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旗袍姑娘一咬牙,对苏婆婆说道:“婆婆您千万小心!”随后一转身,对我们喊道:“走!”
我们几个孩子还傻楞在那里。
“快跟着走!”苏婆婆竟是瞪着眼对我们喊道。
我们跟着旗袍姑娘跑到了后屋,这时候,女孩却是直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那只黑猫则是卧在她的身旁,一双发亮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我们。
“她怎么了?”我问道。
“她被婆婆催眠了。”旗袍姑娘说着跑到了床前,一把扶起了女孩,拽着胳膊就要把她往肩上扛。
“俺来!”秦大猛说着就要过去。
“喵!”这时候,那只黑猫却是一下站了起来,弓着背盯着秦大猛。
“你别碰她!”旗袍姑娘喊了一声。
秦大猛戛然站住了。
旗袍姑娘把女孩背了起来,又跑到墙角的木柜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卷卷轴,拿在手中,一转身冲我们说了声:“走!”
我们几个人都跟着旗袍姑娘向无外跑,那只黑猫也跳下了床,跟在旗袍姑娘的身后。
我们还是按照原路跑向厕所的方向。
过道此时大火已经蔓延到过道,黑烟滚滚,呛得人直咳嗽,我们都用手捂着鼻子跟着旗袍姑娘向前跑。
当路过棕发女孩的尸体时,旗袍姑娘站住了,但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朝前跑。
我们跑进厕所,都跟着依次跳下了地道,跟着旗袍姑娘继续朝前跑。
地道虽不是很宽敞,但是,像我和普藏这样的体型并排两个人也是没什么问题。
跑不多久,旗袍姑娘好像站住了,幽暗中,我并看不到前方有什么,但应该是跑到尽头了。
我听到“嘎啦”一声,紧接着就看到一道月光照进了地道。看来真的是跑到尽头了。
我没有想到旗袍姑娘竟是这么有力,背着那个女孩还能纵身跃上地面。
我们都跟着她爬到地面上,这时候我看到身后就是那幢着火的大房子,突然,半截房子坍塌了,火势蔓延的很快,此时已是火光冲天,浓烟直冲云际。
“婆婆。。。”旗袍姑娘把女孩放到地上,看着房子的方向跪下了。
我们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都跪下了。
旗袍姑娘抹了一把眼泪,将女孩又背在身上,冲我们喊了一声:“走!”
我不知道要跟着旗袍姑娘去到何方,只有这一大四小,加上一只猫,在这漫漫长夜奔波。
“姐姐,这是要带俺们去哪啊?”跑出了一段距离,秦大猛终于忍不住问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白无常的据点应该还在,现在,最近的地方也只有他那里最可靠了。”旗袍姑娘说。
白无常!也是卫正道的道徒么?
“那还有多远?”秦大猛继续问道。
“还有六七十里的路程。”旗袍姑娘说。
这一夜,我们跑跑停停,直到东方现出了鱼肚白,我的脚下一绊,摔在地上。
“你没事吧!”秦大猛过来扶起我问道。
“我太累了。。。”我喘着粗气说。
“俺其实也累坏了,不过,俺还能再坚持会儿。”秦大猛说。
旗袍姑娘看了眼我后,说:“前面再有大概十多里路就到了,你们先歇一会儿吧。”
我们这才找了块空地歇息了一下。
旗袍姑娘也把女孩平躺着放到了地上,这一夜,都是她在背着女孩,根本不让我们换她,若不是亲眼看到,我真的不敢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竟是背着女孩奔波了一夜。
我刚刚微闭上眼睛,突然听到一声:“这是哪?”
是女孩的声音。
我再睁开眼,看到女孩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只黑猫跳到了她的怀中。
“灵儿。”旗袍姑娘走到了女孩的面前。
“秀儿姐姐,我们这是在哪?”说着,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姥姥呢?秀儿姐姐,我姥姥呢?”女孩望着旗袍姑娘问道。
旗袍姑娘看着女孩,眼眶盈盈的说:“灵儿,婆婆她。。。”
女孩天真的望着旗袍姑娘说问:“我姥姥她怎么了?”
