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射透云层,照到大地上的时候,一队骡车,约莫十来辆的样子,从祝家庄里面鱼贯而出。祝彪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战马,走在车队的最后,向李家庄方向行去。紧跟在骡车后面的
是一队祝家的兵丁,约莫三百人,个个精神饱满,手中的兵刃更是在太阳光下一照,烨烨生辉。骑着一匹浑身雪白的战马走在这队祝家兵丁的最前面的正是祝家庄的枪棒教师栾廷玉。
祝家庄的队伍到了李家庄前,李家庄城墙上站岗的官兵问道:“什么人?”
祝彪骑在马背上高声回答道:“我们是祝家庄给征讨梁山贼寇的官军运送军粮军饷的。”
城墙上的官兵一听是运粮运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问道:“运来了多少啊?”
祝彪对身后的运输队伍使了个眼色,所有的运输人员齐声高喊:“粮食五百石,饷银三百贯,还有五口生猪。”这喊声虽不说是震天动地,但是祝彪相信,在这李家庄城墙上站岗的官兵大概都听见了。
根据鬼脸儿杜兴从花淮副将那里探听来的消息,祝彪知道,这支官军有半年没发军饷,没闻过猪肉是啥滋味了。现在祝彪给他们送来的粮食猪肉军饷要够全军吃喝,这是肯定不够的。而且,杜兴试探过那个副将,花淮手下的官兵根本就不知道花淮去祝家庄和扈家庄勒索过粮食银钱。杜兴故意将花淮向祝家庄和扈家庄勒索粮饷的这个情况透露给了那个副将。后来杜兴告诉祝彪,这个副将胆儿
就算他知道了,也怕他不敢带头闹事,于是祝彪又故意在李家庄的城墙下唱了这么一出,目的很明白,就是要花淮手下的弟兄知道,花淮有一大笔银钱的进项,想要回军饷,得赶紧的去闹。
当然,祝彪知道仅凭这些,恐怕还不足于挑动官军内讧,所以他还留了后手棋。
当花淮花忠将祝彪的队伍迎进李家庄的时候,大路两旁站满了李家庄的百姓和官军,都眼巴巴的瞧着这一队骡车。进庄以后,祝彪还私下里掏了一张二百贯的交子给花淮,并且道:“防御使相公,您要的总数一下子凑不齐,先交割这些,余下的日后补齐。”
“行,但也只能宽限你们祝家庄三五日,日子拖得久了便以勾结梁山贼寇论处!”花淮毫不客气的将交子收入怀中,看着祝彪冷冷一笑道:“祝公子,其实我早就明白,你运粮食军饷来这事是纸包不住火的,但是我却料定,这些鸟人就算知道你们祝家庄扈家庄运钱运粮进来,他们又敢怎样?还翻了天了!”
花忠凑近花淮道:“哥,小声些,小声些。”
“我怕他们个鸟甚!”花淮道:“我这防御使就是使了四千贯钱买的,老子不为了捞钱,老子费这大的劲作甚?有本事这些个鸟人也去买一个官当啊!”
就在骡车队进了李家庄后,栾廷玉领着三百人马在李家庄庄前拉开了架势操练。操练时喊出的“杀、杀、杀!”引得很多官兵和百姓来看。
刚刚操练了小半个时辰,栾廷玉突然让所有的弟兄都站好。这时,一辆骡车过来,骡车上面码放着整整齐齐的六个大木箱子。
栾廷玉命人将木箱搬下来,他走近一口打木箱,哗得一下打开,大家伙都瞧见了,里面装的都是黄灿灿的铜钱。
栾廷玉拿出一串铜钱,站到兄弟们面前,高声问道:“你们吃的是谁的饭?”
三百弟兄齐声高呼:“吃的朝廷的饭!”
“你们穿的谁的衣?”
“穿的朝廷的衣!”
“你们为谁效命?”
“为朝廷效命!”
“好了,开始发军饷。”栾廷玉看了看城墙上的官军,有的眼睛都直了,有的眼中放佛要冒出火来,还有的开始交头接耳。
接着,栾廷玉开始一个一个的给这三百兄弟发军饷。
李家庄城墙上的官兵见了,都愤愤不平不起来。一群兵士围在一处,纷纷议论道:
“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啊!小小祝家庄还发军饷。”
“娘的,这花淮真他娘的不是个玩意,都半年没发军饷了,让俺们去吃鸟毛灰啊!”
“谁说不是呢?”
“可是是又能咋办?他花淮背后是朝廷的花公公撑腰,俺们有什么?”
“反了他娘的了!”
“快别胡说,这要是让花防御听了去,小心要了你的小命。去年的时候,就有个弟兄发牢骚,被花防御以妖言惑众罪斩首示众了。”
“哎,要俺说,俺们也别当这官军了,还不如去给祝家庄当看家护院的兵丁更是实在一些。”
这时,一个将官服色的汉子走过来,叫道:“都在这里嚷嚷个啥?”
官兵一看来了将官,正要散去,那将官喊道:“都给老子站住!”
当官兵们站住以后,那将官将官兵们围在一处,小声嘀咕了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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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彪交割完毕了粮食军饷以后,扈家庄的扈成也来交割了一部分。当祝扈两家的人都离去后,花淮手下的两员副将便去李应老宅里寻花淮。
一个副将道:“防御使相公,兄弟们有半年没发军饷了,您看是不是......”
“是什么?”花淮眼睛一瞪:“这些都是给朝廷征讨梁山贼寇备下的粮草军饷,你们这些人也敢分吗?”
那副将道:“弟兄们都揭不开锅了呀。”
花淮想了想道:“那就一人先发半斤米粮吧。”
“防御相公这是不是也太少了些?”
“娘的,狗一般的人也敢和本相公讲条件!”花淮盛怒之下,顺手拿起一个茶杯,向那副将砸去。那副将一闪,却也怒了,正要反抗,被另一个副将一把抱住:“牛团练不可造次啊!”
牛松怒道:“马坤团练,放开俺,俺和这杂碎拼了!”
花淮大喝一声:“来人!将这姓牛的给本防御使拿下!”
几个花淮的亲信在花忠的率领下冲了进来,正要捉拿牛松,马坤跪在花淮面前道:“还请防御使相公恕罪,牛团练是吃酒吃得多了,还请相公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花淮哼了一声道:“本相公不看马团练的面上,定要治你一个勾结梁山贼寇的大罪!”
马坤拽着牛松出了李家庄,牛松忿忿不平的道:“马团练,我看这花淮是疯了!家里的妻子都等着军饷过活,再这般下去恐怕全家老小都要饿死了。”
马坤看了一眼四周,轻声道:“牛团练,请到我的军帐之中,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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