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开辟之初,世间仅有一块大陆独立大海之中—亘古大陆。亘古大陆集天地灵气,吸日月精华,成就大陆上生命繁盛。不论植物动物还是后来出现的人类俱都欣欣向荣、生机勃勃,大有一副千秋万代独领风骚的盛世局面。
生老病死本人之常情,可人族不满自己辛苦打造的基业落入后人之手或走向灭亡,心生逆天之举。直到荣氏一位天才少女出现,提出人可御用天地气息吞吐吸纳,加之练就强体达不死不灭。此言论一出,如雨后春笋俱都纷纷开始研究起来。
人族在欲望和野心的驱使下逐渐领悟出天地之中灵气的奥秘,最终出现仙界、佛界、神界、魔界、妖界、精界、鬼界加之最初凡尘人界,八界终得圆满!
而后八界之间空前浩大的战争将这块原本孤傲的大陆无情分割,大陆在战火和时间的冲刷下分割成七大板块!各大板块隔海遥望,而后世八界大都已然忘记天地之初的亘古大陆。
八界战争后天地灵气聚变,数年之间昆仑山拔地而起,之后被神界占为己有,成为众神之山,后世亦称神山。同一时期,位于昆仑山东北方位千里之遥的蜀山古树暴涨万丈,托起周边万山,山石垂天而立,遥望凡尘世事,大有一种傲视群雄之感。
之后八界为争夺蜀山又差些引发又一场八界战争,好在人族对自己能力有自知之明知难而退,而魔界、妖界敌不过神仙佛三界之力无奈退之,鬼界自有各大冥府不必相争。那时佛界了无凡尘执念,不占世俗之光,故而不争。神界本就有了独占昆仑山之想,便和仙界定一条守则—昆仑为神界所有,蜀山归仙界。那时昆仑山与蜀山基本成型,两界不谋而合便也就不再争论其它。
昆仑与蜀山地处苍澜大陆,苍澜大陆得其荫蔽,其余六大陆对之马首是瞻。位于昆仑与蜀山之间的庸河中段旁的那米诺平原上坐落着一富饶之地—兰池城。兰池城依山傍水,土地肥沃、四通八达。
兰池城属大湟王朝城邦,城中地市闻名八界,想要买什么或者卖什么此地是最佳之选,其中交易下至生活常物,上至宝物法器。
这日清早兰池城郊外巾氏村的一位姑娘别过出门打猎的父亲,背着昨晚猎到的赤红兔出了门。姑年莫约十六岁,正处花季,模样算不上秀丽。她着一身粗麻衣背着背篓此时已经来到兰池城内,城里人山人海,行人摩肩接踵,皆大都朝地市方向前去。
地市在城内又称黑市,八界之士都可以在此交易。在十年前大湟王朝国主不知为何下令地市交易合法化,此后地市交易量迅速上升,很多人因此发了财也有人因此败了家。而国主下的另一条法令却让文武百官费解,那便是禁止在籍官员及亲属进地市交易,哪怕买一匹粗布都不行,违令者斩!这地市的交易种类丰富很难让人稳得住心,一些背地里偷腥的官员不少被处斩,但依旧有人暗地里前去。
地市各界之士进入都有关卡,各界要进入交易必须通过相对应的关卡。如人界之士便从人门进入,鬼界死灵便从冥门进入,以此类推。
在人门出示户籍帖的巾氏村小姑娘顺利通过关卡,背着打到的赤红兔挤进了人山人海的地市。
刚入地市一片嘈杂之声如海浪一般朝她扑来,有吆喝声、叫卖声、叫好声、还有人群的讨论声,声声不齐。小姑娘尽管不是第一次来也被这眼前一番热闹景象深深吸引,她背着赤红兔左看看右看看,在人群之中如一只兔子跳来跳去差些忘记了时间。这赤红兔死后在十二个时辰内肉质口感依旧可以保持,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口感和味道便会弱化不少。而在十二个时辰里的赤红兔在地市算不上新鲜,却也好卖。
小姑娘正在稀奇的看一位摊主拿着手里一张婴儿手掌大小的鳞片,这位摊主留着八字胡,拿着鳞片在摊位上吆喝。“来看一看,太冲洋人鱼鳞片,可入药可观赏可辟邪。”
小姑娘被这五颜六色的鳞片勾了魂,一对明眸仔细地看着鳞片上每一种颜色。
“小姑娘,这只赤红兔是要打算卖的么?”
