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寻了一个凹进去的避风山窝,坐下歇脚。恰好旁边一道山泉,淙淙流过,声音甚是动听,阿宁引着小猴,去泉边取水,石锁坐在石上伸个懒腰,对耍猴人说:“老兄,再讲一段故事,江湖四奇之类的,我还没听够呢。”
阿宁抱着小猴说道:“我也没听够。”
耍猴人从包里掏出一把榛子来,分给三人同吃,说:“好,反正闲坐着也是没事干,我就再说一个事情,这是我听说的一个劫案,是一桩国宝失盗的案子,有人说是江湖四奇干的,有人说不是,至于真相如何,现在却没听说。”
“国宝?”
“嗯,”耍猴人说:“清帝退位以后,按照协定,保留了清朝皇室的待遇,因此皇宫里的大批珍宝,当时并没有被没收,后来,有些宝物,通过各种途径流出宫外,有些,是皇室的人收买大员,为复辟铺路,有些是宫里的人为自己准备后路,偷运出来。我说的这批宝物,就是从皇宫里出来的,据说是辫帅张勋,和皇室悄悄做的私人往来。这些东西,包括一枚印章,两件玉如意,一件上古玉琮。”
胡栓是学考古的,自然懂得古物的价值,听到这里,不由睁大了眼睛,问道:“这几件东西,你能说细点吗?那印章上是什么字?玉琮是蜀中出土的那件吗?”
耍猴人抱歉似的笑了笑,“这我就不懂了,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
“你这也懂啊,懂得真多。”阿宁望着胡栓,佩服地说。
“那是,”石锁得意地说:“他在我们当地是有名的才子。”
胡栓对阿宁说:“别听他瞎吹,我就是学这个的。大学里学的考古,就是专门研究各种古物。”扭头对耍猴人说:“你接着说。”
耍猴人说:“这些古物,是被一个老太监拿着,到南方来找辫帅的,随行的,是一个原来的宫内侍卫,武艺也很高强。这二人秘密出京,将宝物装在一个很平常的木匣里,悄悄扮成普通商旅,一路南下,来到湖南。这个木匣,平时由那侍卫揣在腰里,晚上睡觉时,就枕在头下,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此时,月亮升了起来,一轮明晃晃的圆月,霎时就照亮了山里山外,山野寂静,远处山峰浓淡相间,月夜中别有风韵,胡栓站起来说:“好大的月亮,咱们走吧。青山夜色,也算难得,象是古诗里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欣赏着美景,踏着月光赶路,诗意肯定是有了,再加上美丽的故事,今晚咱们这路,走得好极了。”
耍猴人一伸大姆指,“小哥,好才子。”
石锁催道:“那些宝物,怎么样了?”
耍猴人说:“宝物出事的那天,是在一个县城的大牢里。”
“大牢里?”三个人都有些诧异。
“是这样,”耍猴人解释说:“那个侍卫,异常警觉,有一天忽然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但是再找那可疑人影,却找不到,他心知一定是宝物的消息走了水,有人盯上来了,前路必定危机重重,好在离目的地已经很近,只要过一两天,便能交割宝物,完成使命。于是,他想了一个主意,此地县城的主官,乃是以前的旧识,他让那官员将自己关在了牢里,加派了卫兵守卫。”
“好主意。”石锁叫了起来。
“按说,这个主意的确不错,但是,就在那天晚上,还是出了事。那县城的牢房,门是铁的,异常沉重,大锁由狱警把着,房上有一个小窗户,钉着手指粗的铁条,铁条间距巴掌宽,人的脑袋根本钻不进去,牢房外面,有狱警站岗,院墙有一丈半高,角楼上另有夜岗,院里守卫的军警,住了二十多人。那个侍卫躺在牢房里,木匣就枕在头下。”
“嘿,”石锁说:“说铁桶相似,那还是说得轻了。”
“这也能把宝贝偷出去,那得什么人啊。”阿宁望着远处黑黑的山峰,悠悠地说。
耍猴人嘿嘿一笑,“谁说不是?那官员按照侍卫的嘱托,第二天便把接货的人找了来,直接到大狱里见那侍卫,那些人有十多个,都背着快枪,耀武扬威,来接宝物,他们随着典狱官,来到大牢,牢里的狱警点头哈腰地接待,说‘平安无事’,然后狱警引路,来到侍卫的牢房,把大铁锁打开,进入屋内,却见侍卫躺在地下呼呼大睡,似乎是喝醉了酒一般。
见此情景,那官员心知不好,忙上前推那侍卫,却推不醒,再找侍卫枕在头下的木匣,已经是踪迹全无。”
“那,”石锁问:“晚上牢里的狱警什么的,什么也没看见听见吗?牢门也没开?”
“没有,”耍猴人点头说道:“整个晚上,大牢平静如常,并没听见什么动静,大家见宝物失踪,自然大惊失色,仔细检查牢房内外,发现院墙上挂着一条细绳,当是盗贼所用,牢房的房顶,有脚印踪迹,但牢门的大锁,却没动过,至于盗贼怎么进入房内将木匣取出,自是百思不得其解。”
耍猴人说完,大家都陷入了深思,仿佛都成了破案的警察,石锁还一脚踏空,闪了一闪差点没有跌倒,耍猴人笑道:“小心小心,宝物丢了以后,引起轰动,那么多的人破案,都没破得了,你们这一时三刻,便能抓着那贼么?”
石锁想了一会,说:“那侍卫睡着不醒,应该是中了熏香,被迷晕过去了,牢记里越紧闭房门,熏香作用越大。”
“嗯,有道理。”耍猴人点点头,“当时,那些人也是这么说的。只是,要取木匣,怎么办呢?”
胡栓说:“要是你们会武功的,拿绳索从窗口扔进去,用小钩子什么的,钩住木匣,能不能把它给拽出去?”
“不太可能,”石锁说:“首先那窗户上的铁栏杆,阻挡着往里扔的效果,很难扔到位,木匣是光滑的,扔到了也不容易钩住,最好是用竹竿,可以直接把木匣钩到窗口,但是,拿着竹竿,能进大牢里不被发现吗?”
耍猴人说:“那天,各处警卫都大瞪着眼睛,是不敢放松的,如果盗贼武艺高强,身轻如燕,悄悄跳过院墙,爬到房顶上,还是有可能的,实际上,从房顶上的足迹来看,也确实是如此。但是,拿一根长竹竿进入大院,看来没有可能。”
“而且,”胡栓用手比划着,分析说:“如果趴在房顶上,也不易把木匣提出来,因为房顶离窗口,应该还有一段距离,人在做动作的时候,会很不得劲。”
几个人商讨半天,也不得要领,设想了几种可能,最后都让自己给推翻了。最后阿宁笑道:“不猜了,咱们不见得比那些破案的警察们厉害。”
说说笑笑,已是月上中天,脚下的山路象一条白带,蜿蜒伸向远处的黑暗里,空山沉寂,月光山色里总象藏着几分神秘感,趁着夜风凉爽,几个人加快脚步,再转一个山角,眼前开朗起来,耍猴人说:“好了,前面一带,便有村庄,再往前几里,有一个小客店,可以先住下,明天再去顾家庄。”
石锁伸了个懒腰,“住不住店,倒无所谓,随便找个地方躺一夜也行。”
耍猴人笑道:“倒也不是不行,我也常常露宿,不过,山里偶尔会有野兽,不太安全,再说,今天你们又遇鬼,又遇盗,还敢露宿吗?”
夜风吹过山林,一片枝叶翻动的涛声。一行人在月下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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