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凡尼的指环很美,在一圈细碎的钻石正中间是一个类似于钥匙孔的镂空设计,云朵看着灯光下熠熠生辉的戒指,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水户,将戒指轻轻推到水户的面前,轻声说:“这个戒指很漂亮,但是我不能要......”
水户眼睛里的光辉悄然暗淡,问道:“是......不喜欢吗?我不想抓过你的手强行给你戴上,这不算求婚,不代表什么,只是我不在你身边,有一件能让你随时可以想起我的东西,我会安心很多......”
云朵看着水户着急的样子,解释道:“不是不喜欢,只是......这个应该很贵,我不能要,而且上次不是送了我一个礼物吗?就是那个长得很你一样的小熊先生......”
水户温柔得笑了笑,认真得看着云朵的眼睛说道:“那不算,这戒指我刻了名字......这次回国,我会尽快再来,但走之前我想问问你......云朵,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虽然云朵早就了解水户的心意,但是被水户这么直接的表白一时有些错乱......
云朵咽了咽口水,这样的桥段云朵经历过,可是很奇怪,云朵此时并没有心疼的感觉......
四年半前,莫少辰即将远赴日本留学之际,将那枚紫色宝石戒指戴到了云朵的左手中指上,云朵为此苦苦等待了四年......
此时,云朵能够说:我愿意吗?
不能,绝对不能,云朵不会再有另外一个四年青春可以挥霍,她没有勇气再次面对那么长久的别离,她也不确定自己的内心是否已经完全接受了水户的存在......
云朵觉得,她对于水户的感觉,也许只算“喜欢”。“喜欢”是否可以在某一个瞬间变成“爱”?云朵不确定。所以,没有爱情她又怎么会答应?
云朵垂下眼帘而后又直面水户追寻的眼神,说道:“水户さん,对不起,我......可能......等不起,也许,我因为等待耗尽了之前所有的心血,所以,我现在宁愿一个人,也比那种煎熬要好过得过......”
水户看到云朵眼底似乎有泪水正在莹出,忽然变得手足无措,将自己的大手放在云朵的手背上,紧紧揉捏着,似乎想要将自己的力量传输给云朵一样,连忙说道:“云朵,我不会让你等太久,如果你愿意,我会带你去日本,一年,最多一年的时间,也不行吗?”
云朵挤出的笑容夹杂着苦涩,她低声说道:
“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确定自己的感情,不过......真的,水户先生是一位很出色、对于女孩儿来说很有安全感的男人,不过,我害怕这种长久的别离,还有潜藏着的不确定性。我们就这样不也很好?你是我可以依赖的朋友,我也荣幸有你这样一位知己,不是吗?”
水户窘着眉心,脸上尽是无奈,焦急地说道:“朋友?那怎么能一样呢?我的意思是,要一辈子和云朵在一起,因为......iloveyou,知道吗?”
水户的“iloveyou”因为说得很用力,所以声音悠远而富有穿透力,他们一直在用日语对话,所以周围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而这句全世界都听得明白的英文,大家都听懂了,纷纷侧过脸望着云朵和水户这一边。
云朵脸色微红得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快吃东西,戒指.....我还是不能要.....”说完,云朵埋头吃着盘里子的食物。
水户声音低沉地说:“行,如果云朵不要,我现在就扔到窗外......”说完,水户抓起桌面上的丝绒小盒,扣上盖子,站起身就想要开窗扔掉。
云朵抬起头,咬了咬嘴唇,“你干嘛?水户先生是土豪对吗?那么贵的东西随便扔!”
水户又坐回座位,看着云朵一脸心疼的模样,问道:“现在我可以给你戴上吗?我只问最后一次,如果不行,我就真的扔掉,因为这个戒指对于别人没有意义。”
云朵长长呼出一口气,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却不小心碰到受伤的地方“哎呦”一声,
“水户先生,您这是强买强卖!我真的是输了!”
水户看到云朵痛苦的表情下说出了妥协的语言,两眼现出兴奋的光芒,说道:“那云朵同意了?”
云朵摇摇头说:“我只是心疼那戒指,暂时放在我这里,总比被丢掉要好,那样太浪费了!”