一阵细尖细尖的话音绕过各色噪音清楚的落入小姑娘的耳里。姑娘回头只见早晨的太阳被遮挡得全无,落入眼前的是一位手掌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巨人,巨人是人族之一,身高平均九尺上下,眼前的巨人约莫十尺。
小姑娘吓得本能的退了几步,她这举动笑坏了坐在巨人肩上的卑格人。卑格人在世俗中惯称矮人,因为身材矮小而得此俗名。
由于是背光小姑娘看不清那卑格人的轮廓,只好腼腆的点点头。结果一只大手拖着像小猴子一般皮肤黑黝黝的卑格人立在她面前。
那矮小的卑格人双手抱在怀里,滑溜溜的眼睛盯着姑娘背篓里死了的赤红兔琢磨不停。
“我说小姑娘,你这赤红兔毛发颜色暗淡,估计死了有十二个时辰,顶多值一小珠。”卑格人装作有些失落的看着小姑娘。
卑格人族身材矮小但脑子灵光,鬼灵精怪又聪明绝世。小姑娘闻言害羞的从粗麻衣兜里拿出一个河螺做成的沙漏递给矮人看,只见河螺沙漏里的沙子各有一半。
“诺,我昨晚猎到的,就把沙漏倒过来了。你看,沙子还有那么多。”
卑格人思量一会。“五小珠,不能再多了。”
“不行,这是只雄赤红兔。”小姑娘放下背篓取出赤红兔分开兔子的后腿。“你看,我没骗你。雄赤红兔的肉最香了。至少值......”小姑娘立起一根手指。
“一大珠?”矮人明显有些吃惊了。“你这鬼丫头,不行,六小珠。”
“大哥,你就买下来吧。”用手托着卑格人的巨人终于安奈不住,低下了腰看着女孩手里的赤红兔憨厚地说。
矮人白了巨人一眼,一狠心就甩了一颗大珠给小姑娘,然后不等小姑娘反应便拿过她手里的兔子,之后巨人把矮人放回自己肩上走了。
小姑年一双眼珠好奇地盯着那远去的一大一小人影,但是最后还不忘咬一下手里的大珠,确认是真的之后这才背上背篓高兴的离开了。
地市面积很大,各界人士进入地市之后都在一起交易,所以导致地市之内错综复杂的交易网,这是常人不知的。
东广场这边有一条街挂着药字的旗帜,是专门卖各种药品,诸如常见的创伤膏、银柴胡、连翘等医治外伤和治风寒草药。其中还有一些稀有的草药,那些草药价值不菲如千年人参,上等雪莲,固溶精兽草等俱都是药物上品。
卖药的这条街充满了各色草药味的清香,还掺杂着一丝丝的苦味。这小姑娘看够了新鲜便熟悉的走到这条卖草药的街道。她眼观四方,嘴里默念着“雪霁草、雪霁草。”
“咦,雪霁草。”小姑娘如发现了宝藏似的跑到摆有雪霁草的摊位上。摊位上一位面容阴森的老妇如木头般纹丝不动目视前方,小姑娘见此朝老婆婆挥了挥手才说:“老婆婆,老婆婆,你的雪霁草怎么卖的?”
