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玲珑关门出去了,罗烯拉过猫儿的手在他旁边坐下,然后一边搅动着碗里的药膳,一边缓缓说道:“做戏要做全。我可不觉得你的那个‘子衿大哥’是个偶然。”说着,往猫儿嘴里塞了一勺已被他吹凉了些的药膳。
猫儿正想着紫鹃的事情,所以并没察觉罗烯此时的举动有多暧昧,只是无意识的开口吞下他送进来的东西。
“哦,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可是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也许人家真的只是单纯的和我们偶遇呢。我还是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一些的。而且,我觉得他很面熟,有些似曾相识。”
握着勺子的手突然一顿,接着便听罗烯凉凉的说道:“呵,我竟然不知道堂堂的猫儿郡主竟会和江湖上的人结识。我猜你的那位子衿大哥一定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吧?”
某人不查,反而点头如蒜:“嗯,子衿大哥长得确实不错,应该算是我见过的男子中样貌排得上前三甲的。”
“哦?那不知在你心中,除了那个子衿,还有哪两位是能入得了我们郡主的眼的?”
“那自然是我哥哥还有……还有我阿玛!”呼,差点说出来了。她可不想某人太得意。
罗烯看着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期间又偷偷的快速瞥了他一眼。他心里顿时由刚刚的阴霾笼罩变得晴空万里。从小到大,这个表情,他在某人的脸上看了不下百次,某人只要一口不对心就会出现这样的表情。所以,以他对她的了解,她那个“还有”后面肯定另有玄机。不过,他并没打算拆穿,于是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据闻二十年前,恭亲王的确是被人称作“京城第一美男子”。当时无论是皇胄贵族的郡主千金还是民间的富家小姐,无不对他暗许芳心。只是恭亲王唯独对当时礼部尚书家的嫡女也就是如今的福晋,你的额娘一见钟情,并且情有独钟。他们成亲后,恭亲王到如今也未再娶。这便成了民间老百姓口中的一段佳话。所以说,你倾慕他也是情有可原。”
此事猫儿自然听说过,而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悉数平常的大流里,阿玛的“情有独钟”和“三千流水只取一瓢”更是世所罕见。只是相对“倾慕”来说,她对阿玛更多的是感恩和敬佩。感恩他十年的养育,敬佩他对额娘的感情。所以,就这一点而言,她没有信心她和罗烯能走到最后。若是将来他堪当大任,多少的身不由己,多少的无可奈何,到时她便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每日每夜挑灯等着宠幸孤独到天明,要么为争一时恩宠用尽心机,机关算尽。而这两个,都不会是她愿意的选择。
“若是换做你,你可愿意为了一个女子,放弃那可以坐拥整片江山的高高在上的位子,只为了与她两手相牵,两情相悦,逍遥世外,踏遍红尘,浪迹天涯”。
其实,那句话刚问完,猫儿便后悔了。无论他愿不愿意,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他喜欢的人是沁玉,所以无论如何,她和他都是没有可能的。
“原来这就是你要的生活”,罗烯没有想到她突然会问这样的话,顿了一会儿后,却也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暗自低低呢喃了这样一句。
见他没有回答,此刻猫儿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清了清嗓音,故作潇洒道:“哎呀,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当真的!”顿了顿,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于是干脆换了话题,“对了,就算让紫鹃换个身份,也没必要让她学武功啊,她那么柔柔弱弱的,哪会跟人家打架呢。”
罗烯似是也不想继续前面那个话题,听她提起紫鹃学武功的事,竟是难得的嘴边扯出一抹淡笑,说道:“这是紫鹃自己要求的。她非要缠着黑曜教她武功,说是以后可以保护你。黑曜被缠的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不过,据黑曜所说,虽然那丫头对武功很痴迷,但是因为毫无根基,到如今骨骼也已基本长定,所以要想学有所成,怕是有些困难。”
听到这里,猫儿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有些欣慰的说:“小丫头倒是事事都为我着想。”只是,若是真遇到什么事,还指不定是谁保护谁呢。“既然如此,那就随她吧。虽然打架不一定打得过人家,至少还能强身健体嘛,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保护自己。”
罗烯点点头,他也是考虑了这一点,才私下授意黑曜答应教她一些防身的功夫。
“那……刚刚那个小丫头……”
罗烯淡淡睨了她一眼,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也不吊她胃口,直接说:“她叫玲珑,是管家前几年招进来的侍女,原本负责打扫这里的书房,后来管家见她机灵聪慧,便调过来你这里,来顶替紫鹃的位置的。”
“玲珑……她会做好吃的?”
