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光哈哈一笑:“不怕唐道友见笑,贫道学艺不精,别的本事稀松平常,却对卜筮之道颇为自得,早已算准了道友这个时辰会来,如今果然应验啦!”
预测占卜被称为旁门左道,唐敖还是首次遇到精通此道的修炼者,不免心痒求杜光为他卜算一二。
杜光摇手不迭:“道友乃是前辈高人,贫道还是不献丑了。”
在唐敖的极力坚持下,杜光替唐敖卜算了一卦,得知唐敖询问两军交战的胜负,其间可有波折?
杜光解卦道:“此战扬州军必胜,道友大可安心。”
听此吉言,又得一名修炼者为助力,唐敖自然满心喜悦,邀请杜光同归扬州军大营,关于修炼者的隐秘,也是时候让李敬业等人知晓了。
扬州城外雄关漫道的时候,扬州军上下就曾怀疑是武则天那边搞的鬼。
等到杜光在军帐中表演了几招术法神通,上到李敬业下到普通士卒,无不惊为天人,与刘行举兄弟当初的表现如出一辙。
杜光表明愿意加入扬州军匡复李显帝位,李敬业当场加封杜光为护国法师,军中上下得知有仙师助战,士气再次大涨,诸将纷纷请战。
军心士气可用,李敬业不再有半点迟疑,敲鼓聚将排兵布阵,十万大军仍旧兵分三路杀向均州城。
唐敖随军开拔后先行一步来到均州城,故地重游不禁想起茅山派的王远。
告诫自己不可轻敌后,一路隐匿行藏潜入李孝逸的中军府衙。
刺杀李孝逸或者剪除几员敌将并非唐敖的目的,等这些人一网成擒,日后或许还是同殿之臣。
最主要的是唐敖对姹女玄天珠的威力非常自信,此宝一出绝对让三十万男儿齐卸甲,几无一人敢酣战。
城外隐隐传来马蹄奔踏的隆隆声,中军府衙内人员往来愈发密集,唐敖潜藏在房梁上,看着手中的姹女玄天珠,手指微微用力将其瞬间捏碎。
以唐敖为中心,姹女玄天气荡起圈圈涟漪,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
首先受到影响的便是李孝逸等人,原本在给油灯添油的丫鬟,吸入几口姹女玄天气之后,脸色急剧变化。
猛地将手中的灯油摔在地上,如鬼上身般大声喝斥李孝逸等人。
姹女玄天气虽然可以让男女易位,但效果稍有区别。
李孝逸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丫鬟的喝斥声把他吓了一跳,而雷仁智,成三郎二人却被一声断喝惊骇的屎尿齐流,瘫软在地竟然哆嗦起来。
别的地方也大同小异,白色的雾气被军兵吸入,体力眨眼间跌落到妇人行列。
反观吸入白气的妇人,一个个仿佛母老虎翻身,均州城内的百姓人家上演了一幕幕可笑有趣的场景。
当姹女玄天气被均州军民吸纳的七七八八,扬州军兵临城下,几乎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就破开了城门。
虽然惊讶李孝逸三十万大军战斗力为何如此差劲,偶有扬州军将士吸入白气瘫软,仍然难以阻挡蜂拥而入的扬州军,一场大胜仗唾手可得。
唐敖翻身从梁上跃下,看着面露惊恐的李孝逸等人,微微笑道:“诸位不必惊慌,扬州军军纪严明,善待俘虏,随唐某去扬州军中做客可好?”
就在唐敖伸手去抓李孝逸的时候,背后突然袭来一股凉气。
唐敖猛地转身劈出掌心雷,和袭来的黑影撞在一起。
来人一身黑色夜行衣打扮,脸上罩着黑纱,不过在劲风激荡的瞬间,唐敖还是看清楚了来人的半张脸,随即惊愕道:“是你。”
来人没有和唐敖缠斗恋战,几招逼退唐敖扬手挥出一捧乌沙。
唐敖陷入弥漫的黑纱走石间,等一切消散后,李孝逸等人失去了踪影。
“武则天。”
唐敖方才看到的半张脸正是属于武则天,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即将登基的女皇帝,以身犯险来到均州就是为了搭救李孝逸等人?
这着实不合常理,也不符合武则天的性格,难道武则天想要亲自出手对付李敬业?