老妇收回视线如石雕般看着她。“只有一斤,一大珠你全拿走。”
“好!老婆婆给你。我全要了。”小姑娘开心的掏出刚用赤红兔换来的一颗大珠交给老婆婆,转而就去拿那摊位上的雪霁草。“咦,老婆婆。你这不对,这没有一斤啊。”
老妇把大珠放在怀里没多在意。“不可能,明明就是一斤。”
小姑娘急了,眼巴巴的看着手里的雪霁草,又重新掂量一下。“这真的没有一斤,不信我们称去。”
老婆婆闻言神情转为严肃,一对浑浊老眼盯着雪霁草又上移视线望着小姑娘的脸,貌似想从其中看出什么。小姑娘没理会老妇,反而问旁边另一位卖药的借了一杆秤,然后把雪霁草往称盘上放,熟练地拨弄几下秤砣,结果秤砣移在七两左右的位置秤杆就平稳下来。“你看,老婆婆,这才七两呢,没有一斤。”
老妇难以置信的盯着秤杆,把怀里的一块玉佩模样的东西放入称里,一旁借称的老板见着那块玉佩模样的东西眼神恍惚一瞬又立马恢复正常。
老妇见秤杆在五两就平了,一时间面色凝重,没理会小姑娘就快步离开。待小姑娘从疑问中反应过来那老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为时已晚,小姑娘看着手里的雪霁草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一旁的老板一身肥膘,肚脐四周生有浓密体毛。这老板拿回称没理会站在原地哭泣的姑娘,接着又开始吆喝起来做自己的生意。路过之人俱都瞟了一眼就接着做自己的事儿。
小姑娘大哭的场景却映在兰池城一处花园的人造瀑布上,一位满头红发的小男孩悬浮于空中静静的看着画面中哭泣的女孩,不多时,男孩圆扑扑的脸上竟浮上一层淡淡的悲伤。
“叫小青速来见我。”男孩兀自说话,仿佛在这空无一人的花园内有旁人在一般,下一瞬花园之中却凭空响起第二者的话语:“禀告冥王,青葵鬼帝已经在来的路上。”
冥王乃掌管八界死灵之首,一切生灵死后都在冥王管辖。冥王让你坠六道,你便不得回往生,此句俗论人界小娃皆都会唱。
“青葵拜见冥王。”一身着暗红色长袍的女子单膝而跪,此女年龄约莫二十,一张俏丽的脸布满冰霜。
孩童悠悠转过身。“小青,雪霁草一事是我大意,但你也不该弃那女孩不顾,你看......”孩童侧过身让青葵望见水幕上的映影。
此时女孩眼泪歇已哭干,她手里紧紧握着雪霁草背着背篓失落的离开,那背着背篓的身影不时抽动一下。
青葵见了脸色没见丝毫改变,那副冰霜之色依旧挂于脸上。“冥王,属下只是着急回来禀告雪霁草的疏漏,每次都是一斤雪霁草换尘世一颗大珠,可是这回......”
“冥府做事讲究说一不二,但人界不同,人情所在是人界充满活力的根源。此事怪我一时大意,晌午你带足一斤雪霁草登门拜访,算作赔礼,而后将她请来,我要亲自跟她道歉。”
青葵闻言冰霜的脸出现一丝松动。“冥王,这怎么可以。此等小事吩咐属下办了就好,何必还请她来府上。”
孩童闻言小手微抬,手掠过水幕后出现方才老妇掏出玉佩模样之时一旁借称老板的神态,画面在胖老板神情恍惚的瞬间定格。
女子见着画面急忙拜首言到:“是青葵办事不周,泄露了身份,愿受责罚。”
孩童袖袍收回,水幕上的画面消失,这人造瀑布又恢复如初。
“此番也好,妖魔之人对我冥府别有目的,此番对冥府鬼界而言是福。只不过,此事恐会牵连这小姑娘,殃及尘世并非冥府作为,所以晌午前你必定要请她过来。”
青葵闻言明白的点头,阴森脸庞终浮上一丝暖色。“属下这就去办。”
青葵刚退下不久,在这仅剩冥王的花园再次凭空响起一阵话语。“禀冥王,仙界天道圣人梅宗剑求见。”
“又是梅宗剑,我鬼界与他仙界有何干系,尽劳他这般波折,让他等着。”
“禀冥王,还有一事,北方双星大陆有一死灵无法进六道轮盘,不得投生。”
孩童闻言浓眉一皱。“查出可是妖魔所为?”