“是”
“她会女红?”
“是”
“她会武功?”
“对”
“她是你的通房丫头?”
“……”
“哎呀,到底是不是嘛?”
而某人直接无视,继续刚刚的动作,往猫儿嘴里送着药膳。
问不出结果,猫儿心里总觉得痒痒的,可是偏偏某人嘴严密得不溜一丝缝隙,无论她怎么挠,怎么踹,怎么敲,愣是问不出个究竟。最后索性放弃。哼!别以为这样她就算了。既然他这里问不出那就换个人问,她就不信这个世界有不透风的墙!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庄里的那些奴仆,不论是谁,只要是进入了猫儿视线里的,她便抓着人家问一通,见还是一无所获,便在某一天清晨,玲珑来事后她洗漱的时候猛然拉住她,直接劈头问道:“玲珑,说!你到底是不是你家大少爷的通房丫头?”
玲珑原本就因为近几天猫儿有时看她的目光直接又暧昧而不自然,现下见她竟如此直接的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未经多少人世的她霎时羞红了脸色,有些羞怒的嗔道:“小姐!您这是胡说什么啊!”话音刚落便低着头跑开了。怪不得这几天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有的对她莫名的敌意,有的对她又是莫名的讨好,原来竟是这样。这猫儿郡主怎么会如此误会,她和大师兄?八竿子都打不着吧。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大师兄对这个猫儿郡主喜欢的不得了,反而她自己这个当事人还在给他乱点鸳鸯谱,这样下去,师父交给她的任务何时才能完成啊!不行,她得告诉大师兄去!
玲珑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刚刚羞红着脸跑开的时候,猫儿已经将她的反应彻底的完全的肯定成了她所认为的事实。于是,她心里顿时划过一丝异样,有点酸,有点痛,但是却被她极快的忽略掉了。而她现在心里想的是:混蛋罗烯,无缘无故罚她在这个院子里禁足一月,还不让她知道紫鹃练武的地方。哼,一定是怕她乱走,知道他有通房丫头的事会回去告诉沁玉姐姐,又怕她会和紫鹃联手逃走,所以才把她软禁起来。说不定,这个宅子就是他拿来金屋藏娇的,这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像玲珑那样的给他暖被子的女人。亏他平时还一副清面玉冠,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原来都是装的!
正想着,身后却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不用回头看,猫儿也知道来者是谁,于是没好气的转过头,冷笑着开口:“怎么,我们高贵的五皇子终于想通要放我了吗?”自从醒来后,原来的那个房间是不用住了,可是他却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将自己的房间安排到了他住的南苑,然后下令要禁她一月的足。她想偷偷溜走,无奈身上没有盘缠,而且也打不过那些守在院门口的仆役。她想找他理论,可是这几天他像是故意躲着他一样,早出晚归,早上她醒来前出去,晚上等她睡熟了再回来。
“我有绑着你吗?”挑了挑眉,意思是他没有绑着她。
“你!那你不让我出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烯不答,只是径自在窗边的塌上躺下,然后便一动不动了。
见他不理自己,猫儿心中的怒气更盛。大步走到他身前,伸手就要往他衣襟上抓,却是在眼角余光触及他极度疲倦的睡颜时生生顿住。几天不见,他憔悴了许多,下巴都可以隐约瞧见一些青色的胡渣。这几天,他去干嘛了,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累?算了,有什么事等他醒来再说吧。这样想着,猫儿将窗子轻轻关上了一些,只留了条小缝,不至于让屋里太闷。转手又拉过旁边的一条绒毯,轻轻盖在他的身上。做完这些,她便转身出了房门。
而就在猫儿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榻上睡着的人轻轻往里侧了侧身,嘴角扯开一抹淡淡的笑意。
没有罗烯的命令,猫儿走不出这个院子,所以她便只能在院子里胡乱的游荡,好在他没说她不能出房间。但是其实南苑虽大,逛了这些天也已经逛得差不多了,想了想,转身朝书房走去。如今,她唯一的可以自娱自乐的东西就只有他书房里那些在她看来还算有趣的野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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