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坐在屋子里喝茶。心里默默数了五个数,果不其然立马听到了拔契娘的哀嚎。
“是哪个挨千刀的把我儿子打成这个样子了。我要去找他们评评理。”
拔契爹敲了敲桌子,低声道:“这还不是你惹得,生怕村里人都不知道似的,什么都要往外说,你以为人家真是登门拜访的?还不是觉得咱们孩子生的奇怪,来看热闹的!”
青鸟心里又是一个咯噔,跨过门槛的脚步顿了顿。
也就是这一个停顿的时间,让屋里的拔契转头多看了她一眼。
拔契爹看见了青鸟,连忙使了个眼神让拔契娘噤声。
青鸟举步走进屋子里,在拔契面前站定,只见她衣袖轻轻在拔契面前一拂,待她再放下衣袖时,拔契一张凝血的脸已经恢复了干净。
拔契娘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传说中的仙法了吧。
青鸟满意的上下打量了一道,转头看着拔契爹娘道:“十八年已到,我这次来,便是要带走拔契的。”
拔契娘脸上一僵,挂着新奇的表情顿住。半晌才抬起头看着青鸟道:“这就要走了?马上走?”
“嗯。”青鸟点点头,突然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我要带拔契回我住的地方,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生对他的。”
“大仙,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如,吃过晚饭歇息一晚上再走吧?”
拔契娘脸上是期盼和渴求,又有些羞怯的小心翼翼。她既舍不得儿子,又怕冲撞了眼前这位大仙。
拔契爹也深谙这个道理,于是回头喝道:“胡说些什么。大仙是带咱们儿子去学习仙术的,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说话。”
而此时咱们的主人公,正坐在桌子的另一头,任凭三双眼睛注视打量着自己,丝毫不为外界所动,一双眼像是定格了一般胶在自己的手上,掌心像是要被他瞧出花儿来。
青鸟清了清嗓子,把拔契爹娘的目光吸引过来,缓缓道:“无妨,那就吃过饭再走也不迟。”
拔契娘听到这句话,生怕她反悔似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五里村坐落在山腰,傍晚了,炊烟屡屡升腾而上,孩童的追逐嬉笑,女子的呼唤叫骂,还有呼吸间属于花草树木的气味,这一切都是凡间的味道。顺着一丛翠竹看过去,能看到拔契娘在灶房里忙碌的身影,前一刻青鸟看见她端着小板凳,从房檐上取下了一块熏肉。
拔契爹顺着青鸟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当年若不是大仙,我的妻儿说不定早已不在这个世上。我儿生的奇怪,身上像带着什么与众不同的力量,五里村的人都不知道,但我年轻时曾修过几年仙,后来家道中落才逃到了这五里村,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等着大仙,等大仙,为我解惑。”
青鸟眼神向下一瞥,小声道:“你只管放心,我绝不会害他。”
“有大仙这句话,老夫便安心了。”
青鸟抬头,望着拔契爹,看得他老脸一僵,将忍住捂脸逃跑的冲动,嗫嚅道:“大……大仙,怎么了吗?”
“你,能不能不叫我大仙。”
拔契爹松了口气,笑道:“好的大仙……对不起大仙……”
就在与此同时,拔契娘夯足了嗓子,隔着竹林唤道:“大仙,开饭了。”
青鸟:“……”
饭桌上气氛看起来很是和谐。
前面我们就已经说了,青鸟大人的爱好之首便是享受各种美食。拔契娘做的饭菜,虽然粗糙了一些,但是并不影响它的美味。青鸟咬了咬筷尖,往自己旁边的拔契身上看去。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呢!
和天帝之子同桌吃饭。
拔契爹娘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白这个行事诡异的大仙心中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但是尽管这样,饭一吃完,青鸟就准备告辞。
当然,她开口告辞的时候,拔契爹娘搁下刻意小口而食还剩大半碗的米饭,转头向着自家宝贝儿子看去。
青鸟随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届时拔契正抱着大猫,拎着它的脖颈和它平静的对视。
大猫蹬着四肢扑腾,奈何一身力气像是突然被抽去,只能任人玩弄于股掌间,它只能眨着两只蓝幽幽的眸子,向青鸟发出求救的讯号。
青鸟咳了一声,默默的转过了头。
于是这件事情,深深的伤害了一只老虎的自尊心,那以后,大猫见了拔契,虽不说退避三舍,但是若能不正面交锋,它还是十分愿意避开的。
看着拔契娘摸着拔契的胳膊一脸不舍的样子,青鸟心中生出些异样的情愫,她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叫做艳羡,因为她未曾拥有过,所以觉得很羡慕。
羡慕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青鸟突然来了性子,走上前打断拔契娘亲喋喋不休的唠叨。
只见她伸手轻轻一挥,拔契娘一个踉跄跌在拔契爹的怀抱里,再定睛看去时,青鸟已经携着拔契,脚尖几个轻点跨上了大猫的脊背。
此时的大猫倒真的是大猫了。
青鸟又从怀中掏出两张符纸向下一扔,那两张符纸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没有犹豫直直的向着拔契爹娘射去,却在离他们面门三寸的地方减速停了下来,悠悠下落。
拔契爹连忙伸手,接住那两张符纸。
青鸟抓住大猫颈间长毛,只见一道白色的残影掠过,微风轻摇,刘家狭窄的小院里再没了青鸟他们的踪迹。若不是院子里那三分地里的油菜被大猫踏坏,院子里早先活跃奔跑的鸡早早挤到檐下装死。
拔契娘会觉得,这一切只是她的臆想,一场梦境。
突然,耳边传来青鸟的声音。
“这两张黄符是友人赠与我的,可以在重要的时候保你们一命。届时只需捏碎黄符,便可以送你们到我身边。一定要收好,切记。”
拔契娘拽着拔契爹的胳膊,呢喃道:“养了这么久的儿子,到头来就换了两张黄符,冤不冤。”
拔契爹伸手撩了撩胡子,手掌在虚空中拂了几道,才突然惊觉自己如今是没有胡子的。他收回手背在背后,沉声道:“咱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只能看他们两人的造化。这天下存亡,全在她一念之间。”
而那个系着天下存亡大事的女子,此时靠在身后宽阔的胸膛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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