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理投向凌天旭,接连有大臣随之倾向帝派,其中还有因景王而贬谪的吏部员外郎。
凌天旭变得耳聪目明起来,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凌天旭和文王便会在第一时间得知。
年节刚过不久,兵部的人就传来了消息,燕军已攻入祁国境内百里,祁军节节败退,过不了多久就该濒临浔州府下。
萧默拿起枕边的《祁洲图志》,翻至祁国疆域图看着,战火似在那纸上燃烧,再这样打下去,燕军攻入浔州府,战事将一发不可收拾,凌天旭收回君权的速度远比不上大军攻打祁国的速度。
皇极殿,百官跪礼:“吾皇万岁。”
话音落时,景王才从殿外徐步走入,拱手行礼:“臣,参见陛下。”
“免礼。”凌天旭沉着脸色说道。
待景王站至殿侧,文王急着上前禀道:“启奏陛下,大军征战数月,百姓怨声载道,此次进攻祁国实在得不偿失啊。”
“怨声载道?何来的怨声,你听见了?”景王淡然开口。
文王瞪着景王道:“征战乃劳民伤财之举,我大燕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基业,与祁国交战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不待文王说完,景王随即言道:“如今的基业,说得好,在这皇极殿议上半日朝政燕国的基业就有了?燕国的江山都是陛下勤政爱民和文臣空谈治国拿下的?文王追随先帝多年,不知浔州府是怎么丢的?”
“浔州府那是……”
“那本是我燕国之地,只容祁国抢去,不容燕国夺回,将河山拱手相让,这就是王兄的治国辅君之道?”景王话音渐重,言辞灼灼逼问文王,目光却连看都不曾看过他一眼。
“浔州府不过是一个边陲之地,大可不必为了那小小的一块地兴师动众,十万大军压境只为夺一个浔州府,如今与祁国交恶,诸国虎视眈眈,于大燕不利啊。”
“谁说十万大军只为攻取一个浔州府。”景王淡淡道。
此言一出,文王气急:“那你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祁国什么时候能抵挡我燕国王师,这仗什么时候才算完。”景王也不文王争执,语气平和地说道。
“如今祁国溃不成军,你岂不是要……”文王愤然指着景王。
“那就攻入隋安为止!”
此言,景王说得慢而沉稳,似已深谋远虑。
正如萧默所料,无论威逼还是商榷,让景王撤兵绝无可能,场面陷入僵局。
凌天旭一言不发,若暂且抛却恩怨,只听其言论,那景王说得有几分在理,他本是应文王所求,上朝逼景王撤兵的,如今他竟无任何理由能够反驳凌浩。
“你……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撤兵。”文王怒不可遏,气得颤颤指着凌浩。
景王没有理会文王,走入殿中拱手:“臣,告退。”
“凌浩,你这是要毁了我大燕的根基啊!”文王痛心疾首地吼道。
景王头也不回地往殿外走去。
“燕国岂容你扰乱朝纲!”
那背影依旧漠然,对此置若罔闻……
文王转而恳求凌天旭:“陛下,你倒是说句话啊。”
凌天旭看了一眼殿旁的萧默,二人深知如此场合多说无益,再争辩下去只会助长景王的气焰,其实这场战争于燕国来说利大于弊,就连厌战的凌天旭都迟疑了,他唯一担心的只是这仗会引发天下大乱。
萧默向他摇摇头,她虽然心急,亦是没有法子能说动景王,燕国国强民富,祁国又不堪一击,这仗打个几年对燕国来说损不了多少国力,是个不会赔本的买卖,可见景王掌权已久,还是有些治国平天下的能耐的。
眼见凌浩抬步就要出皇极殿了,文王气急攻心竟一头撞向了殿中的梁柱。
这始料未及的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文武百官:“王爷!”
凌天旭快步去到殿中查看文王的伤势,文王头破血流的样子触目惊心。
景王听见动静,驻足,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文王,本就冷漠的面容又覆了层霜色。
“请太医。”
景王对殿门前的侍卫淡淡吩咐了句,移步离去。
凌天旭扶起文王,那血看得他心惊胆战。
萧默察觉到了凌天旭的异样,知道是见了血的缘故,忙传了内监进来将晕厥的文王扶去后殿歇息,遣散了众臣。
他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萧默拿出手绢替他擦了擦:“你没事吧?”
凌天旭摇了摇头,眉头深锁:“文王怎么会……”
“他就是以死相谏又有何用。”萧默叹道,早知文王死脑筋,却没曾想他竟如此迂腐,糊涂到这般地步。
凌天旭似对刚才那般场景还心有余悸,直冒冷汗,脸色也有些发白,转眼看见那柱子上残留的血迹,紧闭上了眼。
他怕血,萧默知道,却不曾想会如此恐惧。
等宫人将大殿清理干净,他的情绪才渐渐恢复如常。
“你……为何会怕血?”萧默颦眉。
“因为……”凌天旭顿住了。
凌天旭提起此事,神色阴郁,似不堪回忆,萧默便也不再追问下去了,趁他去探望文王之际,悄悄向小六打探。
原来凌天旭年少时曾目睹了自己的弟弟三皇子意外身亡,还有平王得急症七窍流血而亡时,他也正好看见了。
三皇子的死是个意外,那时几个皇子世子在城楼下玩耍,三皇子上了城楼竟意外摔了下去,正好摔在了凌天旭身旁,鲜血淌了一地,年少的他看见这一幕,心里多少积了些阴影。
令萧默震惊的是平王的急症是七窍流血而亡,这不像是急症,倒像是……中毒所致。
萧默追问后得知,平王在急症发作前曾去过景王府,平王的突然离世,难道,和景王有关?
萧默隐约觉得这背后藏着什么秘密,不过是三年前的事,料想要查清真相应当不难。
再见文王时,他已经醒了,太医已将他头上的伤包扎妥当。
“王叔何故如此?”凌天旭言道。
“陛下,臣有愧先帝,有愧于列祖列宗啊。”
“王叔言重了,此事朕会再想办法,王叔好生休养。”
“凌浩冥顽不宁,臣心急啊……”
文王老泪纵横,萧默心下无奈,她虽依旧仇视景王,可这冥顽不宁用在文王身上显然更合适。
萧默转眼看见太医正在收拾药箱,若要查平王的事,太医院应当有脉案可寻,她虽不懂医理,但若是中毒的症状,她尚可分辨,一看便知平王究竟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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