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师叔,你怎么不吃啊?”两个后生惊恐地问。
“吃不好,也吃不饱。”
让贵客挑礼了,这可是大事。王者之家无小事,这要传出去有损南诏的威信。
两个后生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好容易把高汉哄顺心了。
“你家准备了多少饭?”
“啊,啊?”蒙崇有点蒙圈。
还是诚进双比较机灵,“师叔要多少有多少,不够咱现煮,行不?”
“这还差不多。”高汉指了指桌上的咸菜和鹅阙,“这些玩意儿我吃不惯,你们吃吧。”
有饭无菜可不是待客之道,要是现准备烤肉之类的也不赶趟啊。
看两个孩子为难的样子,高汉一指身边的池子,“不用麻烦了,我就地吃烤鱼吧。”
“这个简单、快捷。”两个后生大喜,赶紧安排人架上烤炉,下水抓鱼。
高汉在背后强调到:“一个烤炉不够用,最少得五个,抓鱼的也得安排十来个左右才能供的上吧。”
“啊!?”
十人抓鱼,五个人收拾、清洗、腌制,五个人烧烤,再有五个人专门挑刺,高汉这顿饭一直从上午吃到了下下午,有关他的传闻也不径而走。
“听我王今天请来了一队天兵天将,个个威风八面,领头的神人更是吓人,一口吞了将军府整池的鱼,还有十锅饭……”
传言有些玄乎,但至少半池的鱼、七八锅饭都进了高汉的肚子,这点倒是真的,有伺候他的人亲眼为证。
南疆尤信鬼神,象高汉这种另类在南疆人眼里那就是神人的表现。不是神,谁能吃那么多?
于是乎,有关神人的形象越传传离谱,据说最少有十几丈高矮,玄盔玄甲,刀如闪电,声如奔雷,神人这是带着天兵帮诏主打天下来了。
虽然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但在这非常迷信鬼神的南疆,一时间倒让皮罗阁在普通蛮人中间增添了不少声望。谁能请到神?更何况大唐御使才来,在这个节骨眼上神人现世,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意味?这是不是昭示着南诏统一洱海天经地义?
不提蛮人们的心思转变,但说此消息传到有些有心人的耳里,却是另有感想。或是认为皮罗阁来了强援,或是觉得他是虚张声势,只有知根知底的人明白这消息只有一个意思:高汉来了,而且安好。
时近傍晚,饱睡之后的皮罗阁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召来两个儿子了解高汉和薜幽栖的情况。
两个可怜娃才把高汉送回去,正指挥人收拾残局呢,听到召见就急忙赶了过来,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全无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没办法,谁让高汉吃的性起,人手不够用,小哥俩只好亲自上阵了。
“哈哈……”
听完小哥俩怪异而又委屈的讲述,皮罗阁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皮罗阁是王者,自小便是,几十年来天成后养的王者之气不怒自威,尤其是自打出征以来,这威仪中更带有一股浓浓的煞气,平日里几乎处于生人莫近的状态。小哥俩从未见过皮罗阁如此开怀、如此有失威严的样子,一时间都懵了。
皮罗阁渐渐止住了笑声,难得耐心地对两个儿子解释到:“你高师叔天生灵异,非常人可比,这是我让你们小心伺候的原因之一。没想到因我一时疏忽,他竟然闹出这么大动静。好,好的很呐!”
“父王,您说好,好在何处?”诚进双眼前一亮,虚心求教到。
皮罗阁赞许地瞅了他一眼,“我原本是要请他帮忙的,没想到未求之前他便提振了我们的声势。他今日所行我们未曾刻意隐瞒,想必此时城内城外都在沸扬他的事迹吧,这可以抵消一部分因对越析诏失利带来的不利影响。”
“父王是说……”诚进双眼珠转了转,忽又惊喜地看向皮罗阁,“我们可以利用此事推波助澜,引导民心?”
两父子的政治头脑都不简单,马上就想到一处了,竟与外间舆论导向不谋而合。
皮罗阁很满意诚进双的表现,摆摆手道:“过尤不及,所以不必推波助澜,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就是做。”
诚进双俯首施礼道:“进双明白了。”
他明白,可蒙崇还糊涂着呢,趁着皮罗阁高兴,大胆地上前苦道:“我担心他这么一来,外人会不会笑话,说我们招了一个、一个饭桶……”
“放肆!”
皮罗阁脸色大变,眼中寒光闪闪怒瞪蒙崇,吓得蒙崇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你这话就此打住,如果日后你们敢在他面前有一丝一毫的不敬,我就把你们交给他,由他任意处置!”
“蒙崇不敢了……”蒙崇不知道这话说的好好的,皮罗阁怎么突然间发这么大火儿,在地上直哆嗦。
“哎。”看着眼前两个儿子,皮罗阁暗叹了一声。
若论才华,诚进双远比蒙崇优秀的多,但其母族乃是张氏。对于这个曾经的洱海共主,蒙氏既要拉拢又要提防,这就注定了今后蒙氏政权中不可能让诚进双独挡一面,否则蒙氏有患。至于诚节,那个非亲生的养子,皮罗阁压根就没为他的前途考虑过。
“罗凤我儿,基业我可以给你打下,但以后就全靠你自己了……”
晚上的接风宴是必须的,具体办事人就是吕季。
吕季是真不愿意再见到高汉,但诏主有命,他不得不来请高汉和薜幽栖赴宴。
“吕坦绰别来无恙啊。”高汉吊着眼睛瞅着吕季。
“还好,还好。”
“霍氏在贵府逗留许久,也该回家了,不知坦绰何时放行?”
“这个……”
这便是吕季不愿意见高汉的最大原因,这人属魔鬼的,沾上了就不好抖落。
高汉翘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地说:“接风宴之后我便派人去接他们,你看如何?”
吕季在心里大骂,敲诈、勒索,你这是公然毁约,不是说好了你还得帮诚节立完功再履行此约的吗?可是怒归怒,皮罗阁对高汉态度尽人皆知,吕季也明白,想让现在的高汉正常履约是不可能的了,只想尽量争取一下而已。
“看来坦绰有难处,那我去找皮罗阁说说,让他把人接到这将军府里进行安置吧。”
吕季的冷汗刷地一下冒出来了,艰涩地回到:“不劳诏主费心,我即刻安排人把他们送来。”
高汉满意地拍拍吕季的肩膀,“吕坦行事绰颇有吕相之风,前途无亮,无亮啊。”
吕季如何听不出来高汉的暗示,小心地陪话道:“以前的种种就算了,就当我与公子结识一场,敬呈薄礼了,其他的还请公子玉成。”
“没啥可玉成的,我只告诫坦绰一句话: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不智不明者……哼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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