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修身穿一件深紫色浣花锦长袍,腰间绑着一根玄色兽纹腰带,一双黝黑深邃的朗目炯炯有神。
他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便自有一番风度。
越泠然心下微微一动,怎么前世她从未觉得,冷子修也是这般的风度翩翩?
或许前世她的眼中只有祁天凌,其他任何男子,都再未能入了她的眼。却不想,最后痴心错付。
祁天凌见冷子修进来,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然而这不自然转瞬即逝,快的让旁人捕捉不到。
祁天凌站起身,拱手对着冷子修道:“二殿下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市井传闻,当日的情形二殿下也在场,无非就是一场意外罢了。”
冷子修看着祁天凌那副样子,便没由来的厌烦,他对着皇后微微福身,便坐在在皇后下面的凳子上,随手拿起丫鬟递过来的茶,完全无视祁天凌,反而是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您这宫里的茶倒是真不错。”
皇后慈爱的一笑,随即道:“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你若是喜欢,着人送到你那里去。”
冷子修恭谨的起身一拜,道:“那倒是谢过皇后娘娘了。”
皇后很满意冷子修的恭敬,急忙笑道:“你这孩子,在本宫这里,哪有那么多礼数。”
冷子修爽朗大笑道:“这怎么可,礼数不可废。”
冷子修和皇后一唱一和,似乎早就相熟一般。
越泠然不禁想起了前世的时候,离国派使臣进皇城,其中好像便有冷子修。
当时的茑萝因为不喜太子总是欺负祁天凌,便对皇后也没了好感。皇后厨艺极好,当今皇上非常喜欢吃她亲手做的点心。所以当日,便亲自下厨做了一些,还分给了太子、冷子修还有茑萝。
冷子修极爱那道点心,回国的时候,还亲自上皇后宫里带走了一些。也因为皇后的关系,冷子修和废太子关系也相当不错。
如今废太子终身监禁,息王风头正胜,冷子修除了因为茑萝的关系,大概也因此相当怨恨祁天凌了吧。
皇后慈爱的笑出声,道:“这孩子,从前便喜欢本宫做的点心,不知道昨日做的那些,你可还爱吃?”
皇后说到这里,越泠然心下了然,看来她想的不错,果然还是因为这个。
冷子修见皇后提起了点心之事,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做假,抚掌大笑道:“这些年,子修在离国,时常想起皇后娘娘的点心,如今再能吃到,真是无憾了。”
冷子修至始至终,都没有看祁天凌一眼,倒是让祁天凌坐在一旁非常尴尬。皇后也有意无意的和冷子修和谐的搭着话,完全无视了一旁的祁天凌。
冷子修只好对着皇后福礼道:“母后,儿臣还有些事没有处理,还是先行告辞,不如就让然儿在这里陪你。”
皇后的手还亲和的握着越泠然的手,温婉的笑道:“你有事,还是快去吧。”
祁天凌点了点头,便退出了乾坤宫。
见祁天凌走后,冷子修才望了一眼越泠然,讥笑道:“天凌兄还真的是舍得把她的娇妻独自撇下,从前茑萝在的时候,可是时时刻刻都不离他的身边半步。”
越泠然也不生气,缓缓开口,“茑萝姐姐是王妃,如今妾身不过是侧妃之身,怎么敢与王妃比肩。”
冷子修冷哼了一声,不再搭话。
皇后从前不喜欢茑萝,可是因她是轩辕将军的女儿,也未曾冷落半分。如今,对待越泠然,她也更加亲厚,握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你才新婚,便穿的如此素简,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好像又瘦了些,你母亲见到又该心疼了。”
越泠然恭谨的回道:“妾身近日不喜欢那些身外之物,只觉得这样简单些,倒是挺好。”
皇后闻言也是叹了口气,道:“从前茑萝倒是也这个性子,从来不喜艳丽的颜色,可我记得,你可不是这个性子,做人还是活的自在些好,你也别怪本宫多嘴。他若是喜欢你这个人,你什么样子,他该都是喜欢的。”
皇后的关切倒是半真半假,不过也不全无道理。“皇后娘娘的话,妾身记下了。”
皇后拍了拍越泠然的手,精致的妆容依然难掩憔悴,缓缓道:“也罢,你们年轻人也不愿陪着本宫说话,都且散了吧,本宫也累了。”
离开了皇后宫里,越泠然在转角处便叫住了冷子修。
“二殿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越泠然言笑晏晏的看着冷子修,眼神中透露着真诚。
冷子修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越泠然,她的确又瘦弱了些,不知为何,他总是拿她跟轩辕茑萝作比,总觉得,她的气质有些像她。
冷子修心中喟叹,或许是他近日太想茑萝了,扫除了心中的想法,他不冷不热的开口问道:“不知越侧妃找本殿,有何事?”
越泠然嫣然一笑,缓步走到了冷子修的身侧,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开口道:“我猜,二殿下心中一定不解,那一日,我为什么要设局让息王在新婚夜守着茑萝姐姐。”
的确,这件事,冷子修到现在都没有想通。他还曾经私底下调查过越泠然。她和祁天凌早有私情,早就欲取轩辕茑萝而代之,而越家更是跟当时轩辕家灭门有脱不了的关系。
而如今,越泠然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冷子修沉吟半响,问道:“那你且说说,你是为什么?”
越泠然莞尔一笑,眼中透露着恨意,“因为我恨祁天凌,凡是能将息王府搅的不得安宁的事情,我都乐意去做。”
这一点,看着不像是假的,可是冷子修的心中依然还有着疑虑,他眯起眼睛,看向越泠然,继续问道:“那你为何非要嫁给祁天凌,而且还是他的侧妃,以你的身份,你可以嫁给其他的王孙子弟。而你的父亲,如今更是一心辅佐祁天凌登帝位,你的话,如何能叫人信服?”
越泠然不慌不忙,盯着冷子修,道:“越府妻妾众多,我只不过是我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我知道二殿下不肯信我,不过我是很有诚意的,二殿下也不妨试探一番。”
冷子修突然哑然失笑,随意开口道:“祁天凌最近负责港北的交通要道,你若是能从府里偷出那里的战略形势图,本殿自然可助你,不知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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