石墙阴影遮蔽,墙角长了一堆过膝的杂乱野草,他们紧贴于地,隐伏在草中,慢慢地向石井旁的平台靠去,除非来到跟前,否则他们并不易被发觉。
锣声一吵,囚犯脚下有个年轻汉子似乎恢复的意识。他一睁开眼,便惊恐地大叫出来。
他叫声未已,旁边几个囚犯早举起手中的大砍刀,倏起倏落,交叉砍落,年轻汉子叫着就被砍成了肉泥,鲜血溅散中,沾上了本就血迹斑斑的囚衣。
“娘个皮,被吵的心烦,你还来凑热闹!”粗声嚷着,这个囚犯又用砍刀剁了几下。
旁边的囚犯也在那叫着:“听说森林里都让人给杀了个净绝?难道真会杀上咱们白骨岭吗?我他娘的真放不下心啊!”
原彬在暗处一听,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这里锣声通天响,而这些木牌子囚犯为什么坐如针毡了——便是托那肉瘤大汉的福了。看来今年自己避开死亡森林,绝对是明智之举。
这时,嘎吱一响,二层的木门被推开了,又有四个人从最大的木屋里面走了出来,缓缓下到城中。
周围的囚犯立刻停止了喧哗,人人屏住呼吸,空气中一片沉寂。
暗伏在草地里的王力,偷偷瞥了眼,当下想到:看来这四个人便是白骨岭的铁牌子“白骨四妖”了。
穿着红色囚衣的四个人走上平台,上面只有一个石椅。
三个人转过身,站立一旁。这三妖除了长得白,便跟“白骨”八竿子打不着,红色的囚衣竟遮不住他们肥硕的身躯,脓肿沁油的肚子高高挺着,整张脸的肥肉挤作一团,肥头大耳,厚嘴紧抿。三人手中各持巨号的武器,一人使铁头锤、一人使大板斧、一人使铜柄戟,铁牌子被他们挂在了脖子上,十分醒目。
待领头的人坐定了,旁边的站着的一众囚犯,方敢走近前去。
上座的那人立时响起声音:“怎么还留着活口?”
那人身子瘦削,红色囚衣像件松松垮垮的大氅包在他身上,那张骷髅般的乾枯脸庞,浮现灰白色泽,这样的长相被称作“白骨妖”最贴切不过了。他的眼眶肿胀,眼球发红,原本凶狠邪恶的双眼此刻更透着一股怨毒戾气,他扶在石椅上的右手,套着一个粗厚奇大的“铁爪”,节节指套的顶头,是尖利无比的爪尖,手背上还镶着七枚尖刺,他的左手缩在囚衣里。
这位“骷髅爪”,便是白骨岭铁牌子的头领。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语调很慢,但是,那声音透着至极的冷酷决绝,阴森而又无可抑制,就连一旁偷听的原彬等人,都不禁觉得自心底生出一股凉意。
木牌大汉们此刻皆是心惊胆颤,冷汗涔涔,好久说不上一句话来!
忽然,铜锣声又“哐哐哐”敲响了。
骷髅爪目光向两边探望,慢慢问道:“你三人可有什么发现?”
一个肥妖摇摇头,粗哑着嗓门道:“若真有人从森林里杀过来,我再让他们敲锣,现在弄得人心慌慌,实在烦人!”
另一个肥妖声音透着急躁不安,道:“不如让木牌们都收进城来,咱们把大门锁上,要想杀得进来也要费一番功夫!”
骷髅爪阴沉地问:“你们也是怕了?”
见手下人等都没有吭声,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他叹道:“罢了,你们几个吩咐下去,让他们收兵,关城门!”
木牌子一听,立刻用力点头,得了命令,去了外城。
李龙暗中一喜,就等着城中剩下四个铁牌子,是他们等待的大好时机。
这时,骷髅爪一下站了起来,喝道:“看来,要给你们几个吃个定心丸了!”
原彬一听,干忙拉住了一旁的李龙。
李龙虽不知他这举动的意思,却也没敢冒然动手。
骷髅爪缓缓走下平台,三个肥妖紧跟其后。
走到那几个瘫倒的上岛人跟前,他指了其中一个,道:“把他架起来。”
那人头上受了重击,已经半死不活昏迷不醒了,他像一滩软泥被两个肥妖托着腋下架了起来。
那巨大的铁爪撩开了囚衣,他的左手露了出来,上面包裹着厚厚的白布,布条外层,犹浸染了淡淡的血水。散开一层层布条,那手活脱脱一只骷髅爪,五指的指甲长犹如他右手所套的铁爪,锋利的指甲全然变成了黑色,手背上透着铁青色,整个手臂的皮肤也黯淡无光。
嘴角一抹笑容冷酷得带血,“老夫制成了新毒,便让你们见识下‘噬毒爪’眼下的威力!”
一股冷悚的感觉泛起,窄脸汉子微微抬头向他们望去。
骷髅爪抬起自己的左手先在被架起的那人锁骨上划开了一个血口,手成爪状猛地一抓,就见指尖扣进了皮肉之中,“碰”的一声,一节白花花的锁骨硬生生被抓了出来,殷红的血水早已喷得满空赤红!
他用力向下一抓,胸口一半的皮肉撕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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