“七殿阎君上报死灵一事毫无线索,欲请冥王前去。”
“哼,这厮倒是这般办事。你先退下,招待仙界梅宗剑。”
“属下受令。”
而此时正殿之内一袭仙风青衣的男子坐于双宝椅右椅,身旁立着一对生有仙气模样的青年男女。这青年男子一副不耐烦模样,一双眼珠盯着门口望个不停。
“师傅,这冥王好不识抬举。您老人家都在这等候多时,可他倒好。只差遣那些死灵送上一壶清茶就没见人影了。”青年男子愤懑不平,说完狠地一甩衣袖。
这被称作师傅的男子一脸静默,兀自喝着茶水,看不出其它。而一旁的女子却也显得清静,姣好的脸庞生得如出水芙蓉,浑身上下散发着仙家气息。
此时已快到晌午,兰池城郊外巾氏村东边茅屋矗立,白烟袅袅,村里的妇女大都在灶炕下厨。而其中有一户妇女却拿着蒲扇在大树下乘凉,这妇女身旁立着竹椅,竹椅上是一盆新鲜毛荔。毛荔产自南方,这个时节吃毛荔那是大户人家做的事儿,可不像在这穷困的郊外乡里人做出。
妇女生的也算姣好,只是那两根细眉飘在脸上看得好生妖媚。
“请问这里是巾媛的家吗?”
不知何时,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位面容阴森的老妇。老妇问话那妇女显然没有听见,只见她依旧靠在椅上摇着蒲扇一副迷醉般地享用那新鲜毛荔。
老妇见此加大了嗓门:“咳咳,请问这里可是巾媛的家?”
妇女闻声扭头一看,见来了一位模样阴森老妇顿时觉得晦气,可又见老妇身后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那两匹白马肌肉矫健,一对白耳立得笔直,可见这马不一般。
“哎哟,这里正是巾媛的家。我是她娘,请问这位老人家找她有什么事啊?”妇女姿态妖娆,一言一语尽显骚容。忽地,她脸色一变,变得焦急起来。“哎哟,不会是那小畜生又在外面惹啥事儿了吧!这可不得了,今早她买药回来就感觉不对,果然被我猜中!”话说完,不等老妇回话,妇女就匆匆忙忙地往屋里跑。
不一会,一位小女孩被妇女扯着耳朵给揪出屋外。
“你说你,成天浪费粮食不说,这回又惹了大货!养着你这小畜生有个什么用!”
被妇女揪出屋的是今早买雪霁草的小姑娘,小姑娘被揪着耳朵不哭不闹,话也没说,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只是她见着了老妇,眼泪忽地泻下。她不顾耳朵还被揪着,就朝老妇跑去,还好耳朵滑,不然妇女的手非得揪下她一片耳朵。
“我说那雪霁草没有一斤,老婆婆你咋就跑了?你可害得我好惨。”
老妇见小姑娘两行鼻涕泪花,阴森的脸浮上一丝温暖。
“给,这次真的是一斤雪霁草,足足的一斤,老人家我没有骗你。这雪霁草不收你钱,算作我的赔礼,你收下吧。”老妇把包好的雪霁草递到哭诉的姑娘面前,女孩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老妇。有那么一瞬间,老妇觉得还是做人好的感慨生出了芽,这珠小芽慢慢在老妇心里扎了根不断成长。
“你补我三两就好了,其余七两你拿回去。父亲说过,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能拿。”
两人身后的妇女看到这总算明白了,她叉着腰摆着大步就冲上前来:“原来是你差了我家女儿的称!这可不行,你这做买卖,吃了别人的称现在补上可不行,怎么也得把钱退回来啊!”
老妇看了看妇女,想起冥王的交代,只好从怀里取出一颗大珠送到妇女手里。“这是雪霁草的钱,我退回给你。这一斤雪霁草你代你家闺女收下,此事就算罢了。”
妇女见手里出现一颗大珠,又有上好的外伤草药雪霁草,够这家里死鬼用好久了,这买卖划算,也没多想便收下草药和大珠。
“我家主人打算邀请你家闺女去府上做客,这就走,晚些我送她回来。”
正开心的妇女并无心思在意老妇的话,只是点点头,眼睛注意那颗大珠真假去了。
老妇见状便拉着小姑娘的手说:“走吧孩子,我家主人等着你呢。”
小姑娘好奇心重,犹豫一会就跟着老妇上了马车。不一会,等妇女反应过来,马车早已没影。
“诶,不对!我怎么就那么蠢,不多要点啊!真是。”
正在妇女念叨之际,远处的一座山上的树顶显出两人。其中一位是今早借小姑娘杆秤的胖老板,另一位则是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
这胖老板一脸严肃的说:“公子,借我秤杆的女孩就住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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