“婆婆她。。。”旗袍姑娘闭上了双眼,泪水顺着眼眶滑落下来。
女孩的双眼微微抖动,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突然,她转身就要跑。
“灵儿,你干什么去!”旗袍姑娘一把抓住了女孩的肩膀。
“我要回去,我要找姥姥!”女孩此时已经失声了。
“不要回去~!婆婆她已经。。。已经。。。”
“不!不!”女孩大喊道。
“灵儿!我们再也看不到婆婆了,再也看不到了。。。”旗袍姑娘一把抱住了女孩,失声痛哭起来。
“姥姥!姥姥。。。”
“呜呜呜。。。”
看到此景,我和秦大猛、普藏也都不禁潸然泪下。
。。。。。。
太阳刚刚升起,我们便走到了一处小城镇,这座小城镇说不上繁华,但也是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难道那个白无常就住在这种地方么?感觉和他这个名字有些格格不入啊。
“姐姐,就是这里么?”我看着旗袍姑娘问道。
旗袍姑娘点了点头:“应该是这里,我也是三年前来过一次。不过,这里好像是变了许多。”
“那还能找到地方么?”我又问道。
“应该就在前面了。”旗袍姑娘想了想说。
红眼女孩只是抱着那只黑猫左顾右盼,似乎是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感到很好奇。
而与此同时,大街上的行人也都是朝我们看。不过,大多都是在看旗袍姑娘和那个女孩。因为在这种地方,旗袍姑娘的这身装束显得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了,而那个女孩的一双红色瞳孔却也是引得周围的人驻足。
又走了一段路,我们走出了热闹的街道,眼前是几排瓦房。
旗袍姑娘站住后,看了看,说:“没错,就是这里了。”
就是这里?那个白无常就住在这里吗?我不禁有些纳闷。
我们跟着旗袍姑娘走到了一间瓦房的门口,旗袍姑娘敲了几下门。
很快,就听到屋里有人喊:“谁啊?”
“大树底下好乘凉!”旗袍姑娘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屋门就被打开了。
我看到开门的人是一个脸色苍白,甚至是有些憔悴的男子,这个男子看起来年纪也有三十岁上下,很瘦,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他的右边眉梢上有一道指甲大小的骷髅头刺青。
男子看了一眼旗袍姑娘就说:“秀儿姑娘,你怎么来了?”
旗袍姑娘只是说:“先让我们进去吧,我慢慢对你说。”
男子又看了我们几个一眼,当他的目光锁定在小女孩身上时,徒的就是一怔。我能肯定,他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很快,我们几个人就被这个男子引进屋内。
屋内也是穷途四壁,看起来非常的简陋,但是,在一张柜子上却放着一个黑色木托,上面展摆着一把扇骨镂空并闪着金光的折扇,看起来与这间简陋的屋子实在是有些凿枘不入,那三矾九染的白色扇面上竟有朱笔书写的四个字“一见生财”。
旗袍姑娘走进屋后也没有客气,当先坐到了一把旧椅子上。
“秀儿姑娘,发生了什么事?”男子问道。
“常昊,我们是逃到你这里的。”旗袍姑娘说。
原来这个男人叫常昊。
“我已经看出来了,难道说?”这个常昊瞪着眼睛看着旗袍姑娘。
“苏婆婆她已经。。。”旗袍姑娘说着话喉咙一抖,便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苏婆婆?怎么会!是谁?”常昊追问道。
“常昊,杀苏婆婆的是。。。”旗袍姑娘说话间看了一眼红眼女孩,便是继续说道:“是血魔教!”
“血魔教!”常昊倒吸了一口气的同时,双眼看向了红眼女孩,灵儿。
我知道,旗袍姑娘是有意回避说出那个人,也就是红眼女孩的父亲,但是,从常昊的眼神中,似乎是已经揣测出了什么,看来,这个常昊倒是个挺聪明的人。
“可是,苏婆婆的院子是禁地,道魔两教都不能擅闯,血魔教也不能破例的啊!”常昊这时候又说道。
“卫正道总坛已经陷落,你知道么?”旗袍姑娘此时反问常昊道。
“什么,总坛陷落!”男子听到后不禁一怔,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旗袍姑娘看着我们几个,对他说:“就是前几日的事,而且,黑无常也已经惨死在血魔教的手上。”
“他。。。”听到此话,常昊双眼一虚,便是问道:“他是死在谁的手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说来。。。唉,他就死在苏婆婆的院门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血魔教手持红花杀人的应该就是螣蛇。”
“他怎么会在苏婆婆的地方被杀呢?”常昊问道。
“血魔教现在连苏婆婆的房子都烧了,苏婆婆怕是已经凶多吉少,血魔教哪还会管什么公约!况且,卫正道已经陷落,当年的公约自然也就成为一纸空谈了,谁还会理会什么禁地之说!”
常昊听后,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一拳捣在身旁的木桌上,“咔”地一声,竟是把那木桌硬生生砸出一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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