这样的猜测让唐敖心乱如麻,但是来到李敬业身边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心下不禁奇怪,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三十万大军坏在自己手中,仅以身免的李孝逸欲哭无泪。
看着救自己等人离开均州的黑衣人,拱手施礼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然,本官无颜活在世上,辜负了壮士一片好心。”
脱离了姹女玄天气的笼罩范围,李孝逸立即恢复了力气,说完之后抽出腰间佩剑想要自刎。
没等剑刃抹到脖颈,被黑衣人一掌将宝剑击落,看着黑衣人摘下脸上的黑纱,李孝逸目瞪口呆,讷讷道:“太后……娘娘……”
武则天怒其不争的瞪着李孝逸,本以为李孝逸是个带兵的帅才,力排众议让他这个李唐宗室率军平叛。
没想到平出了这样的结果,虽然是因为她晚来一步让唐敖手中的姹女玄天珠得逞,但是李孝逸前期作战的失误简直漏洞百出,砍一百次脑袋也不冤枉他。
“朕已经于日前正式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大周,太后之言休要再提。”
武则天凤目圆睁满面的威严,被武则天环视,再听了这样的言语,李孝逸等人无不惊骇,却又不觉得意外。
“微臣……叩见陛下。”李孝逸等人稍微迟愣后纷纷跪倒山呼万岁。
武则天口宣平身:“胜败乃兵家常事,诸位爱卿不可消磨了身为武将的锐气,待来日重整旗鼓,扳回这一城就是。”
武则天将众人一番安抚后,单独留下侍御史魏元忠,询问道:“庐陵王在庐州怎么样?对李敬业的扬州军有何反应?”
魏元忠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武则天:“陛下,这是庐陵王每日的起居实录,据微臣所知庐陵王看淡权势富贵,李敬业秘密派遣的使者也被庐陵王拒之门外。”
武则天一边翻看着书信一边说道:“今后不要再叫他李敬业,他还不配,朕已经下旨恢复他的本姓徐氏,追削其祖父徐绩的爵位,掘墓开棺鞭尸,看他死后如何面见先祖。”
魏元忠不由自主打个冷颤,心中哀叹徐绩家中出了个不肖子孙,断送了其祖用性命换来的功业。
想当年徐绩就说断其根基的就是胆大妄为的孙儿李敬业,没想到时至今日一语成谶。
武则天对李显的姿态甚是满意:“继续叫人盯着庐陵王,稍有异动立即向朕禀报,退下吧!”
只剩下武则天一个人的时候,她突然闷哼一声咳嗽不止,掩住口鼻的雪白绢帕拿开。
上面沾着丝丝血迹,分明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
武则天将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缓步回到宅院的后面,院中摆放着铁笼。
笼中关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听到脚步声便惊恐的朝笼子的角落里躲去。
葱白般的玉指轻轻勾住少女的下巴,使少女的脸庞紧紧贴着铁栏杆,武则天口中啧啧赞道:“看看你这张脸,娇媚仿佛仙子,连朕看了都动心不已呢!”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少女因为惊惧,说话的声音震颤着,努力想要拜托武则天的手指却无济于事。
“你知道我是怎么对付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吧?想不想变成她们那样?削去你的四肢,让你也做一回人彘。”
少女剧烈摇头哀求道:“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了,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求你了。”
武则天冷笑连连,猛地一挥手狠狠的扇了少女一巴掌,将少女抽打的原地转了三圈,口鼻间鲜血喷涌。
“在朕面前还敢嘴硬,朕既然能在镜花世界找到你,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底细?百花仙子花蝶舞,你喜欢这个名字呢?还是愿意朕叫你心月?”
“我不是心月,我是花蝶舞。”少女突然双手抱头撕扯着满头秀发,表情痛苦道:“不要叫我心月,我是百花仙子花蝶舞,我不要做心月。”
武则天唇角微翘看着不知道是叫花蝶舞还是叫心月的少女:“不想再做心月,是因为你伤害了自己喜欢的人吗?”
不等少女回答,武则天性情突变的伸手扼住了少女的脖颈,厉声道:“可是就因为你喜欢的人,害朕失去了女儿,让朕和宝镜失之交臂,朕不会放过他,你也休想好过。”
武则天笑的愈发癫狂,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金色瓷瓶,看着倒入掌心的虫卵。
脸上的笑容显得无比狰狞道:“这是一枚蛊心虫的卵,用在你身上恰到好处。”
“不要……”
少女的下颌被撬开,尽管百般不愿,那枚散发着金光的虫卵还是被她吞入腹中。
时间不长,少女腹痛如刀绞,冷汗湿透衣衫,最终蜷缩成一团失去了知觉。
武则天看着仍然不时抽搐的少女,脸上的神色逐渐冰冷起来,喃喃自语道:“因为你的误导,朕不但没有得到宝镜的具体线索还受了重伤,朕就让你失去自我,蛊心虫的美妙滋味,你慢慢品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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