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入宫,没有皇后接待,心里自有些不高兴的。一个贵妃也是妃,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原本入宫,她就是想给西皇后沈嫣难看的,却不料见她一面都难。
宴席上,焦怀玉倒是有意询问:“贤王妃如何对西皇后娘娘那般……无礼,莫不是有过什么嫌隙?”
昭阳眉眼冷然不屑。她自然不会说,是因为沈嫣夺了她心爱之人的真心!
“贤王妃?”焦怀玉明知她不想说,却更加想要探听。
“我与她,势不两立!”昭阳直言,甚至不怀好意问焦怀玉,“你可要与我联手?”
在场的,岂止她与焦怀玉二人!还有诸位嫔妃以及众多宫人。
听了她的话,焦怀玉的脸一时都煞白了,好半天才挤出一个笑脸来,“贤王妃真会说笑。”
“怎么?我就不信你们这些人当中,真有盼着她好的。”昭阳冷哼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贤王妃好酒量!”焦怀玉借机转了话题,更是让人拿了番邦进贡的好酒,几次三番让宫人给昭阳满上。
昭阳终于喝得晕乎乎的,嘴里满是对沈嫣的污言秽语,也终于道出了她痛恨沈嫣的真相。
“没有她沈氏嫣儿,我便是安阳平的妻子!她沈氏嫣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究竟有什么狐媚之术,竟迷得什么人都为她神魂颠倒?安阳平是,你们皇帝也是,贤王也是……还有那什么什么的……”
话没说完,到底是不胜酒力,一头倒在了案几上,高耸的发髻,沾染了不少菜肴的汤汁。
她这副样子,可不惹得几位妃嫔笑坏了肚子?
这事很快传到了沈嫣耳里。但沈嫣并未动怒,她相信,贤王李承茂能够收拾得了昭阳。
果不其然,昭阳一回贤王府,便被禁足了。
李承茂是气她恶她,却也是帮了她。作为帝王的李承启听了她说的那些话,可是险些动了怒要对她施以重罚的,只因顾及她是南诏公主的身份,又有贤王求情,他才息了盛怒。
后宫看戏的妃嫔也都失了兴趣。原本以为,这个贤王妃能给沈嫣一些气受,甚至掀起什么惊涛骇浪来的,却不料也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
后宫本是是非之地,长时间以来,却变得出奇的和平。李承启对沈嫣以及两个皇子的恩宠,达到了一个旁人连获得他一丝温存的祈盼之心都没了。
后宫之中,仿佛只有沈嫣一个女人而已。
这样平静的生活,几乎让沈嫣忘记,她是一个生活在宫围里的女人,直至这日太后请她去慈安宫。
太后一心向佛,倒是极少极少会招惹沈嫣的,这次主动请人过去,必有什么事。
沈嫣虽一向对她无有好感,但她现如今落得一个“子不孝、深居简出”的下场,她也没那必要落井下石。更何况,兵部尚书韦斯礼,也不会任她欺负了她的。她破天荒头一次请她过去,她自没有违逆的道理。
慈安宫外头,太后的人将她身边的宫人给拦下了,只请她一人入内。苏游等人本觉不妥,沈嫣也感诧异,但到底还是只身进去了。
慈安宫正殿,哪里还有太后的人影?唯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此人不是旁人,却是贤王李承茂。
她差点忘了,太后名义上也是李承茂的母亲。他到宫里来看看母亲,人之常情。
沈嫣若不想见他,他想见她一面,实在太难了,是才想了这个办法吧。但太后当真是被他缠得无奈才肯出手相助?上一世,她可从不把这个妾室生的孩子当一回事,又岂会奈何不了他的纠缠?只怕是有心“成全”!这要传出去,便是西皇后与贤王私会了。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沈嫣能想到的,便是立马离开。
“因何躲我?”李承茂直起身拦了她。
“你又因何让我难做?”私会于慈安宫,会被人诟病的道理,他李承茂不会想不到。
“为何还不去南诏?”这便是他不顾她声誉而有此行径的道理!
“我现在好得很,”沈嫣不妨告诉他,“不想节外生枝。”
“你不爱安阳平了?”李承茂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你是不是……终究还是爱上了我皇兄?”
这是他最不愿闻见的事。
沈嫣默了默,不无真诚告诉他:“为了孩子,情情爱爱,有何要紧的?”
“可是……”
“你就那么不想再见到我,不愿我过安生的日子吗?”目光灼灼,是失望,也是劝诫,“你以前不是这样。”
谈到以前,李承茂的心立时柔软了。他以前,还不是想过千万次成全?他以前多次告诉自己,只要她过得快乐他便知足?他现在却是怎么了竟让她感到这么为难了?
他恍然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不再豁达,不再能看得下去她与别人好合!那次,他甚至希望皇兄死掉了,希望几方势力真的发生兵变……他的确有过这样的念头。
他骨子里,原是有着这样卑劣想法的!
“以后再不要用这种方式与我见面了。”沈嫣转身,欲行离开。
“嫣儿!”李承茂突然叫住了这个自己在梦里唤过无数次的名字,并阔步上前,从后面一把抱住沈嫣,下颔紧贴她的耳畔,“嫣儿,因为你我日夜受着煎熬……”
这是第一次,他这样大胆放肆!
沈嫣犹如受吓的猫,惊得花容失色。奋力挣了挣,却是挣脱不掉。
“王爷自重!”韦斯礼突然出现在了门口。他皱着眉,目光深沉而阴冷,直看着沈嫣和李承茂二人。
李承茂这才放开沈嫣。被人撞破,是有些尴尬的。他很快收敛了情绪,什么也没说,瞧了韦斯礼一眼,默然离开了。
他走后,面对韦斯礼,沈嫣也觉得万分的窘迫,当即决意回西宫。
“你不怕我告诉皇上,你与贤王私会于此?”就在她经过韦斯礼身侧之时,他突然话语阴险吓她。
“这里可是慈安宫,这件事,恐怕太后脱不了干系。”太后可是他母亲,沈嫣自信,他不会傻到把自己的母亲牵连进去。
韦斯礼自是明白人,没用的恫吓也便不提了。他笑了一下,辗转至她跟前,细细地看她,不无嘲讽道:“你究竟好在哪儿了?竟惹得那么几个男人为你……”
男人们争相夺得的女人,必有过人之处不是吗?对这个女人,从前他看不上的这个女人,他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你别跟着凑热闹就好。”沈嫣睨视他一眼,重新迈开了步子。
韦斯礼敛了笑,英气的脸容生了许多愠怒之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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