虽然云朵没有答应水户的请求,但是却被迫接受了水户的戒指,这也让水户很是开心,急忙打开水绿的盒子,拿出玫瑰金色的戒指,快速抓过云朵的手,将戒指戴到了云朵的左手中指上。
云朵和水户这么热闹的节目,吸引了一些人交头接耳,云朵的手还没收回来,他们的桌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一个人,饶有兴致得看着眼前的一切。
云朵猛一抬头,看到了那双细长而深邃的眼睛——明如风面色平静看着云朵还没收回的手,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云朵快速缩回自己的胳膊,另外一只手盖上戒指的位置,像极了做了坏事的小偷。
水户看到这位不速之客,礼节性地微微点点头,明如风扬起一侧嘴角,也似有若无地点点头。随即稳稳地迈开步子,走了。
云朵的面色粉红,因为心脏忽然的剧烈跳动而情绪紊乱,她拿起筷子随便夹起盘子里的东西塞到嘴里,却无法抹去撞到脑海里那明如风”捉奸在床”般的戏愚眼神,云朵停止了咀嚼:
不对啊,明如风是谁?云朵忽然惊觉,她和明如风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三面之缘的路人而已。
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她又没有偷东西!
云朵所有的窘迫都被水户看在眼里,于是问道:
“云朵,怎么了?你们......认识?”
云朵抓起头发,向后理了理,回应道:“我们......不算认识,只见过两次。”云朵说完,在心里仔细数了数,遇见明如风似乎是三次,其实,这个城市很大的,即便是同学或者是亲戚,没有特意邀约几年也不一定会有这么多次的偶遇,命运似乎已经不经意间将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维系在了一起,不管是孽缘还是善果,终究是躲不过。
水户“哦”了一声,4月最后一天,桃仙机场国际到达出口,水户见过这个人,而且印象深刻,因为,站在人群之中,明如风过于突兀,他浑身散发着独特的神韵,有着优雅、霸气、微微张扬的气场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而且,水户远远地就看到明如风紧贴云朵站着,似乎在说着什么。如果没有明如风在,水户也许没有勇气给云朵一个结实的拥抱。
水户轻轻摇晃着酒杯,脸上淡淡的笑容,说道:“我再去取些东西,云,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云朵已经饱了,完全吃不下,可盘子里的东西还有大半没有消灭,摇摇头,说:“我不要了,这些都吃不了......”
水户揭短得提示到:“你不是饿了?拿了那么多东西,不吃的话不是浪费!”
云朵为难得说道:“好,我慢慢吃,你去取吧。”
水户朝着取餐台走去。云朵抬起双手,捂着眼睛揉了揉,又深深呼了一口气,今天是星期几?几号?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事端......
明如风那审视的目光让云朵心神不宁,她看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不大不小,像是为自己打造的,如果不是怕水户真的扔掉,云朵不会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什么时候才能还礼?这是个严重问题......
......
明如风回到了座位上,夏博悍抬眼看了看明如风,说道:“你的脸色不对!怎么了?”
明如风不以为然地否定道:“哪有?”
夏博悍认识明如风太久,虽然明如风一贯清冷,但是在夏博悍面前,他表情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夏博悍的火眼金睛。
“真的没有?又不是什么宴会,你端着酒杯出去转悠什么?怎么没等回来酒却没了?”
明如风落座的时候,不经意抬头就发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正对着自己的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他见过,在夏博悍给他的照片中,还有机场。不用说,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是——云朵。
明如风不知道他们在聊着什么,因为全是鬼子语言。可是水户说出一句:iloveyou!明如风的心忽然收紧,竟然无法自持地悠荡起来......她会怎么回应?依然听不懂,明如风忽然站起来,不经意端着酒杯走到了云朵他们身边......
明如风看到被那个男人抓着手套上戒指的云朵,一股怒气几乎要喷薄而出,可是站定之后他才赫然发现,他并不是她的谁......
这种失落感像一把刀子直□□明如风的心脏.....疼痛却找不到缘由。就像是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再属于自己,可是,云朵不是自己的,从来就不是,他们甚至连朋友都不算......
一饮而尽的红酒掩饰不了尴尬,他只能转身......
云朵......凌潇潇,凌潇潇......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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